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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州三賢堂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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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有三賢祠堂。三賢:余襄公,蘇文定公,楊文節公。祠堂舊在水南闤闠,景定庚午毀於兵,前守嚴陵方君逢辰遷之稍西,垂成而去。某為君代,相遇于上饒,君語及斯堂,曰:「瑞人之敬三賢也如生,三年無所於祠,意閔閔焉,予是以亟新之也。然塗忞未畢,像設未備,子其成之,成則為之記。」某至郡,既敬奉君之教,遂率諸生行釋菜禮。而君書三至,諗記之成,某不得辭。 夫瑞為郡號江西道院,然在汴京盛時為遠小,故余、蘇二公皆以謫至。淳熙間,郡去今行在所為近,而楊公江西人,雖自蓬監出守,殊不薄淮陽也。地一而時不同,又守郡者與他謫異,然瑞人矜而相語,概曰:「吾郡以三賢重,餘公坐党範文正,蘇公坐救其兄東坡先生,後又以執政坐元佑党,楊公坐爭張魏公配享事。使此三賢者皆無所坐,安得辱臨吾土?」噫!甚矣,瑞人之好是懿德也!然三賢所養,猶有可得而竊窺者乎?范公忤呂丞相而去也,未幾複用;前日寅緣被斥者,以次召還。襄公自瑞徙泰,乃獨請嶺南便郡以歸,愈去愈遠,豈非所謂同其退不同其進者耶?蘇公世味素薄,其記東軒,謂顏氏簞瓢之樂不可庶幾,而日與郡家收緇銖之利,曾不以為屈辱。異時再謫三徙之餘,退老潁濱,杜門卻掃,不怨不尤,使人之意也消。若楊公則肆意吟哦,筆墨淋漓,在郡自為一集,與疇昔道山群賢文字之樂,無以異也。若三賢者,豈以擯斥疏遠累其心哉!夫擯斥疏遠不以累其心者,其流或至於翛然遠舉,超世遺俗。而三賢又不然,余公用于慶曆,蘇公用於元佑,蹇蹇匪躬,皆在困躓流落之後。楊公當權奸用事,屢召不起,報國丹心,竟以憂死,凜然古人屍諫之風。嗚呼!此其所以為三賢歟!繇前言之,吾知在瑞之時樂天安土;繇後言之,吾知在瑞之時乃心罔不在王室。嗚呼!此其所以為三賢歟!《詩》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太史公曰:「雖為之執鞭,所欣慕焉。」瑞人之敬三賢也,又於此思之,當有以稱方君所為欲記斯堂之意。某於先正,無能為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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