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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王該秘校書二篇


  某不思其力之不任也,而唯孔子之學,操行之不得,取正於孔子焉而已。宦為吏,非志也。竊自比古之為貧者,不知可不可耶?今之吏,不可以語古。拘於法,限於勢,又不得久,以不見信於民,民源源然日入貧惡。借令孔子在,與之百里,尚恐不得行其志於民。故凡某之施設,亦苟然而已,未嘗不自愧也。足下乃從而譽之,豈其聽之不詳耶?且古所謂蹈之者,徒若是而止耶?殆不若是而止也。易子之事,未之聞也。幸教之,亦未敢忽也。

  二

  某頓首:自足下之歸,未得以書候動止而以慰左右者之憂。乃辱書告以所不聞,幸甚。如見譽,則過其實甚矣,告者欺足下也。其尤顯白不可欺者,縣之獄,至或曆累月而無一日之空。屬民治川,苟自免以得罰者以十數,安在乎民之無訟而服役之不辭哉?且某之不敏,不幸而無以養,故自縻於此。蓋古之人有然者,謂之為貧之仕。為乘田,曰「牛羊蕃而已矣」;為委吏,曰「會計當而已矣」。牛羊之不蕃,會計之不當,斯足以得罪。牛羊蕃而已矣,會計當而已矣,亦不足道也。唯其所聞,數以見告,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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