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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招河北保甲充軍以消賊狀


  〈十四日。〉

  右臣聞薄賦斂,散蓄聚,若以致貧,而民安其生,盜賊不作,縣官食租衣稅,廩有餘粟,帑有餘布,久而不勝其富也,厚賦斂,奪民利,若以致富,而所入有限,所害無窮,大者亡國,小者致寇,寇盜一起,盡所得之利,不償所費之十一,久而不勝其貧也。臣未敢遠引陳勝、吳廣、龐勳、黃巢之類,只如淳化中李順、慶曆中張海等、熙甯中廖恩,此數火盜賊,計其燔燒官寺,劫略倉庫,以至發兵命將,轉輸糧食,耗失兵械,募士賞功之費。大率不下數百萬貫。但得事了,豈敢言費。然方其未發,有能建言乞捐數十萬貫以消其變,則上下爭執,如惜支體不肯割截。此天下之大迷,古今通患也。故臣願于元豐庫或內藏庫乞錢三十萬,上以為先帝收恩於既往,下以為社稷消患於未萌。伏願陛下權福禍之重輕,較得喪之多少,斷而行之,毋使有司吝于出納以害大計。河北之民喜為剽劫,所從來尚矣。近歲創為保甲,驅之使離南畝,教之使習兇器。一夫在官,同家資送,窮苦無聊,靡所不至,推理為奸,十人而九,號為保甲,莫敢誰保。若更一年不罷,則勝、廣之事可立而待也。今雖已罷,而弓刀之手不可以複執鋤,酒肉之口不可以複茹蔬。既無所歸,勢必為盜。今河北寇賊成群,訪聞皆是保甲餘黨。若因之以饑饉,則變故之作不可複知。近歲富弼知青州,是時河北流民百萬,轉從京東。弼既設方略振活其老幼,而招其壯悍者為軍,不待朝旨皆刺「指揮」二字,其後皆為勁兵,百萬之眾無一人為盜者。弼,人臣,便宜行事,猶能若此,況陛下富有四海,而元豐及內庫錢物山積,莫可計數。只如近日內降睿思殿金銀一色令別庫收貯者,自約及百餘萬貫,皆是先帝多方收拾,以備緩急支用,不取於民。聖算深遠,非凡所及。若積而不用,則與東漢西園錢,唐之瓊林、大盈二庫何異,於先帝聖德不為無損。故臣願乞三十萬貫,為招軍例物,選文武臣僚有才幹者一二人,分往河北,逐路於保甲中招其強勇精悍者為禁軍,隨其人才以定軍分。本州無闕,則自近及遠,或押上京,不過一二萬人,則河北豪傑略盡矣。其間武藝絕倫,舊日以補班行者,押赴闕試驗有實,即以補內六班之闕,或以補本貫及鄰近闕額軍員。但當嚴賜指揮,候了日當遣人複按,有不如法,重坐官吏。臣聞先帝本謂保甲可用,故欲隱兵于農,以漸消正兵,是以禁軍多有闕額。今保甲既罷,正使無事猶合補填,況如前所陳者。惟陛下深察,果斷而力行之。今冬春大旱,二麥不熟,事勢如此,恐不可緩。謹錄奏聞,伏候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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