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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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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心鉤與公玉乘、無庸伯仇,同居於乘丘。大心鉤學內聖外王之道,淫淫而洽於心。公玉乘迂之曰:「子之道古也,不宜於今。是翠黃擒鼠也,千不得一焉。」乃舍去,學假仁定霸之術,三年而足之。無庸伯仇又尤之曰:「子病大心鉤,善矣。子道亦未為得,是使韓盧捕鼠,百而一中焉。予所業則異於是。」公玉乘曰:「何術也?」曰:「捭闔之術也,儀、秦之舌,申、韓之法,軫、到之略也。放之一邑則一邑服,放之一國則一國准,放之天下則天下從。是使蒙貴襲鼠也,十不失一焉。」大心鉤、公玉乘疑之,相與說于秦王。大心鉤進曰:「王道如春,煦嫗兆民,無跡可窺,均囿至仁。王假臣以三十年,鴻化覃於邇遐矣。」王曰:「子之言美矣,惟黃虞能致之爾,寡人不能伺也。」目公玉乘言,公玉乘進曰:「揣摩地勢,明王之制,義融於人,己蝕其利。王假臣以十年,霸業可定矣。」王曰:「子之言良矣,惟桓、文能行之爾,寡人不能學也。」無庸伯仇見二人所對不合,於是不待王見問,目如明星,風雷隱隱起舌間,利害粲如也。言已,且繼曰:「願王假臣五月之久,四海諸侯皆懼,膝行而來朝矣。」王大悅,曰:「此寡人夙夜不敢忘者也!」即命為上大夫,與聞國政。公玉乘去之齊,不遇,又之宋、之衛,無客之者。晉人聞而召之,亦為大夫。大心鉤轍環諸侯,皆不售,老死垂丘,一如無庸伯仇之言。君子曰:羽龠、于戚之舞,不可施鄭、衛之邦,亦猶子女優雜之戲,不可陳齊、魯之俗。大心鉤欲行先王之道於春秋之世,難矣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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