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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孫察長官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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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七日,涑水司馬光再拜複書崇信賢令孫君足下: 蒙貺書,兼示以尊伯父行狀、墓誌及所著唐史記,令光為之碑,以紀述遺烈。以尊伯父之清節令望,加之光自幼稺至於成人,得接侍周旋,今日獲寓名豐碑之末,附以不朽,何榮如之!雖文字鄙拙,亦不敢辭。顧有必不可承命者,惟足下察之。光向日亦不自揆,妄為人作碑銘,既而自咎曰:「凡刊琢金石,自非聲名足以服天下,文章足以傳後世,雖強顏為之,後人必隨而棄之,烏能流永久乎?彼孝子孝孫,欲論撰其祖考之美,垂之無窮,而愚陋如光者,亦敢膺受以為己任,是羞汙人之祖考,而沒其德善功烈也,罪孰大焉?」遂止不為。自是至今六七年,所辭拒者且數十家,如張龍圖文裕、張侍郎子思、錢舍人君倚、樂卿損之、宋監子才,或師或友,或僚寀,或故舊,不可悉數,京洛之間盡知之。 儻獨為尊伯父為之,彼數十家者必曰:「是人也,蓋擇賢不肖為之也。」為人子孫者,有人薄其祖考,宜如何讎疾之哉?以光麼麼,使當此數十家之讎疾,將何以堪之?所以必不可承命者,此也。雖然,竊有愚意,敢試陳之,惟足下採擇焉。今世之人,既使人為銘,納諸壙中,又使他人為銘,植之隧外。壙中者謂之志,隧外者謂之碑。其志蓋以為陵穀有變,而祖考之名猶庶幾其不泯也。然彼一人之身耳,其辭雖殊,其爵裡勳德無以異也,而必使二人為之,何哉?愚竊以為惑矣。今尊伯父既有歐陽公為之墓誌,如歐陽公可謂聲名足以服天下,文章足以傳後世矣,他人誰能加之?愚意區區,欲願足下止刻歐陽公之銘,植於隧外以為碑,則尊伯父之名自可光輝於無窮,又足以正世俗之惑,為後來之法,不亦美乎?未審足下以為何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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