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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後題跋


  嘉慶己未十月五日庚寅,竹汀居士錢大昕假觀,時年七十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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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慶丁巳夏,有杭州書友以宋刻《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介郡城學餘堂書肆示余,餘取與案頭所貯抄本相對,其標題《司馬太師溫國文正公傳家集》已與此不合,而序文節去首尾,並誤劉嶠為「劉隨」,不知其何本也。至於年號官銜,概從闕略,俾考古者茫無依據,是可慨已。是刻序文一一完善,次列進《司馬溫公文集表》一篇,分卷序次,離合先後,多有不同。偶取校勘,雖文義未甚齟齬,而一字一句總覺舊刻之妙,愛不忍釋矣。問其直,索白金一百六十兩。余以價昂,一時又無其資還之。既而思此書為明初人收藏本,卷首表文弟一葉末余紙有朱書一行雲「洪武丁巳秋八月收」八字。有小方印一,其文雲「徐達左印」;有大方印一,其文雲「松雲道人徐良夫臧書。」卷第八十後空葉有墨書三行云:「國初吳儒徐松雲先生收藏溫公集八十卷,缺九卷,雍謹鈔補以為完書雲。弘治乙丑秋九月望日,石湖盧雍謹記。」則此書本為吳中藏書,不知何時轉入武林,而今又重歸合浦,此一奇也。且松雲收藏在洪武丁巳,而此書之來又在嘉慶丁巳,其間甲子屢更,顯晦亦複幾易,此奇之又奇也。

  今雖不能即得,或者遲之又久,必俟諸秋八月收,以符前賢之轍邪?閱月有五,學余主人來云:「此書出君家,遍示郡中藏書者,雖皆識為宋刻,然所還之價有不及無過者,曷於前四十之數而益其半乎?」餘重是書之刻,在宋為最初本,兼重以徐、盧二公之手澤,使大弓寶玉有歸魯之日,未始非前賢實呵護之,故不惜重資購得。得之日適在秋八月,何巧乃爾!爰志顛末,以示後之讀是書者,見奇書之出,造物若有以使之然而聚散既有其地,顯晦又有其時,豈不異哉!

  讀未見書齋主人黃丕烈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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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慶己未冬十一月既望,裝此書成,夫然而快然大慊於心也。蓋余自丁巳八月至今,即付裝潢,幾閱二載余,費且倍於得價,然其書若有待于餘之裝潢而始完善者,是書之幸,實餘之幸也。初書裝十四冊,破爛特甚,買得後,驅蠧魚至數百計,且缺葉及無字處每冊俱有,乃命工補綴,其缺葉皆誤重于他葉之腹,其無字者皆漿黏于前後葉之背,始悟當時俗工所為,以致不可卒讀。苟非精加裝潢,則全者缺之,有者無之,不幾使此書多遺憾耶?用著原委,以見古書難得,即裝潢亦當煞費苦心也。至此本為宋最初之刻,錢竹汀謂全曰:「宋王深寧撰《困學紀聞》,載溫公集字句多與此刻合,知深寧所見即是本也。」世行本以《傳家集》為最古,今見此紹興初刻,題曰《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則「傳家」之名,非其最初。

  及觀周香嚴所藏舊抄本,亦為卷八十,而標題則曰《司馬太師溫國文正公傳家集》,卷末有「泉州公使庫印書局淳熙拾年正月內印造到」云云。又有嘉定甲申金華應謙之並有門生文林郎差充武岡軍軍學教授陳冠兩跋,皆雲公裔孫出泉本重刊,是《傳家》又重刊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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