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邵博 > 邵氏聞見後錄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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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鄭元祐使突厥,說頡利曰:「唐與突厥,風俗不同,突厥雖得唐地,不能居也。今虜掠所得,皆入國人,于可汗何有?不如旋師,複修和親,可天跋涉之勞,坐受金幣,又皆入可汗府庫。孰與棄兄弟積世之歡,而結子孫無窮之怨乎?」 頡利說,引精騎數十萬還。元祐自義寧以來,五使突厥,幾死者數矣。本朝慶曆二年,北虜以重兵壓境,欲得關南十縣,其勢不測。富韓公報使,謂虜主曰:「北朝與中國通好,則人主專其利,而臣下無所護。若用兵,則利歸臣下,而人主任其禍,故北朝諸臣,爭勸用兵者,此皆其身謀,非國計也。」 虜主驚曰:「何謂也?」 公曰:「晉高祖欺天叛君,而求助於北,末帝昏亂,神人棄之。是時中國狹小,上下離叛,故契丹全師獨克。雖虜獲金幣,充牣諸臣之家,而壯士健馬,物故大半。此誰任其禍者?今中國提封萬里,所在精兵以百萬計,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其必勝乎?」 曰:「不能。」 公曰:「勝負未可知,使其勝,所亡士馬,群臣當之歟,抑人主當之歟?若通好不絕,歲幣盡歸人主,臣下所得,止奉使者,歲一二人耳,群臣何利焉?」 虜主大悟,首肯者久之。是亦鄭元祐之議也。如富公則終身不自以為功,或面贊使虜之事,公必變色退避不樂。東坡書《顯忠尚德之碑》,首著公使虜事,今天下誦之,然非公意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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