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邵博 > 邵氏聞見後錄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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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廟實錄 先是,元豐七年三月大燕,中燕延安郡王侍,王珪率百官賀。及升殿,又諭王與珪相見,複分班,再拜稱謝。是冬,諭輔臣曰:「明年建儲,當以司馬光、呂公著為師保。」 神宗彌留,後敕中人梁惟簡曰:「令汝婦制一黃袍,十歲兒可衣者,密懷以來。」 蓋為上倉猝踐祚之備。神宗太母所以屬意於上者,確然先定,無纖介可疑。邢恕,傾危士也,少遊光、公著間。蔡確得師保語,求所以結之者,而深交恕。確為右僕射,累遷恕起居舍人。一日,確遣恕邀後侄光州團練使公繪、寧州團練使公紀,辭不往。明日,又遣人招至東府,確曰:「宜往見邢舍人。」 恕曰:「家有桃著白華,可愈人主疾,其說出《道藏》,幸留一觀。」 入中庭,紅桃華也。驚曰:「白華安在?」 恕執二人手曰:「右丞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損,延安沖幼,宜早定議,岐、嘉皆賢王也。」 公繪等懼曰:「君欲禍吾家。」 徑去。已而恕反謂後與珪為表裡,欲舍延安而立其子顥,賴己及惇、確,得無變。確使山陵,韓縝簾前具陳恕等所以誣太后者,使還,賢者暴其奸,再貶知隨州,確尋竄新州。劉摯拜右僕射,恕坐黨與,謫監永州酒稅。紹聖二年,除恕待制、知青州。章惇、蔡卞執政,謀所以釋憾於元祐舊臣者,知恕險鷲,果於誕罔,又銜摯等黜己,方思有所逞,為確報投荒之怨,召為禦史中丞。於是,日夜論劉摯、梁燾、王岩叟等謀廢立,又造司馬光送范祖禹赴召,有「主少國疑,訓事慮」語,以實後屬意徐邸之謗;又訹高士充上書,告王珪嘗令高士充問其父遵裕偵太后之意欲誰立?遵裕叱遣,士充乃去;又教確之子渭進及甫廋語書,有「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等語,以斥渭、摯等有廢上謀。惇、卞起同文館獄,使蔡京、安惇窮治。於是時中人郝隨,日夜媒孽稱制中,眩惑左右,惇、卞交關謀議,奉行文書于外,作追廢太皇太后詔,請上宣讀於靈殿。欽聖獻肅皇太后、欽成皇后苦要上,語甚悲,曰:「吾二人日侍崇慶,天日在上,此語曷從出?且上必行此,亦何有於我!」 上感悟,取惇、卞奏,就燭焚之。禁中相慶,而隨等不悅。明日,惇、卞理前請。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神禦殿乎!抵其奏於地。同文之獄,追逮後殿禦藥官張士良,脅以刀鋸、鼎鑊,無所得。又適有星變,詔曰:「朕遵祖宗遺志,未嘗誅戮大臣,釋勿治。」 恕徒以詘於進取,極口造言,仇執政以逞。適惇、卞用事,凶德參會,舍不利之謀,無以激怒人主。廢辱之禍,幾上及於君親,曾不以為忌,而尚何有於臣下之家?推跡讒口,開禍亂原,雖江充、息夫躬,尚何以加?上尤善知人,灼見是非邪正,以照臨百官中外,罔有遁情。如謂嘉問、居後輩,誠不可用,留邢恕於朝,置周秩言路,必無安靜之理,皆切中蒐慝。禦史中丞傅堯俞、諫議大夫梁燾、范祖禹、右正言劉安世、殿中侍御史朱光庭交章論確怨謗不道,人臣所不忍聞。按確與章惇、黃履、邢恕在元豐末結為死黨,自謂聖主嗣位,皆有定策之功。確所謂桀驁狠愎,無所畏憚,若不早辨白,解天下之疑,恐歲月浸久,邪說得行,離間兩宮,有傷慈孝。於是,太皇太后禦延和殿,宣諭三省、樞密院大臣曰:「皇帝是神宗長子,子承父業,其分當然。昨神宗服藥既久,曾因宰執入對,吾以皇子所書佛經宣示,是時眾中惟首相王珪因奏延安郡王當為皇太子,余人無語,確有何策立之功!若他日複來,欺罔上下,豈不為朝廷之割」 遂責確英州別駕,新州安置,仍給遞馬發遣。惇、履、恕亦皆得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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