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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集卷九 表述引傳碑


  ▼為淮南杜相公論西戎表

  臣某言:臣一辭闕庭,已僅二載,官當重任,身受厚恩。既懷子牟戀闕之心,又負臧文竊位之責。思所以歌頌聖德,禆補箴規。塵露至微,不任懇迫。臣遠祖詩,顯名漢代,出牧南陽,讜言善策,隨事獻納。忠醇之至,聞於中外,遺風可襲,有激愚衷。臣是以輒竭聞見,粗陳梗概。雖不盡陛下聖明萬分之一,然臣子之心,有直必獻。

  伏惟皇帝陛下,德合天地,道躋文武,弛張普博,法則陰陽,氣均生成,人沾亭育。凡是氛沴,覆以春和。銷除容納,皆如聖意;寬宥肆赦,實賴皇明。河中誅鋤,不勞兵革;淮右底定,不戮一人。慶浹萬邦,事出千古。近又西戎背約,寇犯王師。陛下弘貸豺狼,矜其兇悍,布以恩澤,果此知慚。功因德成,不以兵制。故《詩》雲「獫狁孔熾」,《書》稱「蠻夷猾夏。」臣觀自古帝王,不忍小忿貽大患,故竭耗中國,盡力邊陲。至如滅昆明之城,平大宛之種,豈是發揮皇猷,增榮簡冊?故賢哲之論,薄衛、霍之功。陛下鏡歷代無益之端,修大君文德之教,遂得北狄深藏,五城晏閉,百蠻向化,四海無虞。惟此小蕃,尚迷聲教。陛下示之大信,弘以舊恩,雖關防暫驚,而烽燧旋罷。

  臣負恩方鎮,初懼寇戎,正於憂迫之時,果聞仁聖之喻。攘卻凶孽,不勞干戈。臣靜思遠圖久計,莫若存信施惠,以愧其心。歲通玉帛,待以客禮。昭宣聖德,擇奉誼之臣;恢拓皇威,選謹邊之將。積粟塞下,坐甲關中。以逸待勞,以高禦下。重其金玉之贈,結以舅甥之歡。小來則慰安,大至則嚴備。明其斥候,不撓不侵,則戎狄為可封之人,沙場無戰死之骨。若天下無事,人安歲稔,然後訓兵命將,破虜摧沖原州,營田靈武,盡復舊地,通使安西。國家長算,悉在於此。計熟事定,舉必有功。苟未可圖,豈曰容易?此皆陛下朝夕倦談之事,前後立驗之謀。臣質性頑疏,籌畫庸近,受恩非據,敢忘獻忠?犬馬之心,實所罄盡。謹遣某官某奉表。

  ▼連州刺史謝上表

  臣某言:伏奉去三月七日制,授臣使持節連州刺史,恭承睿旨,跪奉詔書,皇恩重於丘山,聖澤深于雨露,抃舞失次,神魂再揚。臣某〔中謝。〕臣性愚拙,謬學文詞,幸遇休明,累登科第,出身入仕,並不因人。德宗臨禦之時,臣忝禦史,陛下龍飛之日,臣忝郎官,恭守章程,勤修職業,權臣奏用,蓋聞虛名,實非曲求,可以覆視,跡卑易枉,無路自明。亦緣臣有微才,所以嫉臣者眾,競生口語,廣肆加誣。伏賴陛下至仁,特從寬典,舉以緣坐,貶佐遐藩。屢變星霜,頻經恩赦,犬馬懷戀,寢興匪寧,唯讀佛經,願延聖壽。昨蒙詔命,追赴上都,隨列授官,俾居遠郡,在臣之分,榮幸已多。

  伏荷陛下孝理弘深,皇明照燭,哀臣老母羸疾,憫臣一身零丁,特降洪恩,得移善部,光榮廣被,母子再生。凡在人臣,皆感聖德;凡為人子,皆荷聖慈。豈惟賤臣,獨受恩造,不覺喜極,至於涕零。昔殷王俯念於前禽,且聞解網;漢帝有哀于少女,爰命罷刑。方之聖朝,不足多尚。感召和氣,慰安群生,非臣隕越,所能上報。伏以南方厲疾,多在夏中。臣自發柳州,便染瘴瘧,扶策在道,不敢停留。即以今月十一日到州上訖。謹宣聖旨,以示遠人。恭述詔條,所期富庶。無任。

  ▼含輝洞述

  河南薛公景晦,以文無害為尚書刑部郎中,以訕為道州刺史,居郡大理,至於無事,清機羨益,盡付山水。一旦以書來誇曰:「吾得異境於近郊,自城西門並南山,俯江水,有石穹然如夏屋,其左右前後,又如回廊曲房,藻繡雕彤之象,雲生日入,怪狀迭發,水石卉木,香非人寰。意其嘗為食霞禦氣者之所遊息,委蛻而去,不知其幾千百年。逮今得諸黃冠野夫,及詣而信,因名其地曰含輝洞,蓋詩家流所謂『山水含清輝』者是已。吾子常以詞業於世,盍為我志焉。」

  愚得書,退而深惟,若薛公者,少居江湖,閒遊名山,東探禹穴,止四明、句曲、金華、陽羨,南過九江,薄莊、廬以涉彭蠡,天下山水之籍,存乎胸中,第其高下,銖兩不失。及是而口呿不能名,顧為奇,信矣!若江華者,九疑、三湘之佳麗地也。前此二千石禦史中執法河南元次山、諫大夫北平陽亢宗、司刑大夫東平呂和叔,皆碩人也,《考盤》《招隱》之致,恒汲汲然,卒使茲境貴於異日。豈地愛其寶,有時而發邪?顧謂異,信矣。夫物之有作,俟言而遠,故述焉以書于洞陰曰:

  營陽鬱鬱,山水第一。洞有含輝,遊人忘歸。
  忘歸孔樂,請言其明。先是斯境,蘙于榛薄。
  天姿孤絕,凡目所忽。閟其清光,有待而發。
  公之來思,探異玩奇。茇野憇林,而民悅之。
  既悅其至,益知所嗜。捫徑曆峴,來適公志。
  偶得奇絕,聿來告公。駕言從之,谷岸溟蒙。
  有石如門,又如垣墉。樛蔓交木,似綸似組。
  乃芟乃治,乃可布武。伸脰掉臂,空洞無阻。
  左右回環,儼若廊廡。飛泉出竇,練縋花吐。
  觸石吹沙,佩揺弦撫。側徑寅緣,豁然見天。
  有石如堂,度之五筵。東西二門,與日明昏。
  奧者如室,宣者如軒。因其高下,爰構亭榭。
  匠生於心,隨指如化。開山剪木,後以私屬。
  結構暨茨,子來嬉嬉。無事而就,邦人不知。
  淑清之辰,休澣之時。雅步幅巾,琴壺以隨。
  前無俗人,與白雲期。年日盡適,形神不羈。
  元氣顥然,觀吾朵頤。遵渚之鴻,有時而飛。
  石門之下,可以棲遲。此穀而盈,彼丘而夷。
  維公之羭,跡永在斯。

  ▼吏隱亭述

  元和十五年,再牧于連州。作吏隱亭,海陽湖壖。入自外間,不知藏山。曆級東望,怳非人寰。前有四榭,隔水相鮮。凝靄蒼蒼,淙流布懸。架險通蹊,有梁如霓。輕泳徐轉,有舟如翰。登霞漾月,若在天漢。視彼廣輪,千畝之半。翠麗於是,與世殊貫。溦明峭絕,藿靡蔥蒨。炎景有宜,昏旦迭變。疑昔神鼇,負山而抃。摧其別島,置此高岸。

  海陽之名,自元先生。先生元結,有銘其碣。元維假符,予維左遷。其間相距,十五餘年。封境服人,其猶比肩。天下山水,非無美好。地偏人遠,空樂魚鳥。謝公開山,涉月忘還。豈曰無娛,伊險且艱。溪山尤物,城池為伍。卻倚佛寺,左聯仙府。勢拱台殿,光含霜廡。窈如壺中,別見天宇。石堅不老,水流不腐。不知何人,為今為古。石焉終堅,水焉終竭。不知何時,再融再結。

  ▼傳信方述

  余為連州四年,江華守河東薛景晦以所著《古今集驗方》十通為贈,其志在於拯物,予故申之以書。異日,景晦複寄聲相謝,且諮所以補前方之闕。醫拯道貴廣,庸可以學淺為辭。遂於篋中得已試者五十余方,用塞長者之問,皆有所自,故以「傳信」為目雲。

  元和十三年六月八日,中山劉禹錫述。

  ▼彭陽唱和集引

  丞相彭陽公,始由貢士以文章為羽翼,怒飛於冥冥。及貴為元老,以篇詠佐琴壺,取適乎間燕。鏘然如朱弦玉磬,故名聞於世間。鄙人少時,亦嘗以詞藝梯而航之,中途見險,流落不試,而胸中之氣,伊鬱蜿蜒,泄為章句,以遣愁沮,淒然如燋桐孤竹,亦名聞於世間。雖窮達異趣,而音英同或。故相遇甚歡,其合面必抒懷,其離居必寄興,重酬累贈,體備今古,好事者多傳佈之。

  今年公在並州,余守吳門,相去回遠,而音徽如近。且有書來抵曰:「三川守白君編錄與吾子贈答,緘縹囊以遺餘。白君為詞以冠其前,號曰劉白集。悠悠思與所賦亦盈於巾箱,盍次第之,以塞三川之誚?」於是緝綴凡百有餘篇,以彭陽唱和集為目,勒成兩軸。爾後繼賦附于左雲。

  大和七年二月五日,中山劉禹錫述。

  ▼唱和集後引

  貞元中,予為禦史,彭陽公從事於太原,以文章相徃來有日矣。無何,予受譴南遷。十餘年間,公登用至宰相,出為衡州,方獲會面。輸寫藴積,相視泫然。爾後或雜賦詩贈答,編成兩軸。大和五年,余領吳郡,公鎮太原,常發函寓書,必有章句,絡繹於數千里內,無曠旬時。八年,公為吏部尚書,予牧臨汝,有詩歎七年之別,署其後云:「集卷自此為第三。」未幾,予轉左馮,公登左揆,每恨近而不見,形於詠言。

  開成元年,公鎮南梁,予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新韻繼至,率雲三軸成矣。二年冬,忽寄一章,詞調淒切,似有永訣之旨,伸紙慨歎。居數日,果承訃書。嗚呼!聆風相悅者四十年,會面交歡者十九年,以詩見投凡七十九首,勒成三卷,以副平生之言。

  ▼吳蜀集引

  長慶四年,余為曆陽守,今丞相趙郡李公時鎮南徐州。每賦詩,飛函相示,且命同作。爾後出處乖遠,亦如鄰封。凡酬唱始於江南,而終於劍外,故以「吳蜀」為目雲。

  ▼汝洛集引

  大和八年,予自姑蘇轉臨汝,樂天罷三川守,複以賓客分司東都。未幾,有詔領馮翊,辭不拜職,換太子少傅分務,以遂其高。時予代居左馮。明年,予罷郡,以賓客入洛,日以章句交歡,因而編之,命為《汝洛集》。

  ▼子劉子自傳

  子劉子,名禹錫,字夢得。其先漢景帝賈夫人子勝,封中山王,諡曰「靖」,子孫因為中山人也。七代祖亮,事北朝為冀州刺史、散騎常侍,遇遷都洛陽,為北部都昌裡人。世為儒而仕,墳墓在洛陽北山。其後地狹不可依,乃葬滎陽之檀山原。由大王父已還,一昭一穆如平生。曾祖凱,官至博州刺史。祖鍠,由洛陽主簿察視行馬外事,歲滿,轉殿中丞侍御史,贈尚書祠部郎中。父諱緒,亦以儒學,天寶末應進士,遂及大亂,舉族東遷,以違患難,因為東諸侯所用。後為淮西從事,本府就加鹽鐵副使,遂轉殿中,主務於埇橋。其後罷歸浙右,至楊州,遇疾不諱。小子承風訓,稟遺教,眇然一身,奉尊夫人不敢殞滅。後忝登朝,或領郡,蒙恩澤,先府君累贈至吏部尚書,先太君盧氏,由彭城縣太君贈至范陽郡太夫人。

  初,禹錫既冠,舉進士,一幸而中試。間歲,又以文登吏部取士科,授太子校書。官司間廣,得以請告奉溫凊。是時年少,名浮於實,士林榮之。及丁先尚書憂,迫禮不死,因成痼疾。既免喪,相國楊州節度使杜公領徐泗,素相知,遂請為掌書記。捧檄入告,太夫人曰:「吾不樂江淮間,汝宜謀之於始。」因白丞相以請,曰:「諾。」居數月而罷徐泗,而河洛猶艱難,遂改為楊掌書記。涉二年而道無虞,前約乃行,調補京兆渭南主簿。明年冬,擢為監察禦史。

  貞元二十一年春,德宗新棄天下,東宮即位。時有寒俊王叔文,以善弈棋得通籍待詔,因間隙得言及時事,上大奇之。如是者積久,眾未之知。至是起蘇州掾,超拜起居舍人,充翰林學士,遂陰薦丞相杜公為度支鹽鐵等使。翊日,叔文以本官及內職兼充副使。未幾,特遷戶部侍郎,賜紫,貴振一時。愚前已為杜丞相奏署崇陵使判官,居月餘日,至是改屯田員外郎,判度支鹽鐵等案。

  初,叔文,北海人,自言猛之後,有遠祖風,惟東平呂溫、隴西李景儉、河東柳宗元以為信然。三子者,皆與餘厚善,日夕過,言其能。叔文實工言治道,能以口辨移人。既得用,自春至秋,其所施為,人不以為當非。時上素被疾,至是尤劇,詔下內禪,自為太上皇,後諡曰「順宗」,東宮即皇帝位。是時,太上久寢疾,宰臣及用事者都不得召對,宮掖事秘,而建桓立順,功歸貴臣。於是叔文首貶渝州,後命終死。宰相貶崖州,余出為連州,途至荊南,又貶朗州司馬。

  居九年,詔征,複授連州。自連曆夔、和二郡,又除主客郎中分司東都。明年追入,充集賢殿學士,轉蘇州刺史,賜金紫。移汝州,兼禦史中丞。又遷同州,充本州防禦長春宮使。後被足疾,改太子賓客分司東都,又改秘書監分司。一年,加撿校禮部尚書兼太子賓客。行年七十有一,身病之日,自為《銘》曰:

  不夭不賤,夭之祺兮。
  重屯累厄,數之奇兮。
  天與所長,不使施兮。
  人或加訕,心無疵兮。
  寢於此牖,盡所期兮。
  葬近大墓,如生時兮。
  魂無不之,庸詎知兮。

  ▼唐故監察禦史贈尚書右僕射王公碑

  公諱倰,字真長,其先乘黃帝。夫大聖之後,與庶姓不同,如河出昆侖,潛於厚地,欻焉振起,奮為洪瀾,環自天,非眾川也。故自黃帝八代而生舜,武王克殷,求有媯之胤滿,封于陳,是為胡公。十三葉生完,自以公子,國難不得立,乃抱樂器奔齊,桓公以卿禮接之。下又十一葉和,以久為政,陰浹於人,遂有齊國,三代稱王。至建為秦所滅。項羽入秦,封建孫安為濟北王。漢興失國,齊人謂之「王家」,因以為氏。安子涓,仕漢為鎮東將軍青州牧,封劇縣伯。自涓至彤,幾一十九代,兩漢公卿牧守,如家諜然。十代祖猛,字景略,符秦尚書令,佐秦成霸業,與孔明佐蜀同功,故時人為之王、葛。史雲「北海劇人」,遂著為族望。九代祖休,儀曹尚書。八代祖鎮惡,佐命宋武,長安擒姚泓。至北齊五代祖昕,七兵尚書。兄弟九人,時號「王氏九龍」,于齊史有傳。高祖顗,字君粹,北齊著作郎、燕郡太守。曾祖敬忠,成州刺史。大父上容,高宗封岳,進士及第,曆侍御史、主客、兵部員外郎,累遷兵右金吾衛將軍、冀州刺史、靈州都督、朔方道總管。

  烈考暾,宣州宣城縣令,贈工部郎中,娶河東裴氏,乃生僕射。孝睦餘力,工為文。始以崇文生應深謀秘策,考入上第,拜監察禦史。天之賦予,莫能兩大,既揚令名,而不以景福。享齡五十五,葬于河南府偃師縣亳邑鄉。後以子貴,累贈禮部尚書至右僕射。夫人江夏李氏祔焉。李門多奇才,父暄,起居舍人。暄子墉,門下侍郎平章事;高叔祖善,蘭台郎、崇文館學士,注《文選》,行于時。善子邕,北海郡太守,有重名,四方之士求為碑誌者傾天下。故夫人于盛宗禮範可法,累贈至江夏郡夫人。

  僕射有三子。長子早終。次子處玄,少嬰沈恙,慕道士養生之術,高尚其趣,強仕而沒,積善不試,後來果大焉。季子彥威,字子美,始以《五經》登甲科,曆太常博士、祠部員外郞,遷屯田郎中,轉戶部、司封,並充禮儀使判官、弘文館學士、京兆少尹、諫議大夫、史館修撰。以直諫出為河南少尹。入為少府監、司農卿,改淄青節度使,征拜戶部侍郎、判度支。勢逼生患,出為衛尉卿,分司東都。尋起為陳許節度使、檢校禮部尚書,充汴宋亳等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北海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

  娶潁川韓氏,主客員外郎衢之女,國子祭酒楊頊之外孫。夫人有三弟,皆材,無子,早謝,已如禮祔葬于亳邑原。僕射厚德覆露之,尚書丕承之,以蚤孤,銳意向學。嘗閱《詩》至《蓼莪》篇,感激流涕,故其志如刃始淬。及學成,立朝為鴻儒,入用為能臣,參定儀制,財成經費,起書生,擁旌節。今又領全師,鎮上游,握神符,垂三組,皆向時感發之所激也。志就而學成,名聞而身達,欲報無所,外榮中悲。人子之孝,在乎揚其先德,以耀於遠,乃俾學古者書本系所自,且銘於龜趺螭首雲。銘曰:

  山積而高,澤積而長。聖人之後,必大而昌。
  由聖與賢,或為霸強。建不克嗣,濟北疏疆。
  齊人德之,其族稱王。佐于符秦,北海重光。
  僕射之生,負材而起。策千萬乘,擢為禦史。
  同時條對,千目仰視。桂林一枝,拾芥相似。
  名動海內,夫豈不偉。種德而牙,乃生令子。
  出入鼎貴,理財統師。流根之澤,密印累累。
  峻其追崇,幽顯有輝。孝嗣之志,歉然弗怡。
  春露秋霜,感傷履之。時久能慕,祿豐益悲。
  明發不寐,永懷孝思。攄之無窮,曷若豐碑。
  景亳之原,佳城在斯。乃金石刻,揭於道陲。
  松邪柏邪,有洛之湄。過者必下,來觀信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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