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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子蔚適越戒


  猶子蔚晨跪于席端曰:「臣幼承叔父訓,始句萌至於扶疏。前日不自意,有司以名污賢能書,又不自意,被丞相府召為從事。重兢累媿,懼貽叔父羞。今當行,乞辭以為戒。」

  餘曰:若知彝器乎?始乎斵輪,因入規矩,刳中廉外,枵然而有容者,理膩質堅,然後加密石焉。風戾日晞,不副不聱,然後青黃之,鳥獸之,飾乎瑤金,貴在清廟。其用也羃以養潔,其藏也櫝以養光。苟措非其所,一有毫髮之傷,儡然與破甑為伍矣。汝之始成人,猶器之作樸,是宜力學為礱斵,親賢為青黃,睦僚友為瑤金,忠所奉為清廟。盡敬以為羃,慎微以為櫝,去怠以護傷,在勤而行之耳。設有人思被重霄而挹顥氣,病無階而升,有力者揭層梯而倚泰山,然而一舉足而一高,非獨揭梯者所能也。凡大位未嘗曠,故世多貴人,唯天爵並者,乃可偉耳。夫偉人之一顧,踰乎華章,而一非亦慘乎黥刖。行矣慎諸!吾見垂天之雲,在爾肩腋間矣。昔吾友柳儀曹嘗謂吾文雋而膏,味無窮而炙愈出也。遲汝到丞相府,居一二日,袖吾文入謁,以取質焉。丞相,吾友也,汝事所從,如事諸父,借有不如意,推起敬之心以奉焉,無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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