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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寶氣明霞力援愛侶 疾風勁草苦鬥神魔(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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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紅聽出李洪口音,驚喜交集,忙問:「李師叔怎得到此?師父何時出困?九鬼啖生魂之言已驗,結局有無妨害?」 問完井無回應。猛想起恩師前說之言,既然九鬼附身,如此苦痛,為何身外各層寶光依舊原樣?心疑是幻象,陳岩已往光層之中沖進,百忙中似見師父微微睜眼,朝陳岩歎了口氣。寶光分而複合,電也似急閃得一閃,最外層血光先被陳岩衝破,竟似活的一般,待要隨人侵入寶光層內,勢甚神速。陳岩似有防備,回手一揚,手上飛起一片明霞,將血焰擋得一擋,人也飛入,與易靜會合一起。看了心上人那等慘狀,不禁悲憤已極,揚手一片紅光,待朝那九個魔鬼飛去。易靜突把雙目一睜,疾呼:「五哥不可妄動,事決無害,不受此苦,如何成道?此時我以全力在此苦熬,你如動手,累我前功盡棄。無暇多言,守在一旁,共此患難也好,你只說你來意便了。」 陳岩見她說時忍痛掙扎慘狀,越發不忍,只得停手,空自愁急,無計可施。強忍悲懷,說了經過。其實易靜此時身受奇慘,如非神尼暗助,將本身元神隱向頭上,早為九鬼所啖。因知陳岩情深愛重,不惜死生相隨,故意如此說法,好使放心,免得知道此是自己存亡關頭,稍一疏忽,便鑄大錯,哪有心腸聽話。陳岩不知心上人心意,為想減少易靜苦痛煩悶,一面戒備,防那九鬼暴起傷人和仇敵魔法暗算,一面將別後情形詳細說出。 原來陳岩自從同了笑和尚、李洪、甄艮、甄兌,在北海絳雲宮聽蘇憲祥、歸吾、虞孝、狄嗚歧說易靜誤入魔窟,被鳩盤婆師徒困入魔陣,九鬼啖生魂的噩耗,心如刀割,恨不能當時飛走。偏生事情未完,為與絳雲真人、赤屍神君雙方解和,又耽延了一會。及至二次向眾催行,眾人知道易靜難期未滿,去也無用,再三相勸。 李洪更說:「來時本定先去靈嶠仙府,求取藍田玉實,不料機緣不巧,先來此地。此是必須之物,你和易姊姊均非它不可。這次是她屢劫多生的成敗關頭,難期未滿,去決無用。最重要的一件事如何忘卻?你只顧情急赴難,可知她已被困魔陣,元神必有損耗,不將藍田玉實先取到手,就算手到成功,將人救出,試問用何靈丹,培養她的真元?」 陳岩一聽,空急無用,只得一同起身,往靈嶠仙府飛去。 那靈嶠仙府乃東海盡頭落滌過去,是高接天界的一座海上神山,由中土前往,中隔十萬里流沙,始到天蓬山下。上面還有七層雲帶,離地萬丈以上,罡風凜冽,吹人欲化,黑風如潮,冰雪蔽空,更要經過三四處寒冰風火之區,才能發現生物。由此往上,始見嘉木繁花,珍禽奇獸,沿途景物,也越往上越靈秀。再沖過未了一片雲層,快到絕頂,靈嶠仙府便在其上。眾人久已聽說,心生嚮往。除陳岩一人心中有事,愁悶不解,全都興高采烈,亟欲前往觀光。 笑和尚和蘇憲祥二人知道歸吾和余、狄二人以及南海雙童飛行較慢,談完前事,互一商量。因笑和尚雖未到天蓬山去過,曾聽師長談說途向走法;甄氏弟兄更因金蟬、石生、英瓊、朱文等幾個男女同門,均得靈嶠三仙愛憐,曾命日後有暇,前往一遊,女仙陳文璣更和幾位女同門交厚,說得途程和上升之法十分詳細,因而得知如何走法。當下便由笑和尚為首,甄氏弟兄指點途向,陳岩、李洪、蘇憲祥三人相助,主持遁光,一同飛行,余人全都藏在裡面。這一來,飛行自然快得多。尤其笑和尚自東海面壁以來,功力大進,煉就師傳佛家心光遁法;蘇、李、陳三人又都各有擅長。四道遁光聯合一起,把餘人擁在其內,上來先似一道帶有金花銀霞的五色彩虹,沖空破雲,橫海飛渡。 後來蘇憲祥見四人遁光過於強烈,惟恐招搖,生出枝節,令將遁光行法隱蔽。果然飛不一會,便連發現兩次強烈遁光,由斜刺裡飛來。內中一道,也分不出是邪是正。看那神氣,竟似在遠處發現眾人遁光,跟蹤飛來,在眾人來去路上,往來急飛了好幾次,方始退去。好似有心尋事光景,功力也似不弱。眾人見狀,多半不忿。依了李洪,竟想離開眾人,向其詢問:雙方素昧平生,何敵如此追蹤?陳岩惟恐多生枝節,好在遁光已隱,連破空之聲多聽不出,對方不曾發現,相隔已遠,力主不要理睬,再三勸阻。眾人見相隔已遠,也就不願多事,仍自朝前急飛。 飛行神速,不消一日,越過東海,到了落滌上空。眾人知道由此前行,便是東極大荒南星原與無終嶺。再要往南微偏,掠過南星原右角,前飛七八萬里,才到天蓬山境。中途因有數萬里黑風冰雹與火雲熱沙之險,亙古以來,不論仙凡,均無一人在此停留。不似去往南星原、無終嶺兩處,沿途還有好些島嶼。那頭一關神梟島,也不好過,中間更隔著一層盧嫗所設的神屏天塹。東極荒海,又伏有億萬精怪,處處均要有備。儘管風雹火雲厲害非常,好在眾人均有極深厚的功力。像歸吾、虞、狄三人,功力劍遁雖然稍差,但有眾人同路,人在飛劍寶光維護之下,絲毫沒有感覺。 虞、狄二人見除蘇憲祥外,全是新交,雙方又非同派,但自一見面,便禍福與共,同在一起,對方不特沒有門戶之見,並還個個誠懇謙和,沒有絲毫見怪之意,儘管法力懸殊,也未存著一點輕視之意,於是由投機變成親密,由佩服變成羡慕,把起初妒念私心全去了個乾淨。眾人見他正教門下,人甚忠誠,又聽諸葛警我說過,知是未來同門,本就另眼相看。二人再因對方不曾歧視,同進同退,自己私心嚮往的藍田玉實,如無眾人同路,這數萬里的流沙落滌,罡風火雹,也通不過。這類曠世仙緣,誰也各憑緣福,不肯公之於眾,仿佛視若當然,絲毫不在心上。心裡感佩,雙方越來情意越厚。笑和尚早受諸葛警我指點,看出二人大有欽佩之意,只因師恩深厚,不願背棄本門,略用言語試探,口氣尚還堅決,也未往下深說。 一路無事。遙望前面,烈焰飛揚,熱煙彌漫,時見大量山石熔汁,由高就下,瀑布也似,流向山腳大海之中,海水如開了鍋的漿一樣,熱氣蒸騰,高湧數十百丈。仰視天空,已被火雲佈滿。上面火山噴口,已被那千百丈濃煙火雲遮住。只近海面數十丈,略為看見一點被熔汁沸漿常年沖刷的大小凹漕,哪還看得出山底的形貌。仰望一片暗赤濃黑的煙霧,更見不到絲毫天色。海沸之聲,轟轟發發,震耳欲聾。眾人雖在飛劍法寶防護之下,沖行熱煙火雲之中,不曾受傷,但也覺著天時奇熱,不甚好受。李洪笑道:「這裡便是天蓬山麼?熱得難受。靈嶠仙府,就在頂上,我們還不快些追上,省得受熱。」 笑和尚笑道:「洪弟,這地方我並不曾來過。昔年聽恩師說,這一帶有三百六十幾處火口。離地五千丈,有兩處火穴,含有元磁真氣和太火毒焰,多高法力到此,也須小心,否則不死必傷。尤其五金之質所煉法寶飛劍,只一挨近,或是妄想沖過,當時便被它煉化。那兩處大火口,占地雖只數百里方圓,到底躲遠一點要好得多。」 憲祥接口笑道:「道友之言有理。別的不說,單這數百處火口的毒焰烈火所結火雲,厚達數千丈,長逾千里,也極厲害。此時離它尚遠,李道友已說熱得難耐,再要進入雲層之內,如何禁受?前途不遠便是雷澤,只要將那兩根沖天火柱越過,便可上升,不致涉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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