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壽民 > 蜀山劍俠傳⑤ | 上頁 下頁 |
第二一九回 弭禍無形采薇僧岷山施佛法 除惡務盡朱矮叟灌口顯神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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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開府以後,妙一真人等送走赴會群仙。先是楊瑾飛來,說送謝山、葉繽、仙都二女和李洪五人往寒山去見忍大師,中途先遇師父神尼芬陀,奉命折轉。歸途又遇岷山白犀潭女仙韓仙子門人美魔女畢真真、醜女花奇,言說二人誤殺了南海聚萍島散仙淩虛子崔海客的門徒虞重,又誤傷了騎鯨客的愛徒勾、崔,恐受乃師的重責,苦求楊瑾到凝碧仙府,轉求神駝乙休和妙一夫人,代向乃師乞恩。並說起銅椰島天癡上人,日內將往白犀潭尋乙休夫妻踐約報仇等話。乙休聽完,全未在意,和眾人說笑了一陣,便自飛去。眾仙正在談論,跟著便是白眉和尚衣缽傳人采薇僧朱由穆,同了李寧和媖姆的愛徒薑雪君,一同飛進殿來。互相禮見落座之後,眾仙因楊瑾先已說過三人要來,中途又有芬陀之命,都是分手不久去而複轉,料知事情必關重大。 矮叟朱梅首先問道:「楊道友,此次峨眉開府,內裡雖然燦爛,盛極一時,驅除異派,出力的人也實不少。但最主要的,仍是仗著令師和二位前輩神僧的無邊佛法,始能弭患無形,少費許多手腳。後來三位同降,其中二位神僧,至今仍是佛律謹嚴,行輩又高,不肯入席,自在意中。令師卻較隨和,又與峨眉兩輩交親,和優曇大師一樣,按說可以入座,不料卻走得那麼匆促,並說有事。我知令師早已功行圓滿,萬緣將盡,如非為了道友未來之事有所部署,便是那裡還有甚麻煩的事,為踐當初與長眉真人諾言,前往料理。果然四位道友俱都去而複轉。我想峨眉開府以後,儘管日益發揚光大,但都是三英二雲等及眾弟子之事。長一輩的道友,只是居山督責,傳授心法。 除卻二次峨眉是個總帳,所有長幼三輩同門,均須出馬而外,對於誅戮異派妖邪,一切委之門人,非到真正危難,性命交關,輕易不肯出援,務使門人無所仰仗,能夠自當大任。便眾弟子此後出山,也非昔比,不特法寶厲害,飛劍神奇,高出諸異派之上,便道行法力,也都各有一點根底,十九都能自了。就遇上危險艱難之局,同輩聲息相通,人多勢眾,互相策應,即有挫敗,也是暫時,終將群策群力,轉敗為勝,克奏膚功。之所以如此,關鍵在於他們能夠奉命下山,先非容易,所以出去以後,也不致遇到過分不了的事,用不著師長時刻操心。諸位此來,偏是如此亟亟,並還一同到此。 照玉篋仙示,好似暫時諸道友都應在山靜修,眾弟子事情雖多,也都還有些日才得應驗。為日最近的,是李英瓊、易靜等的南疆之行與幻波池取寶。金蟬、石生等另開別府,尚在以後。駝子和天癡老兒的事結局如何,我們已早料定。至於眾弟子,他們師長要想加以磨而,我和乙、白、淩、公冶、玉清,還有羅、葉諸位道友,也都愛極這些良材美質,已經約好,決不願他們受人欺淩。令師和媖姆的心意,想也如此。難道紅發老祖、軒轅老怪兩家之外,還有甚別的大枝節嗎?」 楊瑾笑道:「此來,本心只助一人過關,與眾弟子無涉。倒是乙真人與天癡上人,俱都法力高強,兩雄相鬥,各不甘伏,如非數中該有化解,就這樣尋仇不已,終也不免兩敗俱傷。白眉師伯與峨眉交厚,又與長眉師伯有約在先,與天蒙老禪師不同,不肯入席,便自先行,一半也是為了此事。說來話長,好在事情還正開始,少時請朱、李、薑三位道友細談吧。我為助淩雲鳳過那火宅,便無家師之命,到了小寒山後,也要回轉,但沒這麼快。中道折回,乃是路遇家師,奉命助一孝女報仇脫難,此女並非峨眉門下。來時家師還說,朱真人答應過她,怎忘卻了?」 矮叟朱梅笑道:「楊道友,此女與我頗有淵源,怎會忘卻?不過我尚嫌她從小便受楊道友和葉道友的恩遇,仙緣遇合既巧,而她生長仙山,從未出外,峨眉尋師赴會,尚是初次遠出,從來未有修積;又以得師憐愛,未免驕縱;這次不奉師命,徒以同門戲言相激,擅自離山,也屬不合。為想使她異日成就,免使有恃無恐,見事太易,不知善惡利害之分,日後誤交僉壬,有損仙業,故意假手敵人,去磨練她一二日,所以遲遲其行,否則我已去了。此事原有安排,只她仇人邪法厲害,又極狡猾知機,除他也非容易,我雖有成算,尚拿不定。令師既令道友相助,妖道師徒伏誅無疑了。」 楊瑾笑道:「此女資質委實令人憐愛,只為葉道友故人情重,又極鍾愛,遇事不忍譴責,平日多所容恕,儘管從小鍛煉,得有玄門真傳,依然不明事體,一味天真,以致易受人愚。家師並非說朱真人須我相助,勝是必勝,此次也只虛驚,決沒兇險。但妖道師徒卻是惡貫滿盈,此次赴會,本來心存叵測,及見群邪紛紛傷亡挫敗,如薄冰之投洪爐,方始心寒膽怯,不敢妄動。仗著機智狡詐,陰謀未露馬腳,主人又極寬厚,明知不間,這廝靦顏列席也就罷了,最可惡是凶心未斂,竟用元靈攝影之法,在眾仙賓起身,主人送客之際,冷不防將女弟子的真形收攝了幾個,然後從容飛去。 此時賓主敘別,人多忙亂,他那妖法將人形攝到以後,不到四九日期,妖法祭煉成功,當時毫無感覺。並且行法時日,久暫由心,隨時想起所攝的人,均可如法施為,甚或遠在數年以後。反正被攝的人已經落他阱中,一到時限,便為所害。休說被攝的人已經奉命下山,便在仙府修煉,也可預先探查,等到那人下山行道,到了人單勢孤之地,然後發難,不特稱他心願,並還可以祭煉到時限將近,故意延不收功。好在不到功候,仍和往日一樣,法力俱在,毫無徵兆。他卻暗中窺伺,等那人遇上異派妖邪動手,正急之際,突然發難,以便假禍於人。他得了手,還置身事外。 那人師長就在當場,也必當是當場動手的敵人所為,容易受愚。端的陰毒險狠,無跡可尋。儘管掌教真人和諸前輩道友已早看破,被攝的幾人大都道心堅定,根基至厚,就事前無人知悉,真神不易被他攝走,稍有異兆,立向師門請示,無論相隔萬千裡外,立可得到救援,至多只頭一個被攝的人受場虛驚,終無大害。不似別派弟子,相隔一遠,便難向師長求救。然而留著妖道師徒,到底造孽,遺害無窮。為恐妖道見機先遁,特命我趕來約會朱真人,乘眾弟子敘別歡宴餘暇,帶上九疑鼎,趕往灌山口,將妖道師徒一齊除去,免使留在世上害人,照家師所說,此時二女已與妖道相遇,憑仗有人相助,一二日光陰足能支持。不過看在葉道友份上,還以早些解救為是。」 朱梅笑道:「此女原是我遠房族曾孫女,資質尚可,只是嫌她太不更事,此次所結之伴,雖非宵小,何嘗又是上品?如說天真,峨眉諸女弟子,天真者占多一半,學道年數俱比她淺得多,哪一個不是聰明機智,豈是幾句好話便謬托知己的?本意令她多受些折磨,再往解救,既道友如此說法,又承令師雅命,早去早回也好。」 說罷,向眾仙作別。楊瑾因師父不久飛升,奉命日後寄居峨眉,那九疑鼎便存放在太元洞內。隨請朱梅少候,徑去太元洞取來九疑鼎,然後辭別眾仙,隨了矮叟朱梅一同飛走。後文別有交代不提。 朱、楊二人走後,眾仙重向朱、李、薑三人詢問前事。采薇僧朱由穆笑道:「我因來時,在紅玉坊前將天殘、地缺的兩個孽徒逐走,料定老怪必不甘服,與其等他尋我,莫如我去尋他。又以多年枯坐,不曾出山走動,未免犯了童心。恰值我三人目前均無甚事,閑得難受。雪姊從旁慫恿,言說老怪現在西崆峒訪友,他那莫逆之交,便是那慣說大話的牛清玄。她想尋他作耍,正好同往,事完回來,再到這裡看諸位道友傳授高足。 哪知才走出沒有多遠,先遇見昔年一個同道至交,約到他的洞中坐了一會。出來遇見家師,說起乙道友夫婦與天癡老兒這段事情。因天癡老兒修到今日,頗非容易,平日又無甚過惡,這次雖是志在誘敵,未求必勝。但他那用意,早為乙道友窺破,立意要他慘敗。一位韓仙子已是夠受,又在他回去路上,設下二十六處厲害埋伏,玄功奧妙,變化機密,天癡老兒定測不透。來時不過受點阻滯,吃點小虧。等到白犀潭挫敗回去,所有埋伏挨次發動,後面又有強敵追趕,如何抵擋?到了急時,天癡老兒至多受傷,還能脫身,隨行弟子一個也休想逃了回去。此事太狠,天癡老兒量小,仇怨加深,日後誰也難於化解,遲早鬧出滔天大禍。如若明勸,乙道友性情不是不聽,便是另下辣手。還有天癡老兒也須使他略知厲害。為此令我三人隱形潛伺,用家師所傳佛法,由岷山起始,沿途暗中佈置,使到時天癡師徒不致受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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