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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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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鐵條雖是鋼鐵澆成,和古錢連在一起,旁邊卻橫著一條長縫,並有鉤搭,分明是個存放寶物的鐵匣,不等熱退,取出身邊鏢弩將鉤挑開,稍微一撥,立分兩片,目光到處,越發喜出望外。原來裡面端端正正就原有形式嵌著三件兵器,當中一柄寶劍,與常劍大同小異,只是劍柄較長,還不怎樣。 另外兩件雖是劍形,尖頭上卻附有兩寸來長的彎鉤,都裝在劍匣之內,劍身也比當中一口略彎。照情理說,這樣彎鉤決插不進,心疑那是裝點,再不,便是劍匣,也可當作兵器使用。忙即取出,就著燈光仔細觀看,見這三口寶劍各有異處,劍匣上面刻有古篆和蛟龍蟠繞的花紋,單那外表已是古色古香,雕刻精工,一望而知為非常古物。再握劍柄試探著往外一拔,瑲的一聲,劍鋒出匣尺許,眼前倏地一亮,宛如一道寒電,光鑒毫髮,冷氣逼人。 再拔雙劍一看,初意寶劍不會帶鉤,劍匣雖彎,寶劍仍是直的,否則怎能隨意還匣?等到通體拔出,非但劍身略彎,劍鉤也是形如一彎新月,竟與劍匣形式一般無二,通體湛碧,寒芒射目,鋒利無比,而那前面彎鉤更是能剛能柔,出入劍匣毫不費事,最奇是這單雙三口寶劍雖比常劍稍長,並非沉重的兵器,拿在手裡卻是發沉壓手,頗有斤兩,看去不重,舞動起來,功力稍弱卻是不行。 二人練就真力,覺頗稱手得用,高興自不必說。分帶時節,龔勤見郝濟以雙劍相讓,忽然想起一事,說:「這類帶鉤的兵器我不大喜歡,我要那柄單劍吧。」 郝濟本就愛那雙劍,也就不再推,便和龔勤對換,插向肩上。剛同往外走出,忽聽上面有人奔馳之聲由附近馳過。郝濟急於與聶玉燕相見,以為藏珍到手便可晤談,開口想喊。龔勤忽然聽出有異,忙將郝濟的嘴掩住,把燈頭吹滅了三個,移向暗處,悄聲說道:「此事奇怪。照我心意,此洞至多聶老前輩他們三位,不會再有別人。你聽上面腳步之聲又輕又急,去路頗亂,似有三四人時東時西分途急馳。如非空洞傳音,我們耳力較強,又在下面,決聽不出。這裡臨近賊巢,又有兩起賊黨來此失蹤,事情可慮。莫要聶老前輩父女恰巧離開,被賊党由索橋上面掩將進來,生出變故不成?事情難料,上面的人如是我們一面,此時走上必可見到,何必大忙?還是謹慎些好。」 話未說完,郝濟也聽出來人有好幾個,果在上面往來急馳,似在搜索神氣,並有亮光連閃兩閃,由出口石縫中透將下來,也自警覺,側耳靜聽,奔馳之聲業已不再聽到。方料人已走遠,猛又聽遠遠呼喝了兩聲,似由咋夜發現賊黨的那一面隱隱傳來,越料來了強敵,忙各縱上昨夜下來的石縫,輕悄悄彎著身子鑽將上去。到了上洞,掩身石後一看,全洞靜悄悄的,哪有影跡?一想方才沒有聽錯之理,立處正在峰腳左近,如有敵人侵入,到了前面必要折轉,是否賊黨也還難定,略一低聲商計,便由黑暗中往峰頂走上。到了峰崖上面,就著出口微光仔細一看,前見索橋業已無蹤,洞口左近苔痕淩亂,仿佛有人來過神氣,料有變故發生,正要趕到下面,掩往昨夜對敵之處窺探,遙望前面亂石叢中有火光連閃,跟著便見火星移動,似有數人往洞口這面馳來。 二人初到不久,又聽玉燕說過賊黨尋不到此,只一侵入休想活命,並未說起當地是否還有別人。先因來人奔馳有異,還有一點疑心,及見對方舉火馳來,覺著聶氏父女那高本領,另外還有一位前輩女俠,不容賊黨來此猖狂,怎會任其自行來去,置之不間?念頭一轉,決意等其走近看清再說,如非看出來人地理不熟,在前面石筍叢中分路亂竄,幾乎想要迎上前去。郝濟先未想到,這時竟比龔勤還要小心,覺著峰下一帶地勢平坦寬大,容易施展,新得到一雙好劍,如是賊黨,正可拿他試手,便將龔勤一拉,同往旁邊石後隱起,準備居高臨下,相機行事。 正在留神窺探,見前面共有四五點火光,所用都是千里火筒,飛馳往來,明滅不定,忽然全數隱去,仿佛有什警覺,藏向一旁,隔了一會,見無動靜,重又發光馳來。越看越奇怪,經過半日光陰,昨夜那些賊屍不知是否還在那裡,聶氏父女離開地穴不到半個時辰,如是外人來此,怎不出面? 正在低聲商計,拿不准這夥人是何來歷,離峰不遠忽然發亮,定睛一看,郝濟首先怒從心起。原來峰後二十多丈長一條,為全洞最寬大的所在,所有奇峰怪石都在兩旁近壁之處,當中寬達七八丈,一直通到相隔二三十丈的來路亂石叢中,方始往裡收縮,這時離開峰腳五六丈立著一人,對面暗影中又奔來一個壯漢,雙方各用燈筒照看,已快會合。那壯漢的打扮裝束,正是去年初往新蔡尋師、中途遇見的雙刀小白龍大盜白強,經此一來,斷定這夥人全是賊黨,不知怎會被他們隔著絕壑飛渡進來,聶氏父女不知何往,忙告龔勤,想要下去殺賊。龔勤方說:「洞中黑暗,賊黨人多,就此動手,許多不便。我想聶老前輩決不坐視,還是再等片刻看明群賊來意,等其走近,上來便下殺手,先打傷他幾個再作計較,比較穩妥。好在既有白強在內,決無好人。殺之無虧,怎麼動手都行。」 郝濟還未及答,忽聽下面兩賊厲聲喝道:「小狗男女!約好在此相會,一拼死活,怎不出見?莫非縮了個龜頭藏在石堆後面,便可活命了麼?」 連喝罵了兩次,均無回音。二人黨著左近頭上似有颼的一響,只顧留神下面賊黨動作,也未在意。前面還有四賊,也自趕近,與先二賊會合一起,都是手持兵器燈筒,神情獰惡。 白強罵完,便有一個老賊接口道:「五弟,你真老實,休看去冬小狗男女那麼驕狂,到底他們人少。如在前兩年,也還不去說他,如今小函穀那兩位朋友勢力越大,離此甚近,隔著一條橫嶺便是他的山口要道。以前他們蹤跡隱秘,只守住小函穀一帶,有無心人山或由當地經過的人,只不露出敵意,他們也都假裝山民,聽其自去。由去年起,已是越來越緊。近將太清觀主石老道長約去,他那地界越推越遠,勢力更強大。我聽姚三虎說,連前山土窯村都包括在他禁地之內,如何能容外人涉足?我們多少和他們有點淵源,並還打好投奔的主意,就被他們的人看見,也有話說,自然不怕。小狗男女根本是他對頭,豈有不知厲害之理,我料小狗男女也非說了不算,必是去冬訂約時還沒想到蒙山大寨會與小函谷合併,石道長也被請去,後來曉得,業已尋不到我們,準備借個題目另改地方,過不多時必有信來。人不在此,多大火氣也無用處。我看連你在途中所聞洞中藏有奇珍之言,恐都是騙人的話呢。」 白強答說:「洞中藏珍,許是前日所遇兩人說的鬼話。許天星這廝雖然年幼無知,人極驕狂,斷無說了不算之理。我只奇怪,這廝明知我們人多勢盛,他偏說出無論多少人,只他兩夫妻來此赴約,決不多請幫手。還未對敵,自己先就把門封住,許多不近情理,洞口又放有索橋,分明人已先來,也許洞中還有他的同黨。這廝素來說到必做,莫要倚仗這裡以前來過,知道地理,隱身暗處,想鬧鬼吧?」 話未說完,忽聽側面接口笑道:「無恥狗賊!居然知道你小爺言不二價。你們準備如何打法,快說出來吧。」 賊黨當時一亂,同聲喝罵,散將開來,各持燈筒,朝語聲來處照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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