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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封地竅奇寶奠靈川 鬥妖人神光降魔火(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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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姑自知法力有限,一切聽命。見已發現妖氣,玉珠不但沒有停落,反催遁光加緊前駛,方疑玉珠沒有看到,忽聽玉珠低喝:「速降!」 隨往斜刺裡危崖上面飛去,靈姑緊隨在後。剛過崖頂,石玉珠便用本門隱身法連靈姑一齊隱去,囑令噤聲,將手一指來路。靈姑回顧,一道黃光正由遠處追來。二女落處為全穀最高所在,那黃光不如二女飛行迅速,等二女降落崖頂將身隱起,才得趕到,想也看見二女改道,便往崖頂追來。落地現出一個面容獰惡醜怪的道士,一到便破口大駡:「何方小輩,趕來窺伺?」 靈姑定睛一看,不由怒火中燒,目眥欲裂,當時便要飛身出鬥。 石玉珠一見妖人行徑,知道自己飛過時被他發覺,只知是正教門下,還拿不定是否仇敵,所以趕緊追來查看:如是仇敵,仍用誘敵之計將來人引入妖陣,與四劍仙一齊困陷,用魔火燒煉;如是無心路過,便也放過,不去招惹。見忽在近崖降落,更起疑心,非查看個水落石出不可。這一來正好將計就計,調虎離山,破那陣中法台。卻見靈姑激怒欲出,忙用手一把拉住,不令輕舉。跟著手掐法訣,準備施為。那妖人性如烈火,也頗機警,二女雖未出聲,只是輕微動作,已被覺出有異,揚手便是一團紫黃色的焰光,朝二女身側打到。說時遲,那時快,雙方也只一瞬間事,妖人發出魔火,石玉珠的移形換影之法也已發動,伸手指了兩指,拉了靈站便往左側飛去。 妖人只瞥見焰光落處,猛衝起兩道青光朝前飛去,也沒想想先見劍光一青一白,這時怎會變了兩道青光。一心以為敵人有心來尋晦氣,因懼魔火厲害,不敵而退。看那青光飛行比前較緩,必已受傷無疑。先困四人已有數日,未能收功。自己法力平常,全仗師父所煉魔火和所請幫手。惟恐正教中能手得知,或是路過發覺,前來破陣救敵,一個失利,不但愛徒之仇不能報復,弄巧還要身敗名裂,日常都懸著心。新來這兩個仇人劍光甚強,分明是正教中小一輩的能手,如被逃去,必將強敵引來。不禁又急又憤,怒吼一聲,縱起黃光,破空追去。 靈姑實忍不住,二次要想動手,又被石玉珠攔住。晃眼妖人已遠。石玉珠見靈姑急躁異常,便笑道:「這妖孽又逃不脫,你忙作甚?」 靈姑眼已垂淚,切齒悲憤道:「我也知道姊姊不會容妖孽走脫,可知這妖道便是與小妹有殺父之仇的毛霸麼?」 石玉珠道:「伯父仇人如是妖道,那更好了,賢妹只管放心,無論如何,我必使賢妹手刃親仇便了。」 靈姑含淚謝了。 石玉珠道:「妖道已中我誘敵之計,此時陣中法臺上只剩他的幫手和妖徒,正好下手除他。」 靈姑還恐陣破以後,妖人見機遁走。石玉珠說:「正要這樣。妖道如在陣內主持,見勢不佳,必定收了魔火逃走,反有脫逃之虞;如乘他未到以前將陣破去,妖道回來不舍那些魔火法寶,定要拼死來奪,勢非伏誅不可。不過這類魔火甚是厲害,妖陣也頗玄妙,我們飛刀、飛劍只能防身,破它卻難,恰巧你在元江所得五丁神斧是他剋星,大可一試。妖陣法台背山而設,上有一團綠光。我們到了那裡,我由正面進攻,你可隱伏雲空之中。只聽一聲雷響,速施展你師傳心法,用飛刀護住全身,驟出不意,突然飛墜。等那綠光迎上,再用神斧,不論下面是人是物,只管直劈下去,法台自然立碎。然後再揮動斧光,斬斷幡幢,掃蕩妖氛。那被陷四位道友由我去救。彼時妖道也必趕回,如見魔火已盡,膽怯欲逃,我還另有擒他之法,決不任其漏網。現在妖道已然追出老遠,事不宜遲,急速去吧。」 說罷,一同飛起,直上雲空,晃眼飛到妖陣上面。石玉珠囑咐靈姑仔細,務聽雷聲進止,隨往陣前飛落。 那胖魔君白曉,當初原是妖道七首真人毛霸師叔,後因師兄弟失和,才行離開。和毛霸卻是相投,妖法、劍術俱比毛霸要強得多。因毛霸得了妖師所收瘴毒煉成的五色毒煙,白曉心存覬覦,日前特意尋來。恰值毛霸和幾個正教門下尋仇,欲報殺徒之恨,便說:「論劍術、道法,你均非仇人之敵。現在仇怨已結,蹤跡全知,你不尋他,人也容你不得。為今之計,只有用你師傳毒煙和我平日煉就的凶魂厲魄,在東山谷隱僻之處設下十二都天神魔火陣,將敵人誘來,一網打盡,才可免患。」 毛霸既懷殺徒之仇,又恐敵人不肯放手,自知毒煙雖然厲害,師父兵解以前因恐造孽大甚,沒有收攝生魂相合祭煉,靈效太差。也因師父生前不喜白曉,全由於他自身心軟膽小,明明是旁門,偏要怕痛怕癢,諸多顧忌,以致心意不投,斷絕往來。白曉對於自己仍頗看重,他又是個尊長,患難相助,決無他意。此舉不但報了殺徒之仇,還可把師父至死不傳的煉魂秘訣學來,事後如法攝取生魂祭煉,使這毒煙化為魔火,橫行人間,為所欲為,有多稱心。哪知白曉胸藏奸詐,謀奪他的法寶。 二人商定以後,便即依言行事。白曉立將那能發能收的一葫蘆毒煙要過,表面設台佈陣,暗用極惡毒的禁法,將生平所攝凶魂選出四十九個,使與毒煙融為一體,操縱自如,另放出一些凶魂守護幡幢做幌子。毛霸上了大當,一點不知,自恃師傳毒煙邪火收發由心,葫蘆仍在自己手內;白曉連收訣都沒有問,可見無他。待將四仇敵陷住,靜俟魔火煉完四人護身寶光報仇之後,就勢收攝生魂,開始祭煉,高興已極。 幾天過去,那些毒煙全與凶魂凝為一體。白曉深知邪非正敵,妖陣如被敵人發覺,立有強敵尋來,本心想走。一則見四劍仙根基深厚,如能攝其主魂,要增不少威力;二則毛霸對他十分禮敬,不等仇敵殺死就走,休說毛霸必為仇敵所殺,自己早晚也是不了。就算這四人不是對手,也必回去歸告師長,大舉尋仇,多厲害的魔火也恐抵擋不住。對自己人,這等做法也覺稍狠。轉不如等事完之後向毛霸強索,作為代他設陣復仇的酬勞孝敬,料他不敢不肯;就是不肯也無用處,還可多得四個好生魂:豈非一舉兩得?於是變計未行。偏生所困四人護身寶光甚強,連用魔火煉了數日,並未十分減退。白曉這日方恐夜長夢多,又想借刀殺人,收了魔火一走,由四人去殺毛霸。主意已然打定,又想起那些魔火雖可放在自帶收凶魂葫蘆以內,比原收毒煙的葫蘆終是稍差。反正走後毛霸必死,一樣要被他狠毒咒駡,樂得一齊取走。正想設詞索討,恰巧二女空中飛過,毛霸在陣前望見,立即追趕。 妖人此時收陣一走,原是機會,無如惡貫滿盈,該伏天誅,既貪得那葫蘆,又恐收陣之後毛霸不在,敵人發覺脫困,奮起力敵,又生波折。遙望去路,適過劍光飛行已遠;死神當頭,竟料二女系無心路過,毛霸多此一追,只想等他回來再行棄去,竟致疏忽。二女回時飛行絕高,上空恰有層雲掩蔽,來如電掣,神速異常。等到白曉微聞破空之聲,石玉珠已當空飛墜。白曉瞥見青光飛落,光中現出一個道裝美女,不由色心大動,妄想生擒作樂。匆匆囑咐毛霸妖徒徐虎、曹珍看守法台,如法施為,親自迎出陣去。 石玉珠因大人阿莽姊弟事前泄機,得知妖道師徒法力平常,适才毛霸又是親出追敵,斷定主持妖陣的人必是白曉。自己雖然多年苦修,道行精進,尋常魔火妖煙不能傷害。但主陣妖人尚未見過,深淺莫測。靈姑奉了師命,前來報父仇,身懷至寶,勝算已定。萬一妖陣厲害,自己不能取勝,稍落下風,至交姊妹原無關礙,靈姑終是未學新進,相形之下,師門體面未免不大好看,再者,如使主陣的人離開法台,靈姑下手也較易些。為此落向陣前,不往陣中飛落,又故意現出身形,好使敵人誤認自己功力有限。 石玉珠原以為毛霸已然誘離遠地,只有白曉和二妖徒在內。如是妖徒出來,便就勢除去,或誘或激,必使主陣妖人離開法台,親出迎敵,然後相機行事,免有疏忽。正往陣前飛落之際,忽見前面煙光閃動,由妖霧叢中飛出一個癡肥臃腫、面白如紙、兔耳方頭、身材高大、手持三尺小幡的妖人。才一照面,便將妖幡晃動,立即陰雲四起,邪霧彌漫。妖人隨即不見,一片黑煙中隱現著無數猙獰鬼影,擁將過來。跟著便聽妖人大喝:「那美人己然人我羅網,急速投降,無窮享受;否則我便發動陰魔之火,連人帶你防身飛劍俱成灰燼。」 石玉珠久經大敵,下時儘管神速,早有防備。一見妖人連話都未答便下毒手,當時覺著心神微一搖動,知是左道迷魂攝神之法,自己足能應付。把心神定住,正待施為,聽妖人說話這等口氣,益發憤怒。妖人生得如此肥蠢,分明是阿莽所說的胖魔君白曉無疑,立將主意打好。白曉也打著如意算盤,一面出聲恐嚇,一面行使妖法,準備對方心神稍把握不住,妖鬼乘虛而入,立可將人擒入懷抱。哪知石玉珠見他如此陰惡,心中恨極,身在劍光圍護之下,道力又極堅定,反正無害,樂得乘機誅戮。於是一聲不發,也不往前沖去,停在陣外,故示驚惶,暗中行法將毛霸迫的兩道青光撤去,便在毛霸身後出現,往妖陣上空飛來。估量時機將到,倏地怒喝:「無知妖孽,報應臨頭,還敢如此猖狂!」 隨說,手揚處便是一個霹靂,夾著一團雷火,朝妖人發聲的陰雲邪霧中打下。同時運用玄功,身劍合一,電掣虹飛般朝前沖去,一下將白曉圈住。緊跟著手中迅雷密如串珠,發個不已,聲震山嶽。 白曉先見敵人不進不退,神色慌張,以為來人必是正教中新收的女弟子,所用飛劍雖是神物,功力還談不到,似這樣時候稍久,必定成擒。喜極忘形之下,反恐陣中魔火厲害,所愛的人決吃不住,一味連哄勸帶恫嚇亂說不休,絲毫未打別的主意。正得意間,猛見敵人秀眉往起一豎,話沒說得兩句,揚手已是一團雷火打到。幸仗妖法尚有根底,遁避迅速,否則不等少時二女合力,這一雷先難承當了。就這樣,人雖避開未被打中,可是雷火連珠打到,鬼物潛形,邪霧煙消,妖法已被破去。白曉知是玄門中專破妖術邪法的太乙神雷,如非修煉多年的道術高深之輩,決無這麼大法力,才知來者竟是強敵,而且驟出不意,不禁大吃一驚。方想返身誘敵人陣,施展魔火,不料敵人智珠在握,比他更快,一面借著發雷,使靈姑去破陣中法台,一面人已身劍合一,電射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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