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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眾人早聽山蘭說過,業已高興,聞言歡聲雷動,同朝上面拜了幾拜,分別走去,重又飲食歌舞起來。

  雙珠先聽黃山都好色如命,方才以酋長之尊,不等自己走到,先往林中窺探,用心難測,正裝糊塗,老人忽然手指黃山都,令二人以兄妹之禮相見。雙珠無法,只得任其親了一下手腳。因知山蘭妒心太重,黃山都又將自己的腳握緊,貼在嘴上不放,心中越發厭惡,暗忖:「野人最尚勇力,我人生得秀氣,莫要被他看輕。」

  乘著老人注視對方,不曾留意自己,先朝山蘭使一眼色,表示心煩,再裝生病力乏,一隻腳站立不穩,暗用師傳本領,將全身之力運向腳上,一繃一抖,表面看去雖然一點也不顯眼,但這內家真功夫,休說一個只有一身蠻力,不會用巧勁的野人,便是武功稍差的人也禁不住。

  黃山都色令智昏,雙手捧著雙珠一隻脛附豐妍、底平指斂、膚如玉雪的白足,正在連親帶嗅,愛不忍釋,非但新近用暴力由別族中擄來的一個蕩婦和他以前的恩愛妻子各現怒容不曾留意,連老人阿龐看他這樣無禮,已現不快之容,不是覺著當夜慶功歡會,不願使他當眾難堪,已早喝罵,就這樣,也快發話禁止的神情。黃山都同樣毫無警覺,只顧心中盤算:這漢家女子實在可愛,又做了老人的乾女兒,孤身無依,想必不會再走,以後用什方法向老人請求,或是勾引到手?猛覺對方似在喘息,抬頭一看,剛瞥見對方眉頭微皺,面有痛苦之容,以為漢家少女生得秀氣,也許自己將她捏痛。

  第一次看到這樣美人,平日所見婦女均成糞土,心生憐愛,正待鬆手起立獻媚,就勢摟抱親熱,說時遲那時快!就這心念微動瞬息之間,猛覺手上一震,虎口幾乎崩裂,奇痛非常。當時還不知道對方內外功都有高明傳授,經此兩次安眠,體力早已恢復,先前所受浮傷又不甚重,敷藥之後腫痛已消,和平日一樣,全身都是本領,存心給他苦吃。索性鬆手也罷,因雙珠暗用內家真力,手雖震痛,表面看不出來,非但不知厲害,反想抓緊,經此一來,苦頭吃得更大。

  雙珠見他還不知趣,心更有氣,故意「唉呀」一聲,假裝怕痛,身子往旁一歪。山蘭在旁早看出她厭惡不悅之容,二人又極投緣,如非雙珠來時力勸,覺著有理,一路盤算,想好主意,幾次怒火都是強行忍耐過去,不必見她丈夫這等醜態,便那旁立蕩婦的妖形怪狀,早已按捺不住撲上前去,和乃夫哭罵爭吵起來。一見雙珠要倒,急怒交加,忙伸雙手扶住,正待發作,方覺雙珠將她的手捏了一把,忽聽又是一聲「唉呀」,聲音比雙珠要大得多,再看他那荒淫無恥的丈夫,業已跌坐在地。雙珠不是自己扶住,仿佛也要跌倒神氣。先還不甚明白,心想:丈夫乃全族中第一勇士,如何經不起人家稍微一掙,痛得一手亂抖,面都變色?

  忽聽老人低聲怒喝,大意是說:「我這乾女兒休看生得秀氣,本領卻是最高,這還是在病中無意之間,站立不穩,你又抓緊不放,她往旁倒,掙了一掙,你便痛成這個樣子。如其真個動手,豈不吃虧丟人?好在自家兄妹,她又不是存心,大家不曾看見。她是漢家女子,不喜歡你親熱,還不同了你那野女人往那旁快活去!還在這裡氣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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