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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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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她三月之後必回,在七月中旬她教中鬼節盛典以前回山主持全域,所有教徒賊党,只與邪教有關的,一律要在七月中旬去往總寨報到。一面代妖巫吹了許多大話,說她這八九年來非但病已養好,並在南疆大開門戶,收了好幾百個心腹徒党。為想試驗為首諸惡賊的心志,又覺中原諸省離開仇敵大近,容易激動,只有雲。貴深山之中無人理會。各泰山酋均極富足,又信鬼神,容易收服,等她回來過完骷髏節,便要率眾全數遷往南疆,以免又蹈昔年覆轍。末了又向群賊警告,說現在風聲鬧大,連她那裡俱都知道。聽說仇敵業已發動,內中劍俠甚多,你們決非其敵,在此百多日之內關係最為重要,無論何事均須忍耐,如敢絲毫輕舉妄動,或是未回以前傷害一人,到時定照神法教規加倍施刑,速將各分寨及早結束,把所有金銀資財全數運往總寨藏起,原有的房舍寨堂一律拆廢。行動務要機密,不許絲毫洩露,違令即殺。 「群賊均懼妖巫法嚴,令出如山,向例不容更改,傳令山人,又持有教中最機密的鬼符和許多機密的信號,決非外人所能得知。雖然妖巫天性喜殺,為想保全那些被難人的性命,有先一點破綻,但那山人經大先生細心指教,人又膽勇機警,事前並將教中幾件隱秘的事和許多繁細規條全數教會,作為那是妖巫新收寵徒,並是一個最有權力而又富有、洞中金銀財貨堆積如山的大酋長。那些被難的人乃是準備骷髏節教中盛典大舉殘殺,準備祭神之用。來信只說凡是擒到的人都要留下,如有新人入教,也須等她回來主持,此時不得舉行。話說極巧,不由群賊不信。經此一來,免得賊黨在此三月之內,又在外面殘殺害人。自己這面借此準備,等群賊聚往巴山總寨,然後突然發難,真個算無遺策。妹子如想親手報仇,今夜起身,由我親身引往拜一前輩女俠為師,到時一樣可以同往。」 小翠聞言大喜,就著方才帶來的飲食吃飽,收拾好了隨身包裹,候到山月高上。 荀玉閑一人匆匆趕回,說:「強龍真個悔過心誠,昨夜回去竟沒有睡,一直抄到現在,竟背人將那名冊總帳抄好多半,是重要的全都寫上。以他本心,還想全數抄齊再行送來,因大先蟲急於要看,稽大哥昨夜又曾指教,想對他說,先將那二十多頁最重要的先抄了來,不料他剛假裝查看,去往崖上眺望,正好相遇,立時回去取來。底下小半本,均是各種分寨所積金銀數目和收賬的年月,無關緊要。 不久賊黨便往總寨會合,分寨金銀全要運走,抄來也沒有用。二次和他見面,才知事情湊巧,賊黨分寨雖多,只此一處最為重要,名冊正本密藏總寨神像下面,機關甚多,極難取出。每年共載兩次,不到時期,正本未及寫上、還沒有副本所載詳細,並且首惡今早傳話說此次新人入教,名冊明早必要交上。不是連夜抄寫不停,還有遺漏呢。大先生見了名冊甚是高興,說比他幾次細心訪查詳細十倍,令我轉告方兄,拿他書信和昨夜所留竹手箭,去往秦嶺古鐘坪,拜在女俠江嫖門下,到時如有用你之處,再行通知。」 說罷便催二人上路。三人隨同出洞分別。 小翠問知女俠江嫖,年已不小,功力與靳大先生差不多,雙方又是多年至交,一見書信定必答應,心中暗喜;又聽不久便可相見,經玉閑一勸,也就不再惜別。到了路上,笑間方山:「此去共只三四月光陰,聽恩姊說,還要叫我隨同殺賊,雪恥報仇。共只三四月光陰,往來這遠,哪有多少時候用功,如何能夠濟事?」 方山笑答:「大先生此舉實有深意。我先聽二姊說要代你尋一名師,並要使你隨同殺賊。日期這短,先也不知何故,方才聽說是拜前輩女俠江嫖為師,我才明白過來。如非知你武功頗有根底,身世又是如此悲苦,也不會有此一舉。這位女俠非但本領高強,對於各種暗器火器更有獨門專長,無人能及。只是脾氣古怪,為了昔年疾惡大甚,遇到惡人匪徒往往斬盡殺絕,殺人太多,人多說她做得過分,已不高興,又與一位同道至交爭論,一時負氣,說『誅殺惡人必須斬草除根,不使死灰復燃,方可免害。你們專講與人為善,也未試出對方是否真心悔禍,可能將功折罪,隨便寬容,以致留下禍根。大家添出許多麻煩,還要傷害許多善良,也不想想,這類惡賊平日倚勢行兇,窮奢極欲,享受已慣,為了貪生惜命,暫時屈服,在未尋他以前,並無絲毫悔過之心,一旦要他全數改變,勤儉服勞才有衣食,樣祥不如他意,就是安份一時,除卻真能回頭是岸,在未敗亡以前先就醒悟,棄邪歸正的不算,至多暫時膽小斂跡,一遇機會便思蠢動,此乃自然之理。我雖稍微過分,所殺也都情真罪當,至少帶有一兩條人命,以牙還牙並不過分。既不以我為然,我便從此告退,自往山中隱居躬耕,姑且不問外事,且看你們能否將那惡人感化過來。』 「和她爭論的也是一位老俠,心腸最軟,平日除暴安良,稍有可原便即釋放,性又護短,明知為了平日不願多殺,留下許多後患,仍想苦心保全,對那拿不准的幾個,日常都在留心查考,多費無數心力,仍不免於發生變故。無奈話已出口,不願收回。雙方越說越僵,互相負氣打睹,約定當時所放兩個惡人,如在五年之內故態復萌,他便算輸。江嫖也說五年之內二賊如不重犯;日惡,她從此不再管什閒事。這位老俠用心也是真苦,因恐看錯了人,憐才之心又切,從此對那兩個惡賊用盡心思,日常防備。 「事有湊巧,一個最狡猾的,正在暗中準備陰謀報仇,只等五年一過,江嫖認輸不再出山,先將這位老俠暗算刺死,再圖大舉。只差半個多月便滿五年,忽然染病身死。另一惡賊本與同謀,重要黨羽一死,死賊妻子倒是真心懼禍,故意造些假話向其警告,說:『病死是假,實是這位大俠看破陰謀將其處死,幸而只知是他一人所為,你不在內,千萬小心。』那賊本知對方暗中監視,並曾連明帶暗幾次勸告,一則勢孤怕死,二則餘財又多,覺著只要不犯;日惡便可無事,兩家老小又同哭求,方始息了惡念,這一來總算勉強交代過去。這位老俠不知底細,五年期滿,尋到古鐘坪,本意是向江嫖勸說,作為以前乃是戲言,請她不必多心,並說死賊許多可疑,自己為此曾費五年心血,並不算贏,仍望江膘出山,與大家一起,只請不要多殺。不料雙方都是心直口快,性情又剛,話不投機,反更說僵。由此女俠自在山中一住十多年不曾出山,表面不問外事,實則她那幾個徒弟專在外面除暴安良,做得和她一樣。本來可以請她派人相助,無奈她門下幾位女俠去年同往海外有事,至少還要一年才回,本人決不肯出山。 「她那暗器火器均有機關,卻是巧妙非常,一學就會。為了賊黨人多,我們的人恐不夠用,也許本未想到此事,因在昨夜救你之後,二姊看出你的本領,大先生恰又在此,想起這位女俠雖難請出,如其將那暗器火器學來,隨便一發便可打死不少賊黨,豈非絕妙?可是說來容易,入選卻難。江老前輩不收男徒,別位女俠又有許多礙難,第一她那徒弟無事都要隨她山居,一同力耕,連家都要移去,不許隨意出山。諸位女俠劍術都已學成,所學又不相同,誰也不願專為學那幾件暗器拜她為師,只你一人身世孤苦,無家可歸,武功又有根底,不消一兩個月便可學成,殺賊之後再學別的武功劍術,事情一樣,將來還可連小外甥一起帶去,從此相依,就在她的山中居住,教子度日,也有永遠安身之處,真個一舉三得。我料這些話定必不差,此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她那特製暗器帶在身上,只要武功稍有根底,多厲害的賊黨也難近身,你還顧忌作什?」 小翠聞言越發心喜,仗著腳程都快,日夜趕路,不消多日趕到秦嶺,見古鐘坪深藏亂山之中,風景甚好。江嫖表面像個身材瘦小的中年農婦,看去並不起眼,看完靳密來信,立時應諾,並因方山專誠遠來,送了他一件名為五雷珠的火器,形似一個小蓮蓬,中藏火彈,能夠連珠發出,無論敵人本領多高,打中身上立時炸成粉碎,威力絕大,學起來也較容易。 方山謝別之後,江嫖對小翠說:「照著來信,共只三個月光陰。我這裡暗器火器共有十四種之多,除內中三種飛針飛刺必須功力精深才能學會,你還不到時候而外,餘者均可全數傳授。用時,非只雙手同發,肩臂膝時等處均可裝上。我看大先生的意思並不要你深入賊窟,好似料到賊黨要由秦嶺這面逃走,為防萬一漏網,多半命人埋伏在離此數百里、與巴山交界的天險猢猻愁暗穀絕壁之上,準備以少勝多,將漏網群賊趕到那裡,前後夾攻,一齊除去。不過話未言明,我是否料中還拿不准。你只照我所說加緊用功,不出兩月便可全數學會,也許連那飛針都能先學起來了。」 隨將暗器取出,一一指點,分別傳授用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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