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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奢第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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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作瑤台罷民力殫民財為酒池糟堤縱靡靡之樂一鼓而牛飲者三千人群臣相持歌曰江水沛沛兮舟楫敗兮我王廢兮趣歸薄兮薄亦大兮又曰樂兮樂兮四牡蹻兮六轡沃兮去不善而從善何不樂兮伊尹知天命之至舉觴而告桀曰君王不聽臣之言亡無日矣桀拍然而作啞然而笑曰子何妖言吾有天下如天之有日也日有亡乎日亡吾亦亡矣於是接履而趣遂適湯湯立為相故伊尹去官入殷殷王而夏亡 紂為鹿台七年而成其大三裡高千尺臨望雲雨作炮烙之刑戮無辜奪民力冤暴施于百姓慘毒加于大臣天下叛之願臣文王及周師至令不行於左右悲夫當是時求為匹夫不可得也紂自取之也 魏王將起中天臺令曰敢諫者死許綰負操鍤入曰聞大王將起中天臺臣願加一力王曰子何力有加綰曰雖無力能商台王曰若何曰臣聞天與地相去萬五千里今王因而半之當起七千五百里之台高既如是其址須方八千里盡王之地不足以為台址古者堯舜建諸侯地方五千里王必起此台先以兵伐諸侯盡有其地猶不足又伐四夷得方八千里乃足以為台址林木之積人徒之眾倉廩之儲數以萬億度八千里之外當定農畝之地足以奉給王之台者台具以備乃可以作魏王默然無以應乃罷起台衛靈公以天寒鑿池宛春諫曰天寒起役恐傷民公曰天寒乎宛春曰君衣狐裘坐熊席隩隅有灶是以不寒今民衣弊不補履決不苴君則不寒民誠寒矣公曰善令罷役左右諫曰君鑿池不知天寒以宛春知而罷役是德歸宛春怨歸於君公曰不然宛春魯國之匹夫吾舉之民未有見焉今將令民以此見之且春也有善寡人有春之善非寡人之善與靈公論宛春可謂知君之道矣 齊宣王為大室大蓋百畝堂上三百戶以齊國之大具之三年而未能成群臣莫敢諫者香居問宣王曰荊王釋先王之禮樂而為淫樂敢問荊邦為有主乎王曰為無主敢問荊邦為有臣乎王曰為無臣居曰今王為大室三年不能成而群臣莫敢諫者敢問王為有臣乎王曰為無臣香居曰臣請避矣趨而出王曰香子留何諫寡人之晩也遽召尚書曰書之寡人不肖好為大室香子止寡人也 趙襄子飲酒五日五夜不廢酒謂侍者曰我誠邦士也夫飲酒五日五夜矣而殊不病優莫曰君勉之不及紂二日耳紂七日七夜今君五日襄子懼謂優莫曰然則吾亡乎優莫曰不亡襄子曰不及紂二日耳不亡何待優莫曰桀紂之亡也遇湯武今天下盡桀也而君紂也桀紂並世焉能相亡然亦殆矣 齊景公飲酒而樂釋衣冠自鼔缶謂侍者曰仁人亦樂是夫梁丘子曰仁人耳目亦猶人也奚為獨不樂此也公曰速駕迎晏子晏子朝服以至公曰寡人甚樂此樂也願與夫子共之請去禮晏子對曰君之言過矣齊國五尺之童子力盡勝嬰而又勝君所以不敢亂者畏禮也上若無禮無以使其下下若無禮無以事其上夫麋鹿唯無禮故父子同麀人之所以貴於禽獸者以有禮也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故禮不可去也公曰寡人無良左右淫湎寡人以至於此請殺之晏子曰左右何罪君若好禮左右有禮者至無禮者去君若惡禮亦將如之公曰善請革衣冠更受命乃廢酒而更尊朝服而坐觴三行晏子趨出 魏文侯見箕季其牆壞而不築文侯曰何為不築對曰不時其牆枉而不端問曰何不端曰固然從者食其園之桃箕季禁之少焉日晏進糲餐之食瓜瓠之羮文侯出其僕曰君亦無得于箕季矣曩者進食臣竊窺之糲餐之食瓜瓠之羮文侯曰吾何無得于季也吾一見季而得四焉其牆壞不築雲待時者教我無奪農時也牆枉而不端對曰固然者是教我無侵封疆也從者食園桃箕季禁之豈愛桃哉是教我下無侵上也食我以糲餐者季豈不能具五味哉教我無多斂于百姓以省飲食之養也 士尹池為荊使于宋司城子罕止而觴之南家之牆擁於前而不直西家之潦經其宮而不止士尹池問其故司城子罕曰南家工人也為鞔者也吾將徙之其父曰吾恃為鞔已食三世矣今徙是宋邦之求鞔者不知吾處也吾將不食願相國之憂吾不食也為是故吾不徙西家高吾宮卑潦之經吾宮也利為是故不禁也士尹池歸荊適興兵欲攻宋士尹池諫于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得民仁者能用人攻之無功為天下笑楚釋宋而攻鄭孔子聞之曰夫修之於廟堂之上而折衝於千里之外者司城子罕之謂也 魯孟獻子聘于晉宣子觴之三徙鐘石之懸不移而具獻子曰富哉家宣子曰子之家孰與我家富獻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顏回茲無靈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協惟此二者耳吾盡於此矣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養賢為富我鄙人也以鐘石金玉為富孔子曰孟獻子之富可著於春秋 鄒穆公有令食鳬鴈必以粃無得以粟於是倉無粃而求易於民二石粟而得一石粃吏以為費請以粟食之穆公曰去非汝所知也夫百姓飽牛而耕暴背而耘勤而不惰者豈為鳥獸哉粟米人之上食奈何其以養鳥且爾知小計不知大會周諺曰囊漏貯中而獨不聞歟夫君者民之父母取倉之粟移之於民此非吾之粟乎鳥苟食鄒之粃不害鄒之粟也粟之在倉與在民于我何擇鄒民聞之皆知私積與公家為一體也此之謂知富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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