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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吟


  〔《西京雜記》:「司馬相如將聘茂陵人女為妾,卓文君作《白頭吟》以自絕,相如乃止。詞曰:『皚如山上雪,皎若雲中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訣絕。今日鬥酒會,明日溝水頭。蹀躨禦溝上,溝水東西流。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錦水東北流,波蕩雙鴛鴦。
  雄巢漢宮樹,雌弄秦草芳。
  甯同萬死碎綺翼,不忍雲間兩分張。

  〔《華陽國志》:「錦江,織錦濯其中則鮮明,濯他江則不好。」《一統志》:「二江,一名汶江,一名流江,經成都府城南七裡。蜀守李冰既鑿離堆,又開二渠:一渠由永康過新繁入成都,謂之外江;一渠由永康過郫入成都,謂之內江。蜀人以此水濯錦鮮明,故又名錦江。」《古今注》:「鴛鴦,水鳥,鳧類也。雌雄未嘗相離,人得其一,則一思而至死,故曰匹鳥。」《魏書》彭城王傳:「在南百口,生死分張。」分張,猶分離也。〕

  此時阿嬌正嬌妒,獨坐長門愁日暮。
  但願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買詞賦。
  相如作賦得黃金,丈夫好新多異心。
  一朝將聘茂陵女,文君因贈〔一作「賦」〕《白頭吟》。
  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羞故林。

  〔阿嬌:漢武帝陳皇后之小字,見本卷後注。司馬相如《長門賦》序:「孝武皇帝陳皇后,時得幸,頗妒,別在長門宮,愁悶悲思。聞蜀郡成都司馬相如天下工為文,奉黃金百斤為相如、文君取酒,因于解悲愁之詞。而相如為文以悟主上,皇后複得親幸。」傅玄苦相篇:「玉顏隨年變,丈夫多好新。」《子夜歌》:「不見東流水,何時複西歸。」〕

  兔絲故〔蕭本作「固」〕無情,隨風任傾倒。
  誰使女蘿枝,而來強縈抱。
  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龍鬚席,從他生網絲。
  且留琥珀枕,或有夢來時。
  覆水再收豈滿杯,棄妾已去難重回。
  古來〔繆本作「時」〕得意不相負,袛今惟見青陵台。

  〔《爾雅翼》:「女蘿、兔絲,其實二物也,然皆附木上。」釋草云:「唐蒙,女蘿。女蘿,兔絲。」郭曰:「別四名」,則是謂一物矣。《廣雅》云:「女蘿,松蘿也。莵丘,莵絲也。」則是兩物。陸璣亦云:「今兔絲蔓連草上生,黃赤如金,藥中兔絲子是也,非松蘿。松蘿自蔓松上生,枝正青,與兔絲迥異。」以予考之,誠然。今女蘿正青而細長,無雜蔓,故山鬼章云:「被薜荔兮帶女蘿。」蘿青而長如帶也,何與兔絲事?然兩者皆附木,或當有時相蔓。古樂府云:「南山羃羃兔絲花,北陵青青女蘿樹。由來花葉同一心,今日枝條分兩處。」唐樂府亦云:「兔絲故無情,隨風任傾倒。誰使女蘿枝,而來強縈抱。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則古今多疑其為二物者。博物志魏文帝所記諸物相似亂者,女蘿寄生兔絲,兔「絲寄生木上,根不著地。」然則女蘿有寄生兔絲上者。釋草:「女蘿,兔絲。」或亦此義耳。長樂佳古詞:「玉枕龍鬚席,郎眠何處床。」

  胡三省《通鑒注》:龍鬚席,以龍鬚草織成。今淮上安慶府居人多能織龍鬚席。《西京雜記》:趙飛燕女弟遺飛燕琥珀枕。《太平御覽》:《廣雅》曰:琥珀,珠也。生地中,其上及旁不生草,淺者四五尺,深者八九尺,大如斛,削去皮,成琥珀。初時如桃膠,凝堅乃成。其方人以為枕。出博南縣。《後漢書》:覆水不收,宜深思之。

  《獨異志》:搜神記曰:宋康王以韓朋妻美而奪之,使朋築青陵台,然後殺之。其妻請臨喪,遂投身而死。王命分埋台左右。期年,各生一梓樹,及大,樹枝條相交,有二鳥哀鳴其上,因號之曰「相思樹。」

  《太平寰宇記》:河南道濟州鄆城縣有青陵台。《郡國志》云:宋王納韓憑之妻,使憑運土築青陵台,至今台跡依約。《一統志》:青陵台,在開封府封丘縣界。宋康王欲奪其舍人韓憑之妻,乃築台望之。憑妻作詩曰:「南山有鳥,北山張羅。鳥自高飛,羅當奈何!」遂自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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