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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田丈耕野,統兵駐巴爾庫爾時(即巴裡坤。坤字以吹唇聲讀之,即庫爾之合聲。),軍士鑿井得一鏡,製作精妙,銘字非隸非八分(隸即今之楷書,八分即今之隸書。),似景龍鍾銘;惟土蝕多剝損。田丈甚寶惜之,常以自隨。歿于廣西戎幕時,以授余姊婿田香穀。傳至香谷之孫,忽失所在。後有親串戈氏,於市上得之,以還田氏。昨歲欲制為鏡屏,寄京師乞餘考定。余付翁檢討樹培,推尋銘文,知為唐物。余為鐫其釋文於屏趺,而題三詩於屏背曰:

  「曾逐氈車出玉門,中唐銘字半猶存。幾回反復分明看,恐有崇徽舊手痕。」

  「黃鵠無由返故鄉,空留鸞鏡沒沙場。誰知土蝕千年後,又照將軍鬢上霜。」

  「暫別仍歸舊主人,居然寶劍會延津。何如揩盡珍珠粉,滿匣龍吟送紫珍。」

  香谷孫自有題識,亦鐫屏背,敘其始末甚詳。

  《夜燈隨錄》載威信公岳公鐘琪西征時,有裨將得古鏡。嶽公求之不得,其人遂遘禍。正與田丈同時同地,疑即此鏡傳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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