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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獻縣城東雙塔村,有兩老僧共一庵。一夕,有兩老道士叩門借宿,僧初不允,道士曰:「釋道雖兩教,出家則一,師何所見之不廣?」

  僧乃留之。次日至晚,門不啟,呼亦不應。鄰人越牆入視,則四人皆不見,而僧房一物不失。道士行囊中藏數十金,亦具在。皆大駭,以聞於官。邑令粟公千鐘來驗,一牧童言村南十餘裡外,枯井中似有死人。馳往視之,則四屍重疊在焉,然皆無傷。粟公曰:「一物不失,則非盜;年皆衰老,則非奸;邂逅留宿,則非仇;身無寸傷,則非殺。四人何以同死?四屍何以並移?門扃不啟,何以能出?距井皚遠,何以能至?事出情理之外。吾能鞫人,不能鞫鬼。人無可鞫,惟當以疑案結耳。」

  逕申上官,上官亦無可駁詰,竟從所議。應山明公晟,健令也,嘗曰:「吾至獻即聞是案,思之數年,不能解。遇此等事,當以不解解之,一作聰明,則決裂百出矣。人言粟公憒憒,吾正服其憒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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