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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〇


  張鉉耳先生之族,有以狐女為妾者,別營靜室居之。床帷器具與人無異,但自有婢媼,不用張之奴隸耳。室無纖塵,惟坐久覺陰氣森然,亦時聞笑語,而不睹其形。張故巨族,每姻戚宴集,多請一見,皆不許。一日,張固強之,則曰:「某家某娘子猶可,他人斷不可也。」

  入室相晤,舉止嫻雅,貌似三十許人。詰以室中寒凜之故,曰:「娘子自心悸耳,室故無他也。」

  後張詰以獨見是人之故,曰:「人陽類,鬼陰類。狐介於人鬼之間,然亦陰類也,故出恒以夜。白晝盛陽之時,不敢輕與人接也。某娘子陽氣已衰,故吾得見。」

  張惕然曰:「汝日與吾寢處,吾其衰乎?」

  曰:「此別有故。凡狐之媚人有兩途,一曰蠱惑,一曰夙因。蠱惑者,陽為陰蝕則病,蝕盡則死。夙因則人本有緣,氣自相感,陰陽翕合,故可久而相安。然蠱惑者十之九,夙因者十之一。其蠱惑者,亦必自稱夙因。但以傷人不傷人,知其真偽耳。」

  後見之人,果不久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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