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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定


  炎帝者,黃帝同父母弟也,各有天下之半。黃帝行道,而炎帝不聽,故戰涿鹿之野,血流漂杵。夫地制不得,自黃帝而以困。

  以高皇帝之明聖威武也,既撫天下,即天子之位,而大臣為逆者,乃幾十發;以帝之勢,身勞於兵間,紛然幾無下者數矣。淮陰侯、韓王信、陳豨、彭越、黥布及盧綰皆功臣也,所嘗愛信也,所愛化而為仇,所信反而為寇,可不怪也?地理蚤定,豈有此變?陛下即位以來,濟北一反,淮南為逆,今吳有見告,皆其薄者也。莫大諸侯澹然而未有故者,天下非有固定之術也,特賴其尚幼,倫猥之數也。且異姓負強而動者,漢已幸而勝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襲是跡而處,骨肉相動,又既有征矣,其勢盡又複然。殃禍之變,未知所移,長此安窮!明帝尚不能以安,後世奈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頓者,所排擊,所剝割,皆象理也。然至髖髀之所,非斤則斧矣。仁義恩厚者,此人主之芒刃也;權勢法制,此人主之斤斧也。勢已定,權已足矣,乃以仁義恩厚因而澤之,故德布而天下有慕志。今諸侯王皆眾髖髀也,釋斤斧之制,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刃不折則缺耳。胡不用之淮南、濟北?勢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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