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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鄂州柳中丞書


  淮右殘孽,尚守巢窟,環寇之師,殆且十萬,瞋目語難。自以為武人,不肯循法度,頡頏作氣勢,竊爵位自尊大者,肩相摩,地相屬也。不聞有一人援桴鼓誓眾而前者,但日令走馬來求賞給,助寇為聲勢而已。閣下書生也,《詩》《書》《禮》《樂》是習,仁義是修,法度是束。一旦去文就武,鼓三軍而進之,陳師鞠旅,親與為辛苦,慷慨感激,同食下卒,將二州之牧以壯士氣,斬所乘馬以祭踶死之士,雖古名將,何以加茲!此由天資忠孝,郁於中而大作於外,動皆中于機會,以取勝於當世。而為戎臣師,豈常習於威暴之事,而樂其鬥戰之危也哉?愈誠怯弱不適於用,聽於下風,竊自增氣,誇於中朝稠人廣眾會集之中,所以羞武夫之顏,令議者知將國兵而為人之司命者,不在彼而在此也。臨敵重慎,誡輕出入,良用自愛,以副見慕之徒之心,而果為國立大功也。幸甚,幸甚!不宣。愈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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