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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宰相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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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固有良時既去,而悲歌歎泣之不同,故當時則歎,已去而泣,過時而歌。然君子居其位,則恥聞之,不在其位,則恥不能言之。其為士君子之心,不忍聞之,與聞之而不忍棄之,則一也。夫思慮可以精安危,步驟可以負戈殳。強勁莊勇,持久有守,臨事不亂,然而良時不與,斯不得不歎。既而信不見任,知不見謀,周遊而晚歸,風雨相半,苦其精力,良時不集,而畏事之不成,斯不得不泣。及其田園已暮,始反鄉里,白頭無成,或反自疑,斯不得不歌。是其為人,皆有憂天下而欲用其道者也,不私其身之安佚而休者也。既不私其身,則公於悲歌者歎泣者也,而是人豈以富貴而後天下之心哉!蛻也歌之則已太蚤,泣之則不得不豫計,歎之則正當其時,而君子未聞。雖然,閣下及其少壯而用之,無使後時泣歌,恥累君子,幸甚!《太元》曰:當時則貴,已用則賤。其不可後也已矣。況當今岩無人矣,溪無人矣,佐王活人之術,一皆以文學進。苟文學進而君子不動心,則蛻也不知其所以得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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