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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河南令上留守鄭相公啟


  愈啟:愈為相公官屬五年,辱知辱愛。伏念曾無絲毫事為報答效,日夜思慮謀畫,以為事大君子當以道,不宜苟且求容悅;故於事未嘗敢疑惑,宜行則行,宜止則止,受容受察,不復進謝,自以為如此真得事大君子之道。今雖蒙沙汰為縣,固猶在相公治下,未同去離門牆為故吏,為形跡嫌疑,改前所為,以自疏外于大君子,固當不待煩說於左右而後察也。

  人有告人辱駡其妹與妻,為其長者,得不追而問之乎?追而不至,為其長者,得不怒而杖之乎?坐軍營操兵守禦、為留守出入前後驅從者,此真為軍人矣。坐坊市賣餅又稱軍人,則誰非軍人也?愚以為此必奸人以錢財賂將吏,盜相公文牒,竊注名姓於軍籍中,以陵駕府縣。此固相公所欲去,奉法吏所當嫉,雖捕系杖之,未過也。昨聞相公追捕所告受辱駡者,愚以為大君子為政,當有權變,始似小異,要歸於正耳。軍吏紛紛入見告屈,為其長者,安得不小致為之之意乎?未敢以此仰疑大君子。及見諸從事說,則與小人所望信者少似乖戾。雖然,豈敢生疑于萬一?必諸從事與諸將吏未能去朋黨心,蓋複黤黮,不以真情狀白露左右。小人受私恩良久,安敢閉蓄以為私恨,不一二陳道!伏惟相公憐察。幸甚幸甚!

  愈無適時才用,漸不喜為吏,得一事為名,可自罷去,不啻如棄涕唾,無一分顧藉心;顧失大君子纖芥意,如邱山重;守官去官,惟今日指揮。愈惶懼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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