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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例五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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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選定。 此集舊嘗三刻。復古堂本止分上下卷,不備可知。昆山本文三百五十餘篇,常熟本篇數略少,而昆刻所無者殆半。未刻藏本,又二百餘首。錢牧齋先生嘗合已刻未刻諸本,總選得五百九十餘首,而尺牘、古今詩在外,合計四十卷。今大率從其選本。但未刻中之不收者,已刻中之被汰者,莊以為尚有遺珠,又自以已意增入十有餘首。今自尺牘二卷、詩一卷之外,總計文六百有五首,悉付諸梓人。其外二百餘首,則依錢宗伯名為余集,而藏於家。 一、編次。 錢宗伯所編集三十卷,首經解,末書。又別集十卷,首制辭,末論策。今大概因之。獨以為古人文集,書多在前,不當置之末卷。今移置書三卷於贈送序之前,而以祭文為末卷。又論策,據蘇文忠集編在策問之前。今移置於別集之首,策問次之。文選諸書,詩在文前。今以府君所專攻者文也,詩不過餘興及之,篇章亦不多,故從柳子厚集之例,以詩居末。 一、正誤。 他書刻本之誤,不過字畫略差,或偶脫一二字耳。惟此書舊刻之誤,不可勝舉。約有四端:有因聲音近似者,有因草稿模糊者,有因葉數顛倒者,有因妄加刪改者。如尚書徐晞之為「熙」,少傅夏言之為「賢」,儒者錢德洪之為「宏」,此因聲音近似而誤者也。如「富貴淫佚隕命亡國」,本漢書成語,乃倒置錯出,以致上下不屬,文義難通,此因草稿模糊而誤者也。至水利策一篇,遂顛倒四百餘字,向來選家坊本,皆襲舛而不覺,此因板心數目顛倒而誤者也。凡此皆因失於較訂,以致傳寫之訛。至於妄加刪改,為尤甚焉。昆山本則以從祖之好自用,凡篇首作文之由,往往刪去,篇中遂無照應。而擅改者尤多。常熟本則以宗人之少讀書,凡用經史,彼所不曉者,非刪則改。今皆據家藏抄本正之。其抄本亦誤者,側考古書,據文義以正之。較勘數四,頗為精詳。間有疑者,闕之。訛謬既正,似可不言。但以舊刻行世已久,恐觀者見其參差,反致疑於新刻,不得不明言其故,非敢暴前人之短也。 一、刪重。 隆慶元年浙江鄉試時,府君任長興方踰年,以資淺故,不得為同考試官,僅入外簾。然夙負高望,主考推重,五策問俱委作,並屬作對策。後遂刻為程策。惟第五道,主考頗加刪改。府君與門人尺牘,以為竄入鄙語。故今集中對策止存前四道。昆山舊本,因止刻策問,故首載前四策問。今既並對策俱刻,不必又重見,故去之。又吳純甫行狀、墓表二首,大略皆同,今存行狀而廢墓表。西王母圖序二首,大同小異,今存前作而廢後作。送周禦史序,一作頌而略改,今存序而廢頌。若題同而文絕不同,截然為二首者,如送王子敬之任序之類,則兩存之。 一、履歷。 凡古人文集,必載本傳以見其人之生平。府君之學術文章,宜入儒林、文苑。以未有國史,缺於無征。今但取前輩諸公志、銘、墓表、行狀、傳、贊、序、跋,凡有關於府君之文集者,附錄一卷於後,庶幾讀府君之文者,開卷而如見其人雲。 曾孫莊識 謹按: 恒軒先叔父府君所作凡例,屢經竄改而未有所定。玠於刻工處見抄本,凡八則,而中多可商。思欲刪逸之而未敢也。會往虞山謁從叔孝儀,孝儀叔出先叔凡例一冊,內止五則,雲得之于錢子繡林。蓋錢子于黃洲董夫子署中攜歸,此為先叔最後改本無疑,而家中特遺其稿。因大喜過望,亟以付諸梓。集中選定編次之法,大約因錢宗伯而不無稍異。今系先叔凡例于後,而仍存錢宗伯凡例于前,庶幾不沒其實,且令世之君子有所考焉。 康熙乙卯孟春望後一日,玄孫玠謹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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