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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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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奉者,字君異,侯官縣人也。昔吳先主時,有年少作本縣長,見君異年三十餘,不知有道也。罷去五十餘年,複為他職,行經侯官,諸故吏人皆往見故長,君異亦往,顏色如昔,了不異。故長宿識之,問曰:「君無有道也?昔在縣時,年紀如君輩,今吾已皓白,而君猶少也。」君異曰:「偶爾耳。」 杜燮為交州刺史,得毒病,死已三日。君異時在南方,乃往,以三丸藥內死人口中,令人舉死人頭,揺而消之。食頃,燮開目,動手足,顏色漸還,半日中能起坐,遂活。後四日,乃能語,雲死時奄然如夢,見有數十烏衣人來收之,將載露車上去,入大赤門,徑以寸獄,獄各一戶,戶才容一人。以燮內一戶中,乃以土從外封之,不復見外。恍惚間,聞有一人言:太乙遣使者來召杜燮,急開出之。聞人以鍤掘其所居戶,良久,引出之。見外有車馬赤蓋,三人共坐車上,一人持節,呼燮上車,將還,至門而覺。燮既活,乃為君異起高樓於中庭。君異不飲食,唯啖脯棗,多少飲酒。一日三為君異設之。君異輒來就燮處飲食。下樓時,忽如飛鳥,便來到座,不覺其下,上樓亦爾。如此一年,從燮求去,燮涕泣留之,不許。燮問曰:君欲何所之?當具大船也。君異曰:不用船,宜得一棺器耳。燮即為具之。至明日日中時,君異死,燮使人殯埋之。七日,人有從容昌來見君異,因謝杜侯,好自愛重。爕乃開視君異棺中,但見一帛,一面畫作人形,一面丹書符。 君異後還廬山下居,有一人少便病癩,垂死,自載詣君異,叩頭乞哀。君異使此人坐一戶中,以五重布巾韜病者目,使勿動揺,乃敕家人莫近。病人云:「聞有一物來舐之,痛不可堪,無處不匝。度此物舌當一尺許,其氣息大小如牛,竟不知是何物,良久乃去。」君異乃往解病人之巾,以水與飲,遣去:「不久當愈,且勿當風。」十數日間,病者身體通赤,無皮,甚痛,得水浴,即不復痛。二十余日,即皮生瘡愈,身如凝脂。後常大旱,百穀燋枯。縣令丁士彥謂綱紀曰:「董君有道,必能致雨。」乃自齎酒脯見君異,說大旱之意。君異曰:「雨易得耳。」因仰視其屋曰:「貧家屋皆見天,不可以得雨,如何?」縣令解其意,因曰:「先生但為祈雨,當為架好屋。」於是明日士彥自將吏人,乃運竹為起屋。屋成,當泥途作人掘土取壤,欲取水作泥。君異曰:「不煩運水,日暮自當雨也。」其夜大雨,高下皆足。 又君異居山間,為人治病,不取錢物,使人重病癒者,使栽杏五株,輕者一株,如此數年,計得十萬余株,郁然成林。而山中百蟲群獸,遊戲杏下,竟不生草,有如耘治也。於是杏子大熟,君異于杏林下作簞倉,語時人曰:「欲買杏者,不須來報,逕自取之。」得將穀一器置倉中,即自往取一器杏雲。每有一穀少而取杏多者,即有三四頭虎噬逐之,此人怖懼而走,杏即傾覆,虎乃還去。到家量杏,一如穀少。又有人空往偷杏,虎逐之,到其家,乃齧之至死。家人知是偷杏,遂送杏還,叩頭謝過,死者即活。自是已後,買杏者皆于林中自平量之,不敢有欺者。君異以其所得糧穀,賑救貧窮,供給行旅,歲消三千斛,尚餘甚多。 縣令親故家有女為精邪所魅,百不能治,以語君異:「若能得女愈,當以侍巾櫛。」君異即為君敕諸魅。有大白鼉長丈六尺,陸行詣病者問。君異使人斬之,女病即愈,遂以女妻之。久無兒息,君異每出行,妻不能獨住,乃乞一女養之。女年十歲,君異一旦竦身入雲中去。婦及養女猶守其宅,賣杏取給,有欺之者,虎逐之如故。養女長大,納婿同居。其婿凶徒也,常取諸祠廟之神衣物。廟下神下巫語云:「某甲恃是仙人女婿,奪吾衣物,吾不在此,但羞人耳。當為仙人故,無用為問。」君異在民間僅百年乃升天,其顏色常如年三十時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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