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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薊子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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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達,字子訓,齊國臨淄人,李少君之邑人也。少仕州郡,舉孝廉,除郎中,又從軍,拜駙馬都尉。晚悟「治世俗綜理官無益於年命也」,乃從少君學治病作《醫法》。漸久,見少君有不死之道,遂以弟子之禮事少君而師焉。少君亦以子訓用心專,知可成就,漸漸告之以道家事,因教令胎息、胎食、住年、止白之法。行之二百餘年,顏色不老。 在鄉里,與人信讓從事,性好清淨,常閒居讀《易》,時作小小文疏,皆有意義。少君晚又授子訓無常子、大幻化之術,按事施行皆效。曾見比舍家抱一兒,從求抱之,失手而墮地,即死。其家素尊敬之,不敢有悲哀之色而埋之,謂此兒命應不成人。行已積日,轉不能複思之。子訓因還外抱兒還家,家人恐是鬼,乞不復用。子訓曰:「但取無苦,故是汝兒也。」 兒識其母,喜笑欲往,母乃取之,意猶不了。子訓既去,夫婦共往掘視所埋死兒窆器中有泥兒,長六寸許耳,此兒遂長大。又諸老人發必白者,子訓但與之對坐共語,宿昔之間,則明旦皆發黑矣。亦無所施為,為黑可期一年二百日也。亦複有不使人發黑者,蓋神幻之大變者也。 京師貴人聞之,莫不虛心欲見子訓,而無縁致之。子訓比居,有年少為太學生,於是諸貴人共呼語之:「卿所以勤苦讀書者,欲以課試規富貴耳。但為吾一致薊子訓來,能使卿不勞而達。」書生許諾,乃歸親事子訓,朝夕灑掃,立侍左右,如此且二百日。子訓語書生曰:「卿非學道者,何能如此?」書生曰:「忝鄉里末流,長幼之道自當爾。」子訓曰:「何以不道實而作虛飾邪?吾以具知卿意。諸貴人欲得見我,我亦何惜一行之勞,而不使卿得榮位乎?便可還語諸人,吾某月某日當往。」書生甚喜,到京師,具向諸貴人說此意。到期日,子訓未行,書生父母憂之,往視子訓。子訓曰:「恐我不行也,不使卿兒失信,當發。」以食時去所居。 書生父母相謂曰:「薊先生雖不如期至,要是往也,定後日。」書生歸推計之。子訓以其日中時到京師,是不能半日行千餘裡。既至,書生往見之子訓。子訓問書生曰:「誰欲見我者?」書生曰:「欲見先生者甚多,不敢枉屈,但乞知先生所止,自當來也。」子訓曰:「不須使來,吾尚千餘裡來,甯複與諸人計此邪?卿今日使人人盡語之,使各絕賓客。吾日中當往,臨時自當擇所先詣。」 書生如其言語貴人,貴人各灑掃。到日中,子訓往,凡二十三處,便有二十三子訓,各在一處。諸貴人各各喜,自謂子訓,先詣之,定明日相參問。同時各有一子訓,其衣服顏色皆如一,而論說隨主人諮問,各各答對不同耳。主人並為設酒食之具,以餉子訓,皆各家家盡禮飲食之。於是遠近大驚,諸貴人並欲詣之。子訓謂書生曰:「諸人謂我當有重瞳八采,故欲見我。我亦無所道,我不復往,便爾去矣。」適出門,諸貴人冠蓋塞道。到門,書生言:「適去東陌上,乘青騾者是也。」於是各各走馬逐之,望見其騾徐徐而行,各走馬逐之不及。如此行半日,而常相去一裡許,不可及也。乃各罷還。 子訓既少君鄉里弟子,微密謹慎,思證道奧,隨時明匠,將足甄綜眾妙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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