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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奏辯滕宗諒張亢


  臣聞議論太切,必取犯顔之誅;保任不明,豈逃累已之坐。彞典斯在,具寮式瞻。臣自邊陲,誤膺奬擢,授任不次,遇事必陳。切見故監察御史梁堅彈奏滕宗諒於慶州用過官錢十六萬貫,有數萬貫不明,必是侵欺入己,及邠州宴會并涇州犒設諸軍,乖越不公。至聖慈赫怒,便欲罷去。臣緣在彼目擊,雖似過當,别無切害,不曾有一兵一民詞訟,至於處置邊事,亦無疎虞。臣遂進諫,乞聖慈差官勘逐,具與辯明,未銷挫辱,恐誤朝廷賞罰。又有上言張亢驕僣不公,臣亦乞根勘辯明,或無深過,如有大叚乖越,侵欺入已,臣甘同受貶黜。臣所以激切而言者,非滕宗諒、張亢勢力能使臣如此竭力也,蓋爲國家邊上將帥中,未有曾立大功可以威衆者。且遣儒臣以經略部署之名重之,又借以生殺之權,使彈壓諸軍,禦捍大寇,不使知其乏人也。若一旦以小過動搖,則諸軍皆知帥臣非朝廷腹心之人,不足可畏,則是國家失此機事,自去爪牙之威矣。

  唐末藩鎮,多殺害逐去節度使,於軍中自立帥臣,而當時不能治者,由帥臣望輕,易於摇動之故也。今燕度勘到滕宗諒慶州一界所用錢數分明,並無侵欺。其毀却涇州前任公用磨勘到干連人,只稱有送官員等錢物,亦不顯入已又是元彈奏狀外事件。所有張亢借公用錢買物,事未發前,已還納訖,又因移任,借却公用銀,却留錢物准還,皆無欺隱之情。其餘罪狀,多未摭實。其干連人黨,盛寒之月,久在禁繫,皆是非辜。若令燕度勘問二人,既事非確實,必難伏辯。或逼令認罪,又是陛下近臣,不可辱於獄吏。或至錄問有辭,即須差官再勘,其合干人黨,轉不聊生。兼邊上臣寮見此深文,謂朝廷待將帥少恩,於支過公用錢内搜求罪戾,欲陷邊臣。且寨下州郡,風沙甚惡,觸目愁人,非公用豐濃,何以度日?豈同他處臣寮,優游安穩,坐享榮禄。

  陛下深居九重,當須察此物情,知其艱苦,豈可使獄吏爲功,而勞臣抱怨?臣欲乞聖慈據燕度奏到事節,特降朝旨,差使臣二人賫去取問滕宗諒、張亢。如實是已犯,便仰承認,當議量情親斷;如别有緣由,亦具分析聞奏。候到,見得别無枉抑,便可取旨斷遣。如有異同,即乞朝廷别選官勘鞫,免致冤滯。其干連人,且乞指揮放出。知在臣則已有不合保此二人罪狀,乞聖慈先次貶黜,免令臣包羞於朝,受人指笑。儻聖慈念臣不避艱辛,尚留驅使,即於河東、河北、陝西乞補一郡,臣得經畫邊事,一一奏論。或補二輔近州,臣得爲朝廷建置府兵,作諸郡之式,以輔安京師。臣之此請,出於至誠,願陛下不奪不疑。況臣久爲外官,不知輔弼之體,本是粗材,柢堪犬馬之用。若令臣待罪兩府,必辱君命,且畏人言。臣無任祈天望聖請命激切屏營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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