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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廟(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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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雙廟,在盤門裡城之西隅。二廟:左英烈王伍員也;右福順王隋陳果〔杲〕仁也。果〔杲〕仁又稱武烈帝。或云:五代初,常、潤尚屬淮南,仁果〔杲〕廟在常、潤間。錢氏得常、潤,遂移廟于蘇。按《吳志》:孫權既稱奠號,謐堅曰武烈皇帝,帝號與仁果〔杲〕同。況堅墓,《西〔吳〕地記》謂在城南二里許,去盤門密邇。疑此廟恐是祠堅爾。建中靖國中,太守吳伯舉重修。是時蔡京自翰長罷,過吳門,為作記,並書題。 * 《記》曰: 今天子即位元年,愛重黎庶,慎柬牧守。詔以左史吳公為直秘閣、知蘇州。公至期歲,政化大洽,奸盜屏斥。牒訟疏簡,民用康靖。公曰:噫嘻!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古之善經也。今俗且治矣,其錄境內神祠廢壞者,以公帑所余畢修之。使安定休正〔止〕,無有祟厲為吾民憂。吏白:城西南隅有舊廟二,荒陊當完。按《圖經》暨州縣版祝所稱,一為永昌武大王,一為福順賢德王。而邦人由閭閻市井及學士大夫,自昔相傳,皆以為伍子胥廟。歲時祭享甚盛,雜然同辭,莫可奪也。或言故隋將陳果〔杲〕仁,嘗以陰兵助錢氏,伐淮寇有功。錢氏崇報之,請于梁朝,封福順王。又使諸郡皆為建廟,則福順之號,為果〔杲〕仁無疑。至永昌之稱,杳邈不可稽考,不知為何時人?今邦人獨以子胥之故,願眾私出力,以卒營繕。協謀齊慮,鳩工類材,填郛溢郭。奔走相屬,惟恐其後。故月不更朔,而廟已告新。今或稱號仍舊,殆恐無以妥子胥之靈而失邦人。所以完廟本意,敢以為請。公曰:然,昔吳瀕海建國,恃水作險。內虞氾濫,外闕守禦。蛙龜之與渚,而魚鱉之與居。肇自子胥,相上味水,築置城郭。實倉麇,治兵庫,辟門二八,以象風卦。始能啟塞有時,疏導無壅。除昏墊蕩析之虞,而存抱關擊柝之警。更祀幾百,曆載逾千。其城域門號,至今因之而不變。是子胥嘗〔常〕能安吾民也。不顧小義,卒雪大恥。勇於納諫,以至歿身。二者皆人之所難。昔日之不死,蓋以為吾父。今日之死,蓋以為吾君。由前足以教人之為孝,由後足以教人之為忠。忠孝之跡,昭著前史,殊尤卓絕。震暴耳目,匹夫匹婦可以與知。及其久也,宜胥化焉。故後漢太守麋豹,按行屬城,問風俗所尚?其功曹唐景曰:處家無不孝之子,立朝無不忠之臣。儻非漸漬餘風,被服成俗,疇能臻此哉。是子胥嘗〔常〕能教吾民也。既能安之,又能教之。由父傳子,由於傳孫。綿綿聯聯,以至今日,厥德茂矣。宜當血食此地,而廟貌不立於城閾。乃至斯民憑假它祠,以崇敬奉此。殆疇昔守職者之闕,吾敢不勉。 《祭法》曰: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非此族也,不在把典。今福順雖有功,異代事蹟僅存,民弗敬慕,蓋托子胥獲享不替。而武氏名字功德,闕然堙滅,無所考證。使子胥不忘斯民,實鑒臨之,則武亦安敢正寧而饗也。禮固有以義起者,吾將請于天子,冀正英烈之號,以嘉廟額,而用丕承民志,殆或可乎?武林元時敏曰:好惡靡常,莫能自克,惟民為然。古之君子,因民所好之善而導之,反民所好之非而禁之。好惡得正,而其治成矣。鄭人欲祀伯,有子產從而封焉。鄴人欲祭河伯,西門豹從而禁焉。二子豈異意哉,顧民好惡有當否也。 今吾民願祀子胥甚勤,是知有功之不可忘,而忠孝之可勸也。因而導之,使成於善。此所謂不嚴而治者,顧豈俗吏之所能為耶?今公一舉廢事,而順于民,安於神,又足為天下之勸。三善備矣,不可不書也。於是乎書。 建中靖國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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