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杜甫 > 九家集注杜詩 | 上頁 下頁 |
| 卷二十 近體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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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雜詩二十首 滿目悲生事因人作遠遊 〔趙雲延篤與李文德書吾誦伏羲氏之易煥兮爛煥其滿目史記因人成事楚辭有遊遠賦〕 遲回度隴怯浩蕩及〔一作入〕 關愁水落魚龍夜 〔秦有魚龍川〕 山空鳥鼠秋 〔禹貢所謂鳥鼠同穴者是矣鳥鼠穀名也 杜補遺太平御覽載關中諸水雲水經注雲有一水出天水縣西山人謂小隴山其水出五色魚俗以為龍而莫敢採捕謂是水為魚龍水又爾雅釋鳥雲鳥鼠同穴其鳥為□其鼠為□郭璞注雲□如人家鼠而短尾鵌似繡而小黃黑色穴入地三四尺鼠在內鳥在外今在隴西首陽縣鳥鼠同穴山中 趙雲按水經渭水有汧水入焉有二源一水出五色魚俗不敢捕因謂是水為魚龍水亦名魚龍川然則魚龍者魚之龍也汧水在今隴州又按唐地理志鳥鼠同穴山在州州之渭源今公詩題謂之秦州雜詩而用魚龍夜鳥鼠秋蓋舉秦隴一帶事耳〕 西征問烽火心折此淹留 〔別賦心折骨驚 趙雲潘嶽有西征賦烽火則時有吐蕃之亂也史記李牧謹烽火楚亂雲又胡為□淹留〕 右一 秦州城北寺勝跡隗囂宮 〔後漢隗囂據隴西天水郡寺即囂故居〕 苔蘚山門古丹青野殿空月明垂葉露 〔趙雲言月色明白于垂葉之露也〕 雲逐度溪風清渭無情極愁時獨向東 右二 州圖領同穀驛道出流沙 〔同穀縣名流沙地名 師雲天水隴西同穀三郡道通西域故曰出流沙〕 降虜兼千帳居人有萬家 〔趙雲同谷郡在唐乃成州隸山南西道採訪今公所賦秦州詩乃隴右道而雲州圖領同谷何也此因在秦州更欲西往而賦成州詩也公於乾元中竟寓居同穀縣〕 馬驕珠汗落胡舞白題〔一作蹄〕斜 〔西戎有白題蠻杜補遺傳玄乘輿馬賦曰揮沬成露流汗如珠一本珠作朱蓋汗血也故子美醉為馬所墜諸公薦酒相看有朱汗驂驔猶噴玉之句南史白題國王姓支名秸殺其先蓋匈奴之別種胡也漢灌嬰斬匈奴白題一人是也在滑國東裴子野傳武帝時西北遠邊有白題及滑骨遣使由岷山道入貢二二國歷代弗賓莫知所出子野曰漢穎陰侯斬胡白題將一人服虔注雲白題胡名也 趙雲服虔注雲謂之白題題者額也其俗以白途堊其額故以此得名舞則頭偏頭偏則白題亦斜矣漢郊祀歌太一況天馬下沾赤汗沬流赭赤之輿赭非朱而何〕 年少臨洮子西來亦自誇 〔臨洮郡名也 趙雲今之洮州也洮洲在秦州之西故雲西來亦自誇誇其年少耳〕 右三 鼔角緣邊郡川原欲夜時秋聽殷地發風散入雲悲抱葉寒蟬靜歸山獨鳥遲萬方聲一概吾道竟何之 〔戎馬之際天下皆有鼔角聲人方以武事為急吾道何所施乎趙雲此篇詠鼓角也抱葉寒靜歸孤獨鳥居遲當秋欲夜之景則聞鼔角鳴聲為可傷矣時東有案史之辭西有吐蕃之警故曰萬方聲一槩楚辭曰一概而相量孔子雲吾道其非耶何之字祖雖出莊子茫乎何之忽乎何適而謝靈運初發石首城詩雲苕苕萬里帆茫茫終何之而公今用竟何之也〕 右四 南使宜天馬由來萬匹強 〔阮籍詩天馬出西北由來從東道杜補遺前漢張騫傳武帝發書易蔔曰神馬當從西北來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及得大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馬宛馬曰天馬涯窪天馬事詳見沙苑行驄馬行元注 趙雲此篇專賦天馬也〕 浮雲連陣沒秋草遍山長 〔趙雲此以形容馬之多也〕 聞說真龍種 〔天馬龍種也〕 仍殘老驌驦 〔見驌驦一骨獨當禦注 趙雲龍種正言天馬乃神龍之種左傳唐成公如楚有兩驌驦酉陽雜爼載肅霜本俊鳥而馬形如之殘者余也唐人語以餘為殘末句蓋言所餘之驌驦以□而不用於戰故哀鳴思戰鬥也豈非公自況耶使當時用公如張鎬則廟謨神算必能破賊矣〕 哀鳴思戰鬥逈立逈蒼蒼 右五 城上胡笳奏山邊漢節歸 〔趙雲胡笳胡人卷蘆葉吹之名曰胡笳李陵書雲胡茄互動蘇武在匈奴中持漢節臥起胡笳奏言用兵以禦吐蕃也時吐蕃既侵陷州郡又欲請和而為之通使也〕 防河赴滄海奉詔發金微 〔杜補遺續唐書通典羈縻州有金微州隸振武軍 趙雲防河赴滄海則吐蕃雖旋請和而出入不常則河又不可不防矣滄海豈指青海邪考之地理洮州之北河州河州渡河則鄯州鄯州之北則青海也若杜補遣所引金微其說是蓋僕固懷思傳正觀二十年鐵勤九姓大首領率眾降分置瀚海燕然金微幽陵等九都督府別為蕃州以僕骨歌濫拔延為右武衛大將軍金微都督今雲發金微則防河之士自金微而發也〕 士苦形骸黑旌疏鳥獸稀那堪往來戍恨解鄴城圍 〔鄴城史思明所據恨解圍者言士苦於征戍而恨賊之未平也 趙雲言士卒勞苦故形骸黑旌疏鳥獸稀一說謂旌旗疏零其上所畫之鳥獸稀少矣周禮曰熊虎為旗鳥隼為旟此乃鳥獸之義以暗言戰不勝而士卒勞苦旌旗雕疏然恐杜公不敢變旌旟二字為旌變熊虎鳥隼四字為鳥獸一說謂旌之羅列疏遠鳥驚獸駭而稀然旌多雕蜜則方有鳥驚獸駭之理而稀則未必然二說如此以俟博者□之惟師民瞻本作林疏鳥獸稀亦於戍兵無說豈以戊兵過往殘伐林木而稀耶末句正言西邊既苦吐蕃之戰而鄴城之圍既圍複解史賊猶未平則役於戍疲往來所以為恨〕 右六 莽莽萬重山，孤城山谷間。 無風雲出塞，不夜月臨關。 〔杜補遺解道康齊地記曰齊有不夜城自古者有日夜中照於東境故萊子立此城以不夜為名是詩雲不夜蓋月之時如晝也 趙雲風飄則雲散故雲出塞以其無風月臨關所以不夜神仙傳王母所居寶樹萬條瑤幹千尋無風而音韻自響江洪詠薔薇詩不揺香已亂無風花自飛不夜杜田所引是其事已載前□地理志注中矣或曰今秦州有無風塞不夜城蓋亦後人因杜詩而為之名也〕 屬國歸何晩，樓蘭斬未還。 〔蘇武歸漢為典屬國傅介子傳先是龜茲樓蘭常殺漢使者介子持節使誅斬樓蘭王安歸首懸之北闕 趙雲指言往吐蕃之使也公之意尚怒吐蕃之或叛或欲和而思者也斬之也〕 煙塵一長望，哀颯正摧顏。 右七 聞道尋源使從天此路回 〔張騫尋河源〕 牽牛去幾許 〔博物志昔有人乘查泛河怱怱不知晝夜至一處多見織女有一丈夫牽牛渚次飲之歸問嚴君君君卑曰某日客□犯牛女〕 宛馬至今來 〔見宛馬揔肥春苜蓿注 趙雲時遣使與吐蕃和雲尋源使則借張騫以為言也博物志載乘槎事以為後漢時人而公屢使張騫作度廋肩吾奉使江州船中七夕詩曰漢使俱為客星槎共遂流亦以漢使貼星槎事使蓋因話錄所謂詩家承襲也故繼曰牽牛去幾許正用乘槎者至天河違見牽牛丈夫宛馬至今來則望吐蕃既和而西域皆通貢也〕 一望幽燕隔何時郡國開 〔時幽燕在賊竟郡國未寧也〕 東征徤兒盡羌笛暮吹哀 〔士多死亡哀憤之氣形茲羌笛也 趙雲以幽燕未平郡國未□故健兒皆東征開羌笛而可哀也〕 右八 今日明人眼臨池好驛亭叢篁低地碧高柳半天青 〔□地高柳半天是亦傷君子沈下位也公之命意多有如此者 趙雲業篁高柳止道實景舊注穿鑿蓋篁之與柳何用分君子小人觀下句雲稠迭多幽事正言有池有竹有柳為幽事豈有譏誚乎〕 稠迭多幽事 〔稠迭猶重迭也 趙雲謝靈運過始寧墅詩雲岩峭領稠迭〕 喧呼閱使星 〔時亂民喜見使者故喧呼晉志流星天使也漢李指郃使星以示二使 趙雲指往來使吐蕃者〕 老夫如有此不異在郊坰 〔有此謂有此亭也〕 右九 雲氣接昆侖涔涔塞雨繁羌童看渭水使客向河源 〔趙雲昆侖山乃河源所出秦州詩而言雲氣接昆侖昆侖雖雲去嵩高五萬里而大率在西方之遠地為張大之語則雲氣可接為不足怪如夔州古柏而雲月出寒通雪山白也既雲雲氣接昆侖故又曰使客向河源涔字□雨日涔出淮南子又仿前漢頭痛涔涔也羌童看渭水似言吐蕃之兵窺覷渭水而朝廷使客如張騫之嚮往河源也史記司馬遷雖雲烏睹所謂河源者哉子長蓋以昆侖之遠非人跡所能即至若詩家則用其美事爾〕 煙火軍中幕牛羊嶺上村所居秋草靜正閉小蓬門 右十 蕭蕭古塞冷漠漠秋風〔一作雲〕 低黃鵠翅垂雨 〔薛雲文選黃鵠一遠則千里顧徘徊〕 蒼鷹饑啄泥 〔亦作傷也〕 薊門誰自北 〔鮑照有出自薊門北 趙雲薊門指言安史也出自薊門北樂府有之不獨鮑照耳誰自北則公問收復燕薊者誰也〕 漢將獨征西不意書生耳臨襄厭〔一作見〕鼓鞞 〔趙雲指言往吐蕃之人漢有征西將軍〕 右十一 山頭南郭寺水號北流泉 〔師雲寰宇記秦州天水縣有水一派北流入長安縣界〕 老樹空庭得清渠一邑傳秋花危石底晩景臥鐘邊〔一作前〕 俯仰悲身世溪風為颯〔一作肅〕然 〔趙雲狄花在危石之底晚景照臥鐘之邊皆道實事蓋寺有臥鐘故也鮑明遠詠史詩身世兩相棄蘭亭序雲俛仰之問已為陳跡〕 右十二 傳道東柯谷深藏數十家對門蕂蓋瓦映竹水穿沙 〔趙雲公後有示侄佐詩自注雲佐草堂在東柯谷則東柯谷乃秦州境中之地〕 痩地翻宜粟 〔師雲崔融詩瘦地秋草頭〕 陽坡可種瓜 〔杜補遺毛文錫茶譜雲宣州宣城縣有塢如山其東為朝日所燭號曰陽坡其茶最勝太守常萹于京洛人事題曰陽坡橫紋茶是詩所謂陽坡其亦以日所燭故歟 趙雲此言東柯穀中之瘦地與陽坡也種粟當在肥地而瘦地翻自宜粟言東柯穀中之地無不好者陽坡向陽之坡如所謂陽崖陽岡陽陸陽林也或雲秦州有陽坡瘦地豈後人因杜為名矣若元稹詩陽地自尋蕨村沼且漚菅亦地名乎種瓜正要日照阮籍詩曰昔日東陵爪今在青門外五色曜朝日子母鉤相帶可見矣〕 舡人近相報但恐失桃花 〔桃花水也俗以三月水為桃花水趙雲東柯穀雖不可考意者自秦州必乘水而往未句用花花字意以東柯穀為桃源也舡人報恐失桃花則公欲往不往之際矣舊注以為桃花水誤矣蓋桃花水之侯即水尤肥肥漲河損於行舡乎又篇雲漠漠秋雲低秋花危石底後篇雲邊秋陰昜夕地僻秋將盡皆秋時詩耳與三月桃花水尤不相干桃花言桃源也〕 右十三 萬古仇池穴潛通小有天 〔世說仇池有地穴通小有洞天中有神魚食之者仙 鮑雲按唐志戍州同谷縣有仇池□秦城接壤東坡雲趙德麟曰仇池小有洞天之附庸也王仲至曰吾常奉使過仇池有九十九泉石萬山環之可以避世如桃源杜補遺茅君內傳大天之內有玄中洞三十六所第一王屋山之洞周曰萬里名曰小有清虛之天第二委羽之洞周回萬里名曰大有穴之天天故子美憶昔雲北尋小有洞之句 趙雲此篇賦仇池也並見送韋十六評事詩注〕 神魚人不見福地語真傳 〔仙經有福地鎮地皆以名山或洞府為之也薛雲按遺書有三十洞洞天有七十二福〕 近接西南境長懷十九泉何時一茅屋送老白雲邊 〔趙雲公詩所謂通小有十九泉神魚事皆是紀實但不見仇池記考之耳福地則凡名山多有福地世福地地記〕 右十四 未暇泛滄海悠悠兵馬間塞門風落木 〔一雲塞風寒落木〕 客舍雨連山阮籍多行興龐公隱不還 〔見昔者龐公注 趙雲前篇雲防河赴滄海則滄海專指西海也阮籍行多興按魏氏春秋曰籍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道跡所窮慟哭而反今言多興則紀以初行時也龐公隱不還龐德公攜妻子隱于鹿門山采藥不返隱不還正欲慕之也〕 東柯遂疏懶休鑷鬢毛班 〔杜補遺南史郁林王年五歲戲高帝傍帝令左右鑷白髮問王我誰耶答曰太翁帝笑曰豈有為人作曾祖而抜白髮乎即擲鏡鑷 趙雲此句言得遂東柯穀之隱則凡事疏懶亦不暇鑷鬢毛矣〕 右十五 東柯好崖谷不與眾峰群落日邀雙鳥晴天卷片雲野人矜險絕水竹會平分采藥吾將老童兒未遣聞 〔趙雲野人矜險絕則東柯之人自矜其地險絕此已含蓄可避世之意將與野人分水竹之景也九辯雲皇天平分兮四時〕 右十六 邊秋陰易夕，不復辨晨光。 〔鮑照詩曉正寥落落晨光複決漭 趙雲陶淵明恨晨光之熹微鮑照詩在後〕 簷雨亂淋幔山雲低度牆鸕鷀窺淺井蚯蚓上深堂 〔深一作高鸕鷀窺淺井無食也蚯蚓上深堂室空也 趙雲以積西久陰而然也〕 車馬何肅索門前百草長 〔趙雲暗使張仲蔚所居蓬蒿滿門寂無車馬事〕 右十七 地僻秋將盡山高客未歸塞雲多斷續邊日少光輝 〔江淹恨賊遙風忽起白日西匿隴雁少飛岱雲寡色又秋日蕭索浮雲無光〕 驚急烽常報傳聲檄屢飛 〔鮑明遠羽檄起邊亭烽火入咸陽 杜補遺光武紀王郎移檄注說文曰檄以木簡為書長尺二以徵召也魏武奏事曰若有急則插以雞羽謂之羽檄烽事見送從弟亞赴安西判官連山暗烽燧補遺趙雲客未歸者公自謂也烽謂烽候甘氏天文占曰敵至則舉烽火十丈如今井桔槔火錘其頭若警備急然火其頭放之權重本低則末仰見烽火也飛檄字潘安仁關中詩雲飛檄秦郊告敗上京漢高祖曰吾以羽檄征天下兵〕 西戎外甥國何得近天威 〔左傳曰天威不違顏咫尺 薛雲按唐書景龍四年以金城公主下嫁吐蕃乾元元年肅宗以幼女甯國公主下嫁回紇爾雅曰妻之父為外舅郭璞曰謂我舅者吾謂之甥然則亦呼壻為甥孟子曰帝館甥於貳室是也唐書贊普奉表言甥舅 趙雲指言吐蕃為贊普尚主也近天威言其敢有窺帝都之心〕 右十八 鳳林戈未息魚海路常難 〔師雲寰宇記陝州有鳳林十道者潞州上黨縣有魚子陂按肅宗紀至德二載安慶緒陷陝郡九月陷上黨〕 候火雲峰峻 〔烽候之火夏雲多奇峰〕 縣軍幕井乾 〔縣軍謂路險阻縣之使下也鄧艾伐蜀縣軍深入幕一作暮 杜補遺周禮挈壺氏掌挈壺以今軍事凡軍事縣壺以聚柝易曰井收勿幕 趙雲郭子儀取魚海五城乃此魚海也候火烽候之火也言烽燧在雲峰峭峻之上謝靈運詩滅跡入雲峰禮挈壺氏掌挈壺以令軍事其說是井收勿幕解者以井口曰收勿幕則勿遮幕之今公但使其字意言軍旅之眾飲井者多而所幕之井乾其縣示軍中之器以表此井也舊注縣軍字偶相犯耳〕 風連西極動月過北庭寒 〔趙雲上句因吐蕃之亂下句因幽薊之師而有所感也〕 故老思飛將 〔李廣飛將軍〕 何時議築壇 〔漢高祖築壇拜韓信為大將〕 右十九 唐堯真自聖野老複何知 〔莊子所謂帝力何有于我哉趙雲唐堯謂肅宗也野老公自謂也〕 曬藥能無婦應門幸有兒 〔李令伯表內無應門三尺之童世說荀淑使叔明應門慈明行酒 趙雲此以實事道懷耳〕 藏書聞禹穴 〔司馬遷年十歲誦古文二十四而南游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 讀記憶仇池 〔憶一作悟 杜補遺後漢西南夷傳白氏居河池一名仇池注雲在今成州上祿縣南仇池記曰仇池百頃壁立千仞自然樓櫓卻敵之狀分起調均竦起數丈有踰人功〕 為報鴛行舊鷦鷯在一枝 〔見卑棲但一枝注 趙雲藏書聞禹穴言禹穴藏書也其地在南聞之而已未可遂往以引下句讀記憶仇池仇池在同穀郡公有欲往之意故讀記而懷之仇池隴右之福地前篇可見鴛行指言平日同禁省之人朝臣故謂之鴛鷺行也鷦鷯一枝公自謂也出莊子鷦鷯巢于深林不過一枝〕 右二十 ▼月夜憶舍弟 戍鼓斷人行 〔戍樓鼓也〕 邊秋一雁聲 〔言孤也〕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師雲江淹別賦隔千里兮共明月子美工于用字析而倒言之故其語勢尤健如別來頭並白相見眼終青之類是也〕 有弟皆分散〔一作羇旅〕 無家問死生 〔亂離流落故無家也趙雲此篇七月中所作也月令孟秋之月涼風至白露降今雲露從今夜白是已公之二弟方賊亂時一在〕 〔濟州一在陽翟故言皆分散也無家問死生又指其弟之無家耳左傳鄭莊公雲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餬其口于四方史記馮驩彈劍鋏而歌曰長鋏歸來乎居無以為家一作有弟皆羇旅非〕 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 ▼宿贊公房 〔京師大雪寺主謫此安置〕 杖錫何來此秋風已颯然雨荒深院菊霜倒半池蓮放逐寧違性 〔性安窮達不以放逐而□耳〕 虛空不離禪 〔釋經以禪宗為空門〕 相逢成夜宿隴月向人圓 〔師雲古詩隴頭圓月白 趙雲虛空字指言其所放逐之地在空寂之處莊子徐無鬼篇曰逃虛空者聞人足音而喜是已夫有道之人豈以放逐而遂改其性況其空寂之處正亦是禪家所宜矣〕 ▼東樓 萬里流沙道 〔流沙地名老子西涉流沙而不返〕 征西過此門 〔晉漢有征西將軍官〕 但添新戰骨不返舊征魂〔一作但添征戰骨不返死生魂 趙雲流沙則自秦州而西往也師民瞻本作西行過此門是蓋泛言西行之人出此西門耳與征魂不相犯〕 樓角臨風迥城陰帶水昏傳聲看驛使送節向河源 〔趙雲樓角樓之邊角也臨風迥以言其高言及城陰則樓傅于城上何遜詩城陰度塹黑末句又以言遣使與吐蕃和時吐蕃旋戰旋請和故爾又暗用張騫奉使尋河源事所以比使者如張騫也〕 ▼雨晴〔一作秋霽〕 天水秋雲薄 〔秦為天水郡〕 從西萬里風 〔趙雲指言秦州之天水也陸士衡前緩聲歌雲長風萬里舉〕 今朝好晴景久雨不妨農 〔以得時也〕 塞柳行疏翠山棃結小紅胡笳樓上發一雁入高空 〔趙雲行音杭張祐詩萬人齊指處一雁落寒空句法亦與此同蓋惟一雁字方好〕 ▼寓目 〔趙雲左傳得臣與寓目焉〕 一縣蒲萄熟秋山苜蓿多 〔西域人好飲蒲萄酒馬食苜蓿貳師伐宛將種歸中國也杜補遺永微圖經曰葡萄生隴西五原燉煌山谷今處處有之苗作藤蔓而極大盛者一二本綿被山谷間〕 〔花極細而黃白色其實有紫白二色而形之圓銳亦二種又有無核者謹按史記大宛以葡萄為酒張騫使西域得其種而還種之中國始有蓋北果之最珍者神農本草雲苜蓿味苦平無毒主安中利人可久食陶隱居雲長安中乃有苜蓿園北人甚重此南人不甚食之以其無味故也廣韻載史記雲大宛國馬嗜苜蓿漢使所得種于離宮又玉篇雲漢書罽賓國多苜蓿宛馬所嗜本作目宿 趙雲此篇題名寓目皆實道其事葡萄果名苜蓿草名二物本西北所有因張騫自大宛帶種歸中國故近西之地多有之苜蓿以飼馬關陝人亦食之薛令之詩曰朝日上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長闌幹是也梁孝儀北使還與永豐侯書曰馬銜苜蓿嘶立故墟人獲葡萄歸種舊裡則二物西北之產明矣〕 關雲常帶雨塞水不成河羌女輕〔一作揺〕 烽燧胡兒制〔一作掣〕 駱駝自傷遲暮眼喪亂飽經過 〔趙雲關雲塞水羌女胡兒皆所寓目之事烽燧一物二名燃火曰烽舉煙曰燧楚詞雲傷美人之遲暮阮籍詠懷雲西游咸陽中趙李相經過飽饜也蓋如石勒謂季陽雲卿亦飽孤毒乎公詩又雲老樹飽經霜〕 ▼山寺 野寺殘僧少山園細路高麝香眠石竹 〔麝鹿也〕 鸚鵡啄金桃亂石通人過懸崖置屋牢上方重閣晩百里見纖毫 〔趙雲此篇實道山寺之景物耳石竹川中繡竹花也麝香鸚鵡言僧家所養者上方言在山上之方境也一作亂水〕 ▼即事 聞道花門破 〔前有留花門詩〕 和親事卻非人憐漢公主生得渡河歸 〔杜補遺按唐史回紇自肅宗即位遣使請助討賊祿山太子葉護自將四千騎來在所命周王師進收長安嚴莊挾安慶緒隨棄東京北渡河回紇遂大掠東都三日府庫窮墠葉護還京師帝遣群臣勞之長樂帝座前殿召葉護升階席宴且勞之葉護頓首言留兵沙苑臣歸料馬以收范陽除殘盜乾元元年回紇請婚許以幼女甯國公主下嫁明年可汗死公主以無子得歸〕 秋思拋雲鬢腰肢剩寶衣群凶猶索戰回首意多違 〔趙雲公主以秋八月自回紇還今雲愁思拋雲鬢腰肢剩寶衣則猶以無緒而不事梳沐且亦痩臒也然首兩句雲聞道花門破和親事卻非則若使有犯順之作中國與戰而破之所以失和親之好然于新舊史皆無所考其後犯順自是寶應二年相去公主之歸乃四年也而又無破之之事豈公主才歸之後便為寇而中國能破敗之邪末句則意與首句尤相應蓋初為和親之因以藉其來助和親既非而索戰則所以藉之之意又違矣觀代宗即位又使劉清潭徵兵以修舊好卻先為史朝義誘之而為寇斯乃意違之證但非公主才歸之後耳俟明識辨之後漢陳蕃上疏曰群凶側目禍不旋踵魏公九錫文曰群凶覬覦連城帶邑〕 ▼遣懷 愁眼看霜露，寒城菊自花。 天風隨斷柳，客淚墮清笳。 水淨樓陰直，山昏塞日斜。 夜來歸鳥盡，啼殺後棲鴉。 〔趙雲此詩直道事實末句感物以為興耳〕 ▼天河 〔師雲揚泉物理論水之精氣上浮宛轉隨流水名曰天河也新添毛詩倬彼雲漢昭回於天箋雲雲漢謂天河也天河水氣也精光轉運於天而倬然〕 常時任顯晦秋至輒〔一作轉〕分明 〔天河至秋則顯見人目為銀河 師雲庾亮詩天河秋轉明〕 縦被浮雲掩終能〔一作當非〕永夜清 〔賢人雖則為群小所掩然終不害其明其 趙雲師民瞻本輒字作轉極是蓋秋已前非無天河也但或顯或晦非若秋時之轉為分明耳而選有雲甯顯寧晦頷聯兩句雖實道其事若以為寄興亦可蓋言小人終不能掩君子也〕 含星動雙闕伴月落邊城牛女年年渡何曾風浪生 〔世說牽牛織女二星七夕渡河相聚 趙雲天河在上所臨之處詩人皆可想含星動雙闕則言長安帝闕伴月落邊城卻指秦州之城雙闕祖出先聖本紀曰許由欲觀帝意曰帝坐華堂面雙闕君之榮願亦足矣其餘古詩雙闕百余尺鮑昭結客少年行雲雙闕似雲浮史記士篇曰邊城少寇而長楊賦永無邊城之警曹子建白馬篇邊城多警急河與星謂之動昔漢武詩星辰影動搖河漢與月皆謂之落鮑明遠玩月詩雲夜移沖漢落牛女渡河事出齊諧記曰武丁者事〕 ▼初月 〔趙雲初月者才出之月也非如鉤新月之謂與成都府古詩初月出不高同義矣〕 光細弦初〔趙作豈〕上影斜輪未安 〔師雲小雅如月之恒箋雲月上弦而就盈李隅賦波水蕩而月輪斜此蓋譏肅宗始明而終暗也 趙雲易乾鑿度曰月三日成魄八日成光在尚書三日謂之朏則言其始出也齊虞義詠秋月雲初生似玉鉤裁滿如團扇所謂初月者有始生之月有才出之月始生之月乃似玉鉤之月也在古人止謂之新月梁蕭綸有詠新月詩是已其成光之際則名曰弦今曆家每於八日標為上弦釋名論月曰弦半月之名也其形一傍曲一傍直若張弓弦也既為半月之名亦非止名新月矣梁何遜望初月詩雲初宿長淮上破鏡出雲明狀之為破鏡亦以言月之半而題曰初月則以才出之月名初也今公所賦亦然非謂三日已後八日以前之之月也梁庾肩吾望月詩曰渡河光不濕移輪轍詎開在月言光與輪此八日以後之月今公詩首句雲光細弦豈上影斜輪未安蓋亦以月八日成光光成光則名上弦矣而光之細則以其初出也豈是上弦之光乎崔豹古今注雲漢明帝作太子時樂人以歌四章贊太子之德一曰日重光一曰月重輪三曰星重曜四曰海重潤則輪字專以言月不必于滿而後為輪也庾肩吾詩星流時入暈桂長欲侵輪劉孝綽詩輪光缺不滿扇影出將圓謂之欲侵謂之光缺則不必于滿而後為輪矣今公以月之初出其影尚斜將欲滿而成輪但未安而全露也〕 微升古塞外已隱暮雲端 〔言易落也 杜補遺是詩肅宗乾元初子美在秦州避亂時作微升古塞外喻肅宗即位于靈武也已隱暮雲端喻肅宗為張後與李輔國所蔽也按唐史肅宗即位于靈武立淑妃張氏為後後善牢籠稍稍預政事與中人李輔國相助多以私謁撓權徙太上皇西內譖甯王倓賜死皆其謀也及肅宗大漸挾趙王系謀危太子卒以誅死 趙雲月賦雲升清質之悠悠月之初出自低而升高故曰升今公詩雲微升古塞外則言才出之月明甚蓋成魄之月才出便在天半不假言升也與成都府古詩雲初月出不高同意為是秦州賦詩故著言古塞外李陵曰塞外草衰有塞外字而上貼之以古為古塞外枚乘詩曰美人在雲端有雲端而上貼之之以暮為暮雲端此又詩人之工也世傳魏道輔雲意主肅宗也如韓詩煌煌東方星洪興祖謂其順宗時作乎東方謂憲宗在儲也杜田因而立論則好為穿鑿者矣蓋以月言人君已不為善取譬況自至德之遠逮乾元之元肅宗即位已三年矣豈得以月之微升比即位乎〕 河漢不改色關山空自寒 〔趙雲言月才出時便隱惟河漢不以月之朓朒弦望而輒改其卓彼之色關山當此時亦空自寒也〕 庭前有白露暗滿菊花團 〔趙雲白露則以著言初秋時矣蓋月令孟秋之月白露降也團字韻則詩雲零露溥兮雖止溥字字而玄載謝玄暉詩猶沾餘露團又江文通雲簷前露已團則用團字張景陽詩輕露棲叢匊謝惠連擣衣詩白露茲園匊〕 ▼歸燕 〔此詩公托意以自喻自東樓下皆有所感而作然以前賢措意皆措一時之興故不敢妄生意思曲為穿鑿也〕 不獨避霜雪其如儔侶稀四時無失序八月自知歸 〔言四時迭運自得其序而以炎涼往來者乃燕之自知爾趙雲蓋燕之歸當八月似將避霜雪而往今又為儔侶稀而歸則據所見之燕其去在眾燕之後矣所謂四時無失序八月自知歸此亦暗有事意周書失訓曰立秋之日涼風至後五日白露降後五日寒蜩鳴後五日玄鳥歸故燕之歸故失四時之序也〕 春色豈相訪眾雛還識機故巢儻未毀會傍主人飛 〔趙雲上句乃問燕之辭言明年春色之時豈卻相訪乎蓋有不相訪而往別家為巢之理眾雛還識機言別家容有害之者眾雛識機以我不致害之自再相訪也末句結之雲此代燕之為言也 師雲禰衡鸚鵡賦憫眾雛之無知〕 ▼擣衣 〔謝惠連有擣衣詩〕 亦知戍不返秋至拭清砧 〔砧擣衣詩也秋至拭砧作寒衣也〕 已近苦寒月況經〔一作驚〕長別心 〔言征伐之苦不保其死生〕 寧辭擣衣倦一寄塞坦深 〔師古古詩閨中有一婦擣衣寄遠人坦城牆也塞坦邊城〕 用盡閨中力君聽空外音 〔砧聲也〕 ▼促織 促織甚微細 〔秋蟲也〕 哀音何動人草根吟不穩床下夜相親久客得無淚故妻難及晨 〔久客故妻皆羇苦易感者也 趙雲床下夜相親則婦女及小兒子多置於床下也小說載宮人以金籠盛之蓋有知矣沈休文宿東園詩有雲樹頂鳴風飆草根積霜雪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新添王褒傳蟋蟀竢秋唫師古注今之促織也毛詩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蓋自野而宇自戶而床淺謂著將寒有漸非卒來也若雲取而置之床下則失夜相親之意矣〕 悲絲〔一作弦〕與急管感激異天真 〔絲管之感人不若蟲聲之自然也趙曰暗用晉書絲不如竹竹不如肉以其漸近自然故絲管之聲不若蟲聲之天真也〕 ▼螢火 幸因腐草出，敢近太陽飛。 〔月令腐草化為螢太陽之光固非螢火之近近喻小有才而侵侮大德者西晉傳鹹螢火賦雲雖無補於日月兮期自竭於陋形當朝陽而戢景兮必宵昧而是征韋承慶直沖書省詩雲螢光向日盡蚊力負山疲 趙雲梁蕭和螢光賦雲見晨禽之曉征悲扶桑之吐曜梁沈旋詩雲雨墮弗虧光陽升反奪照則螢火之不敢傍日飛矣〕 未足臨書卷，時能點客衣。 隨風隔幔小，帶雨傍林微。 十月清霜重，飄零何處歸。 〔趙雲用車胤事蓋聚螢之多然後可以照字也庾信書卷滿床頭又天寒舟阪客衣單梁朱超可念無端失林鳥此夜逆風何處歸〕 ▼蒹葭 摧折不自守 〔生質衰脆不能自守〕 秋風吹若何暫時花戴雪幾處葉沈波 〔言非歲寒之質也〕 體弱春風〔一作甲一作苗〕早 〔師雲沈約賦挺春甲而前生〕 叢長夜露多江湖後揺落亦〔一作只〕恐歲蹉跎 〔趙雲末句是費解蓋言今在秦州所見之蒹葭已落落矣尚余時月之光景江湖之上其物在後揺落亦恐當歲之暮有可傷之意九辯草木揺落而變襄曹子建詩白日忽嗟跑言其晚也〕 ▼苦竹 青冥亦自守，軟弱強扶持。 〔猶強自振立也 趙雲楚辭據青冥而攄虹也冥雲霄間之貌蓋指苦竹在高山上者而言苦竹本野生之物宜在高山之上其物叢生軟弱則然矣〕 味苦夏蟲避，叢卑春鳥疑。 軒墀曾不重，剪伐欲無辭。 幸近幽人屋，霜根結在茲。 〔質雖疲軟然得其托亦足保其生生矣趙雲莊子夏蟲不可語于水周禮仲春初必以薪為之方言種人家軒墀者亦不重而剪伐之若在幽人之家方有保護結根之理〕 ▼除架（瓜架也） 束薪已零落瓠葉轉蕭疏 〔趙雲西人方言直謂之除架如甜瓜謂之收園也瓜架之初必以薪為之今瓜已摘而架上之薪零落矣瓠即瓜也毛詩有瓠葉字〕 幸結白花了寧辭青蔓除 〔趙雲瓜初花其色白結白花則為瓜實矣實既結則其蔓可除〕 秋蟲聲不去暮雀意何如 〔架除而蟲鳥失棲托也〕 寒事今牢落人生亦有初 〔言未生之初則作架以盛之才結花則有將實之望而其意稍怠矣故架壞則除去而不修也亦猶人事銳始而怠終圔趙雲賦詩在秦州意言寒事今牢落則為客之不堪如此然人生未嘗無初則公之初在太平之時文采動上聲譽坦赫本不如是之牢落也上林賦雲牢落陸離左傳夫魯有初而謝靈運會吟行雲會吟自有初〕 ▼夕烽 夕烽來不近，每日報平安。 塞上傳光小，雲邊落點殘。 照秦通警急，過隴自艱難。 問道蓬萊殿，千門立馬看。 〔師雲長安者蓬萊殿東內紫宸殿之北觀此則時可知矣 趙雲光武紀修烽燧注甚悉烽則有一炬二炬四炬志每日初夜舉一炬謂之平安火餘則隨寇多少而為差乃警急之報矣余見秦州雜詩及寓目詩注此篇前四句言平安之報後四句言警急之報時吐蕃或侵害或請和故也警急出前漢書而曹子建白馬篇邊城多警急急胡虜數遷移過隴而艱難則安史之兵猶出沒隴上矣蓬萊殿在東內大明宮千門則所謂千門萬戶也〕 ▼秋笛 〔一作吹笛〕 清商欲盡奏奏苦血沾衣 〔五音惟商為最悲蓋商主秋而有寥落之意也 趙雲笛一曲謂之奏方笛之吹商聲所不堪聞而今欲盡奏以全其曲則聞者宜有沾衣之血淚盡繼之以血也庚信哀江南賦望赤岸而沾衣江文通詩零淚沾衣裳〕 他日傷心極征人白骨歸 〔趙雲今日聞商聲而沾衣猶可也它日士有死于戰而以白骨歸時猶聞此詩尤傷心之極矣〕 相逢恐恨過故作發聲微 〔趙雲於此相逢吹笛之人所吹每恐恨過故意作發聲微細以泄其恨恨此與平時吹笛不同矣相逢兩字主聽吹笛者言之則公自雲也〕 不見秋雲動悲風稍稍飛 〔言笛聲哀切風雲亦為之淒慘也 師雲古詩角聲起蒼野秋雲愁不飛 趙雲言不獨人愁而已雖天亦愁故雲動而風飛也不見者言豈可見之乎古詩歌行多言君不見而此直行不見其字起于鮑明遠〕 ▼送遠 帶甲滿天地， 〔盜賊充斥時方用兵也趙雲史記蘇秦帶甲數十萬莊子原憲歌商頌聲滿天地〕 胡為君遠行。親朋盡一哭， 〔楚辭悲莫悲於生別離〕 鞍馬去孤城。 草木歲月晚，關河霜雪清。 別離已昨日，因見古人情。 〔師雲胡母潛詩只因君別我再見古人情趙雲別離非獨今日已是昨日如此矣此所以見古人情也楚辭曰悲莫悲於生別離則古人之情豈不可見哉昨日字出莊子並韓詩外傳〕 ▼觀兵 北庭送壯士 〔燕太子送荊軻于易水上軻歌曰壯士一去不復還〕 貔虎數尤多 〔書如虎如貔 杜補遺爾雅貔白狐其子縠注一名執夷虎豹之屬詩曰獻其貔皮陸機疏雲貔似虎或曰似熊一名白狐遼東人謂之白羆炙轂子載貔銘曰書稱猛士如虎如貔亦豹屬也又曰執夷白狐之雲似是而非趙雲此篇自北遣兵來之詩貔虎出書蓋猛獸也〕 精銳舊無敵邊隅今若何 〔精銳猶勇敢也 趙雲此詩人望其必勝而憂之之辭戰國策季良謂魏王曰恃兵之精銳而欲攻邯鄲〕 妖氛擁白馬元帥待雕戈 〔趙雲兩句難解似言吐蕃所乘者乃賊之白馬妖孽氛氣擁逐而來元帥所以待北庭之雕戈而敵之陳徐陵移齊文有剪妖氛窮巢穴之語南史侯景為亂乘白馬青絲為轡以應讖左傳晉謀元帥趙哀日郤縠可古鼎銘雲王命屍臣官此栒邑賜爾和鸞黼黻雕戈 師雲國語秦穆公橫雕戈出見晉使者〕 莫守鄴城下斬鯨遼海波 〔言當誅魁渠也趙雲文明公據鄴城圍也未下公意謂可緩鄴城之圍且於遼海斬鯨則以吐蕃為急也鯨以譬吐蕃之強暴左傳誅戮而作京觀謂之封鯨鯢一雲言不獨守鄴當覆其巢穴也〕 ▼廢畦 秋蔬擁霜露，豈敢惜凋殘。 暮景數枝葉，天風吹汝寒。 〔趙雲蔬以秋時而擁霜露自然凋殘矣吾豈敢惜之也然口腹之供所以不忍其凋殘故于暮景之中數其枝葉餘幾也故又自憫夫因數菜蔬之餘幾而有天風之寒是亦豈得已哉君子之貧為可傷也〕 綠沾泥滓盡，香與歲時闌。 生意春如昨，悲君白玉盤。 〔趙雲上兩句所以紀秋蔬之凋殘泥滓又見多雨之意末句言蔬當春時生意盛茂以供采掇猶如昨日則今之凋殘不足于食于我何足道哉其登於玉盤者遂空矣為可悲也君字蓋專言君王也應劭漢官儀曰封禪壇有白玉盤在至尊言之尤為當體如昨字選詩有昔日如昨又千年別如昨 師雲如李白詩少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不歸 河間尚征伐，汝骨在空城。 從弟人皆有，終身恨不平。 數金憐俊邁，總角愛聰明。〔見「總角草書又神速」注。〕 面上三年土，春風草又生。 〔趙雲此篇公之從弟有死而寄骨於其處但無所考其名字耳數金憐俊邁數應是上聲數金兩字未解以俟博聞〕 ▼天末懷李白 〔趙雲白於至德二載坐永王璘而謫夜郎今公在秦州懷之而遂謂之天末各天一方可雲天末矣〕 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月賦雲欱天末 趙雲西京賦日眇天末以遠期而陸士衡氶之雲佳人眇天末擬古詩又雲遊子眇天末遠期不可尋〕 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趙雲兩句似通句言書信耳問鴻雁幾時可到于白之處江湖秋水既多則鴻雁游泳其到恐遲也莊子秋水時至〕 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 〔趙雲意與儒冠多誤身同蓋窮者而後工于文故文章反憎命達也舜投四罪以禦魑魅魑魅厲鬼也喜人過則欲害之矣以譬小人害君子之意時白被罪流放故雲〕 應共冤魂語，投時贈汨羅。 〔指屈原也 趙雲此比白于賈誼也屈原其死為冤也誼過汨羅有吊原賦劉越石四言詩永負冤魂〕 ▼獨立 空外一鷙鳥，河間雙白鷗。 〔師雲張華詩漢漢江水平低飛雙白鷗〕 飄颻搏擊便，容易往來遊。 〔趙雲爾雅日飄颻謂之焱蓋風之狀也而後人用之則如選雲落葉飄颻又雲羅衣何飄颻也此言白鷗往來蓋不知鷙鳥之將搏擊此為可寒心矣公後篇寄賈六嚴八詩戒其為文為詩□傳於眾而日浦鷗防碎首霜鶻不空拳則公今詩應有所憂之人乎晉孫盛騰箋桓溫曰進無鳳皇來儀之美退無鷹䴑擊搏之困公今卻用搏擊字則翟方進傳搏擊豪強京師畏之〕 草露亦多濕，蛛絲仍未收。 天機近人事，獨立萬端憂。 〔趙雲此道獨立時景兩句或日露下眾草則將殺草蛛絲未收則將羅物皆有殺意此並是天機如人事之多患宜公有萬端之憂也〕 ▼日暮 日落風亦起，城頭烏尾訛。 〔杜正謬烏尾當作烏外殆傳印之誤按後漢五行志桓帝時京師童謠日城上烏尾畢逋蓋言處高利獨食不與下共謂人主多聚斂也訛者斜也〕 黃雲高未動，白水已揚波。 〔趙雲皆言風也黃雲以高故雖有風而未動白水以在下故得風而先揚波淮南子黃泉之埃上為黃雲而謝靈運擬阮瑀詩雲河洲多沙塵風悲黃雲起江文通古別離雲黃雲蔽千里遊子何時還白水言白色之水此晉文公所謂有如白水是也列女傳津吏女歌曰水揚波兮杳冥冥少司命雲沖風至兮水揚波西京賦曰起洪濤而揚波〕 羌婦語還哭，胡兒行且歌。 將軍別換馬，夜出擁雕戈。 〔趙雲羌婦胡兒蓋秦州有寄處者耳與前篇羌女輕烽燧胡兒制駱駝同義將軍以敵人識其所乘舊馬所以換馬愈自慎重故夜出以雕戈擁衛雕戈字見本卷觀兵詩注李廣傳暫騰而上胡兒馬上〕 ▼空囊 翠柏苦猶食，晨霞朝可餐。 〔杜補遺雲楚辭日山中人兮采杜若飲石泉兮飯松柏又列仙傳仙人偓佺食松柏之實楚辭日餐六氣而飲沆瀣潄正陽而餐朝霞注陵陽子明經雲春食朝霞者日始出赤氣也秋食淪漢者日沒後赤黃氣也冬食沆瀣者北方夜半氣也夏食正陽者南方日中氣也相如火人賦雲會食幽都吸沆瀣兮餐朝霞真誥九華真妃曰日者霞之實霞者日之精君唯聞服日實之法未知餐霞之精也夫餐霞之經甚秘致霞之道甚易此謂體生玉光霞映上清之法也 趙雲晨霞師民瞻作明霞是蓋不應言晨而又言朝也 新添上注不必拘晨朝之複也如宋玉高唐賦雲且為朝雲豈非且朝為複耶大人賦吸沆瀣兮餐朝霞嵇中散琴賦餐沆瀣兮帶朝霞顏延年五君詠雲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 世人共鹵莽，吾道屬艱難。 〔趙雲此兩句承上句之義公雖貧困而所食所飲皆神仙之物亦以自志其清如此此無它以世人共鹵莽不明而吾道適值艱難不遂也字則莊子雲耕而鹵莽之其實亦鹵莽而報予孔子雲吾道其非邪詩天步艱難〕 不爨井晨凍， 〔晉書樵蘇不爨清談而已〕 無衣床夜寒。 〔詩無衣無褐何以卒歲〕 囊空恐羞澀，留得一錢看。 〔趙雲暗用趙壹雲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父老獻劉竉以錢而竉留一大錢也 新添前漢灌夫傳平生毀程不識不直一錢〕 ▼病馬 乘爾亦已久，天寒關塞深。 塵中老盡力，歲晩病傷心。 〔趙雲此篇暗使田子方事之意田子方出遊於野見病馬焉問之禦者對曰此故公家畜也罷而不為用故出放之日少盡其力而老棄其身仁者不為也命束帛贖之出韓詩外傳琴賦雲愀愴傷心〕 毛骨豈殊眾，馴良猶至今。 物微意不淺，感動一沈吟。 〔趙雲公於駿馬每言其狀之義而此雲毛骨豈殊眾則詩人之言因以所見而感興不必拘系也庾亮登棲日老子於此複複不淺古詩雲馳情整巾帯沈吟聊躑躅又如南史王琳傳有雲沈吟不決〕 ▼蕃劍 致此自僻遠又非珠玉裝 〔師雲曹植七啟步光之劍華藻繁縟綴以驪龍之珠錯以荊山之玉〕 如何有奇怪每夜吐光芒 〔師雲張載劍歌奇怪兮難名李陽詩夜劍煥光芒〕 虎氣必騰上龍身甯久藏風塵苦未息持汝奉明王 〔趙雲雷次宗豫章記曰吳未忘恒有紫氣見鬥牛之間張華問雷孔章孔章曰是寶物也精在豫章豐城令至縣掘獄得二劍其夕鬥牛氣不復見孔章乃留其一匣而進之劍至光曜煒燁煥若□發後張華遇害此劍飛入襄城水中孔章臨亡戒其子恒以劍自隨後其子為建安從事經淺瀨劍忽於腰間躍出遂見二龍相隨焉用對虎氣按越絕書日闔閭塚在吳縣昌門外葬以盤郢魚腸之劍葬三日白虎居上號曰虎丘亦無虎氣字於虎曰氣于龍曰身豈公因事而自造語耶以俟博聞又世說王喬暮有盜發之有一劍停在空中作龍吟虎吼複飛上天〕 ▼銅瓶 亂後碧井廢時清瑤殿深銅瓶未失水百丈有哀音 〔趙雲孟子曰掘井九仞而不及泉猶為廢井也此必銅瓶之制巧妙所以知其為宮殿中汲井之物矣方時清平瑤殿深邃而宮人出汲想像其銅瓶離水欲上時有滴水之音也〕 側想美人意應非寒甃沈蛟龍半缺落猶得折黃金 〔趙雲四句言銅瓶乃是不用於汲而留於世者非是沈在井底所得側想美人之意可以推見然井中或得斷釵遺珥有黃金蛟龍之狀則有之矣 師雲蛟龍蓋瓶上刻鑄之象今雖缺落猶可准折黃金則其工巧可知〕 ▼觀安西兵過赴關中待命二首 四鎮富精銳 〔言多勇銳也晉職官志四鎮通於柔遠通典鎮東將軍漢末魏武為之鎮南後漢末劉表為之魏張魯晉杜阮凱並為之鎮西鄧艾為之鎮北南魏明帝大和中劉靖許允並為之宋時四鎮與中軍為雜號 杜正謬唐武后時右鷹揚衛將軍王孝傑擊吐蕃大破其眾複取四鎮更置安西都護府於丘茲以兵鎮守又唐志四鎮都督府龜茲於闐焉耆疏勒也是詩所謂四鎮非鎮東鎮西之類故詩題雲 趙雲戰國策季良謂魏王曰恃兵之精銳而欲攻邯鄲〕 摧鋒皆絕倫 〔能摧鋒陷陣也趙雲諸葛亮與關羽書曰未及髯之絕倫逸群也〕 還聞獻士卒足以靜風塵老馬夜知道 〔齊柏公失道管仲使隨老馬而得出以老馬多智也〕 蒼鷹饑著人 〔晉載記權翼言慕容垂猶蒼鷹也饑則附人飽則高飛 趙雲老馬譬其慣熟蒼鷹譬其俊快以言所獻之兵也〕 臨危經久戰用急〔一作意〕始如神 〔精熟戰陣用意若神趙雲此以言去兵臨危又以結老馬之義用急又以結蒼鷹之義也〕 右一 奇兵不在眾， 〔史兵以正合以奇勝不在眾者用師克在和不在眾也〕 萬馬救中原。 〔蔡琰謂曹公日明公廄有萬馬 趙雲公作此詩在秦州時乹元二年也三月史思明殺安慶緒九月又陷東京又陷齊汝鄭滑四州則兵之用救中原矣〕 談笑無河北， 〔言談笑可以卻敵也〕 心肝奉至尊。 〔言至誠也 趙雲思明據相州河北一帶素以陷沒今言安西兵之精銳主將于談笑之間可以蔑無河北左太沖詠史詩長嘯激清風志若無東吳東坡雲巳覺談笑無西戎則又出於杜也魯仲連談笑卻秦軍〕 孤雲隨殺氣，飛鳥避轅門。 〔杜補遺周禮掌舍掌王之會同之舍設車宮轅門注王行止宿險阻處次車以為藩則仰車以其轅表門項籍傳將入轅門飛鳥避事見上兵氣回飛鳥注蔡琰胡笳詩殺氣朝朝衡寒門〕 竟日留歡樂，城池未覺喧。 〔言軍令整肅不囂亂也〕 右二 ▼送人從軍 弱水應無地 〔書弱水既西以其力不能載物故謂之弱水無地字用楚詞下崢嶸而無地〕 陽關已近天 〔陽關地名 趙雲無地言水多也近天言山高也弱水陽關蓋在西邊 師雲言境土皆入漢矣〕 今君渡沙磧累月斷人煙 〔趙雲沙磧即所往之道曹子建詩千里無人煙〕 好武寧論命 〔志於功名故也〕 封侯不記年 〔有功即封矣 趙雲言其從軍乃緣好武於是用命之秋故不論命有功者封侯漢制也不計年所以激發之矣 新添顏駟對漢武帝日文武好文而臣好武〕 馬寒防失道雪沒錦鞍韀 〔趙雲又所以戒之自重韓子曰柏公伐孤竹返而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隨之遂得道馬今公詩意言馬寒雪沒亦用此也 師雲梁簡文帝詩寶馬錦鞍韀〕 ▼野望 清秋望不極迢遞起曾陰 〔趙雲清秋所以望不極者以迢遞之處起曾陰也晉陸沖詩曾巒有曾陰梁江淹詩曾陰萬里生〕 遠水兼天淨孤城隱霧深 〔范彥龍效古詩言霧失交河城〕 葉稀風更落山逈日初沉獨鶴歸何晩昏鴉已滿林 〔譏小人眾多也 趙雲末句亦道實事耳舊注所言未必然蓋如夜來歸烏盡啼殺後棲鴉亦豈有譏乎獨鶴字謝玄暉敬亭山詩獨鶴方朝唳饑鼯此夜啼昏鴉字則公嘗自引何遜詩昏鴉接翅歸〕 ▼送靈州李判官 羯胡腥四海，回首一茫茫。 血戰乾坤赤，氛迷日月黃。 將軍專策略，幕府盛才良。 近賀中興主，神兵動朔方。 ▼示侄佐 〔佐草堂在東柯穀〕 多病秋風落君來慰眼前 〔趙雲左傳雲風落山也〕 自聞茅屋趣只想竹林眠 〔趙雲後漢王霸隱居止茅屋蓬戶以與侄詩故對竹林因寔事以寓意竹林七賢之游阮嗣宗與阮仲容叔侄與其二故末句又及之〕 滿穀山雲起侵籬澗水懸嗣〔一作阮〕 宗諸子侄早覺仲容賢 〔晉阮咸字仲容籍之侄也籍字嗣宗〕 ▼佐還山後寄三首 山晚浮雲合 〔湯休詩日暮碧雲合〕 歸時恐路迷澗寒人欲到村黑鳥應棲野客茅茨小田家樹木低舊諳疏懶叔須汝故相攜 〔趙雲末句又以嵇康自處嵇康雲性複疏懶〕 右一 白露黃梁熟，分張素有期。 已應舂得細，頗覺寄來遲。 味豈同金菊，香宜酌綠葵。 老人他日愛，正想滑流匙。 〔趙雲黃梁熟于秋初白露降之時也言粟而用到金菊取其物之同時其色之皆黃也香宜配綠葵則以葵為羹矣潘安仁閒居賦有綠葵含露 師雲謝莊賦南山香黍滑流杯匙〕 右二 幾道泉澆圃，交橫落慢城。 葳甤秋菜少，〔一作菜色相如子虛賦雲錯翡翠之葳蕤〕 隱映野雲多。 隔沼連香芰，通林帶女蘿。 甚聞霜薤白，重惠意何如。 〔趙雲秋葉少則日夜零落矣前篇雲葉稀風更落一作菜色非 師雲梁王均賦霸薤露葵蓺滿中圃〕 右三 ▼從人覓小胡孫許寄 人說南州路山猿樹樹懸舉家聞若駭 〔一雲共愛〕 為寄小如拳 〔師雲南越志廣夷之山多小樹玃立如拳〕 預哂愁胡面 〔趙雲晉傅玄鷹賦狀如愁胡〕 初調見馬鞭許求聦慧者童稚捧應癲 〔師雲齊王融日駈吏以鎖城猶猿猱之見馬鞭望頓而逃〕 ▼秋日阮隱居致薤三十束 隱者柴門內畦蔬繞舍秋盈筐承露薤 〔柴一作荊卷耳不盈頃筐挽歌亂薤上朝露何易晞〕 不待致書求束比青芻色圓齊玉筯頭襄年關鬲冷味暖並無憂 〔並一作複 趙雲薤性暖本草載能調中補不足〕 ▼秦州見敕〔一作除〕目，薛三璩援司議郎，畢四曜除監察，與二子有故，遠喜遷官，兼述索居，凡三十韻 大雅何寥闊斯人尚典刑 〔師雲史記大雅言王公大人德逮黎庶詩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型〕 交期余潦倒才力爾精靈 〔趙雲上兩句引言雅道之久喪賢人之倖存下兩句一以自述一以言二子大雅字非謂詩之大雅蓋以雅者正也大雅正之道在人言之耳傅毅舞賦曰攄予意以洪觀弓繹精靈之所束嵇康書曰足下舊知吾潦倒粗疏不切事情 新添董允自歎不及費薦曰人才力相懸若此甚遠〕 二子身同日諸生困一經文章開突奧遷擢潤朝廷 〔突奧深遽皃荀子突奧之內枕簟之上 趙雲言二子由諸生而登朝廷也一經字韋賢雲遺子黃金滿籝不如教子一經潤朝廷字如富潤屋德潤身之潤〕 舊好何由展新詩更憶聽別來頭並白 〔古詩相看俱白頭〕 相見眼終青 〔阮籍善為青白眼見佳客則為青眼見俗客即為白眼〕 伊昔貧皆甚同憂歲〔一作心〕 不寧棲遑分半菽浩蕩逐流萍 〔劉孝標絕交論莫肯費其半菽罕有落其一毛流萍與流落如萍之在水任其飄泊也 趙雲漢史項羽曰歲饑人貧卒食半菽〕 俗態猶猜忌妖氛忽杳冥獨慚投漢閣 〔見子雲識字終投閣注〕 俱議哭秦庭 〔吳入郢申包胥求救于秦秦兵未出包胥哭于秦庭者七日勺水不入於口〕 還蜀祗無補囚梁亦固扄 〔司馬相如還蜀梁孝王怒鄒陽下獄陽從獄中上書王立出之 趙雲自舊好何由展至此十四句雜言交好之舊今老昔貧之事流落遭亂之故其後四句一句說已一句說二子也頭並白鄒陽雲古語白頭如新歲不甯左傳晉無寧歲之義〕 華夷相混合宇宙一膻腥 〔言胡兵亂華也〕 帝力收三統 〔薛雲漢書三統謂天地人即夏商周之三正也〕 天威揔四溟舊都俄望辛 〔顏延年車駕幸京口詩春方動宸駕望幸傾五州〕 清廟肅惟馨 〔詩清廟注謂有清明之德者之宮也天有清明之德而文王象之故以名詩書雲明德惟馨〕 雜種雖〔一作難〕高壁 〔漢書羌胡雜種類不一也高壁言壁壘尚高深也〕 長驅甚建瓴 〔高祖紀若高屋之上建注同水言其勢順而易為力建上聲〕 焚香淑景殿漲水望雲亭法駕初還日群公若會星 〔言帝初收復還官日百官之輳於朝者若聚星焉 趙雲自華夷相混合至此十二句言安史之亂陷二京而肅宗收復駕還長安宮殿之事郡臣之朝也莊子雲帝力何加於我哉三統周得天統商得地統夏得人統收三統言天地人皆歸之也左傳天威不違顏咫尺莊子舊國舊都望之暢然望幸則司馬相如雲泰山梁父設壇埸望幸也舊都指言長安望幸言車駕還也清廟肅惟馨言再見宗廟也雜種指言安史史有高壁深壘晉書有卷甲長驅〕 宮臣仍點染 〔宮臣謂薛受司議也屬東宮〕 柱史正零丁 〔畢受禦史老聃為柱下史點染零丁言未盡其才也〕 官忝趨棲鳳朝回歎〔一作欲〕聚螢 〔車似聚螢〕 喚人看騕褭不嫁惜娉婷 〔張易之出塞行騕褭青綠騎娉婷紅粉妝〕 掘劍知埋獄提刀見發硎 〔鄷城劍事莊子庖丁解牛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硎 趙雲自宮臣仍點染至此八句因言群臣之下紀述二子官職且美之也司議郎東宮之官以比給事中點染者為文字也此以言薛璩畢除監察故以柱史言畢零丁介獨之皃監察禦史知朝堂左右廂而含元殿西南有棲鳳閣閣下即朝堂則趨棲鳳者又以言畢曜也朝回歎聚螢似言薛璩仍不廢讀書蓋東宮官屬多以經教授以讀書為事爾喚人看騕褭不嫁惜娉婷以言二公初不自眩鬻以駿馬以佳人為喻掘劍知埋獄提刀見發硎以言二公稍因遷用而後見其才也〕 侏儒應共飽 〔東方朔雲臣朔饑欲死侏儒飽欲死〕 漁父忌偏醒 〔屈原曰眾人皆醉惟我獨醒漁父曰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 旅泊窮清渭長吟望濁涇 〔師雲言志在長安也〕 羽書還似急 〔以鳥羽插檄書上馳告四方故雲羽書高祖曰吾以羽檄征天下兵〕 烽火未全停 〔烽燧也未全停尚有餘烽也〕 師老資殘寇戎生及近坰忠臣辭憤激烈士涕飄零上將盈邊鄙元勳隘鼎銘 〔銘功鐘鼎也〕 仰思調玉燭誰定握〔一作淬〕青萍 〔孟子仰而思之爾雅四時調謂之玉燭調玉燭猶燮理也青萍劍名也陳孔璋答東阿王箋君侯體高俗之才秉青萍幹將之噐拂鐘無聲應機立斷〕 隴俗輕鸚鵡 〔鸚鵡賦命虞人於隴坻閉以雕籠剪其羽翅〕 原情類鶺鴒 〔趙雲自侏儒應共飽至此十二句引言二子一句轉入自述又轉入傷時兵亂未已思平定而終之以人不己知且敦友誼也未句則以懷二子之情結之侏儒應共飽以言二公猶未甚顕拔與侏儒共飽耳漁父忌偏醒公自比屈原之放遂也旅泊窮清渭長吟望濁涇公在秦而憶長安故也謂之窮清渭則窮其上流所以言秦潘安仁西征賦雲北有清渭濁涇戎生及近坰上將盈邊鄙則時又有吐蕃之患矣羽書烽火皆兵事史記李牧息烽火左傳師直為壯曲為老然相承而用皆以宿師為老耳老子雲式馬生於郊隴俗輕鸚鵡公自況也原情類鶺領指與二公如兄弟之急難也鶺鴒鳥名首舉而尾應詩雲眷令在原兄弟急難〕 秋風動關塞高臥想儀形 〔趙雲詩作于秦州故雲關塞晉謝安傳高崧曰卿屢違朝旨高臥東山想儀形則想望其豐彩也〕 ▼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適、虢州岑二十七長史參三十韻（時患瘧疾） 故人何寂寞今我獨淒涼老去才雖盡秋來興甚長 〔潘安仁有秋興賦 趙雲此篇四句始敘既不見故人又身老且愁也才盡字有兩事鮑照文辭贍逸而文帝自謂其文人所莫及照遂為鄙言累句時人以為才盡其實不然又江淹夢丈夫自稱郭璞曰吾有筆在卿處多年可以見還淹乃探懷中五色筆授之自是文絕無美句人謂之才盡又任昉晚好著詩用事過多屬辭不得流便於是有才盡之歎矣〕 物情尤可見詞客未能忘 〔詞客謂高岑也俱以詩名世〕 海內知名士雲端各異方 〔彭在蜀虢在山南〕 高岑殊緩步沈鮑得同行 〔沈休文鮑明遠言高岑可與沈鮑齊驅也〕 意愜關飛動篇終接混茫舉天悲富駱 〔富嘉謩為文皆以經典為本時人欽慕文體為之一變駱賓王嘗作帝京篇當時以為絕喝〕 近代惜盧王 〔盧照鄰王勃也昭鄰為鄧王典籖王重其文勃六歲能文與二兄才相類人謂之王氏三珠樹悲惜言各以才不容於世〕 似爾官仍貴前賢命可傷 〔傷上四人也〕 諸侯非棄擲半刺已翱翔 〔刺史古之諸侯庾亮與郭遊書日別駕與刺史同流王化于萬里居刺史之半安可非其人也漢周昌傳陛下獨奈何中道而棄之諸侯乎〕 詩好幾日見書成無信將 〔趙雲自物情尤可見至書成無信將十六句因言思二公轉入稱美之又以近代文人比以為意又言二子作官而終以懷之而欲寄書也物情言世態因物情之可見其轉薄所以未能忘詞客也海內字如武帝謂吾丘壽王曰子自謂海內寡二枚乘樂府詩雲美人在雲端意愜關飛動篇終接混汒以言二子之詩其妙如此世說左太沖作三都賦初思意甚不愜謝靈運還湖中作慮淡物自輕意愜理無違篇終則答賓戱日孔終篇于西守文賦日常遺恨以終篇也飛動字沈洤期放李侍郎祭文雲思合飛動才冠卿雲也混茫字出莊子古之人在混茫之中也富駱慮王皆文士而不容於世者以言高岑作貴官則比四子為差得意者矣諸侯以言高適半刺以言岑參則參必為今之通判漢書雲別駕任居刺史之半也二人皆以詩名故曰詩好幾時見書成無信將則公在秦州欲寄書于彭與虢也〕 男児行處是客子鬥身強 〔史記范睢傳穣侯謂王稽日得無與諸侯客子俱來乎〕 羇旅推賢聖 〔孔孟皆羇旅也〕 沈綿抵咎殃三年猶瘧疾一鬼不銷亡 〔南史劉損傳劉伯龍將營什一之方忽見一鬼在傍撫掌大笑伯龍歎曰貧窮固有命乃複為鬼所笑遂止〕 隔日捜脂髓增寒抱雪霜 〔此皆瘧之狀也〕 徒然潛隙地有靦屢鮮妝 〔俗言避瘧思必伏於幽隙之地不爾即□易□兄〕 何太龍鍾極 〔薛雲按廣韻龍鍾竹名世言龍鍾取此義也謂其年老如竹之枝葉揺曳而不能自禁持也 新添青箱雜記雲古語有二聲合為一字者如不可為叵而已為耳蓋起於西域二合之首也龍鍾切為瘧潦倒切為老謂人之癊老者以龍鍾潦倒日之音義取此蘇鶚演義謂龍鍾有似反字之音而呼者當如呼頭為髑髏呼脛為檄定而世之學者殆不曉龍鍾潦倒之義二三其說雜然不一〕 於今出處妨 〔趙雲自男兒行處是至下句洮雲片片黃二十句轉入公自述其飄泊疾病之事也羇旅推賢聖言賢聖皆如此不獨我也沈綿抵咎殃言其病也世言瘧疾有鬼故於瘧疾而言一鬼焉韓退之有遣瘧鬼詩是已世言避瘧鬼於閑隙之處且途畫面目而瘧有未効故於潛隙地言徒然於屢新妝言有靦靦者慚也論語如豈徒然哉詩有靦面目病則龍鍾而妨出入下和怨歌有雲空山欷歔涕龍鍾又周王褒與周弘讓書雲援筆攬紙龍鍾橫集則言涕淚之伏韓退之醉留東野雲東野不得官白首誇龍鍾謂之誇則放縱之兒今雲龍鍾則不健而蹭蹬之意也〕 無錢居帝裡盡室在邊疆劉表雖遺恨龐公至死藏心微傍魚鳥肉痩怯豺狼 〔豺狼類貪暴者〕 隴草蕭蕭白洮雲片片黃 〔趙雲盡室在邊疆若非尚在秦州寄居則已在同穀寄居矣無錢庾信擬連珠雲胸中無學猶手中無錢左傳盡室以行也劉表龐公事後漢龐公者南郡襄陽人也居峴山之南未嘗入城府荊州刺史劉表數延請不能屈表歎息而去後遂攜妻子登鹿門山因采藥不返公蓋以龐公自比言其將隱不復仕也心微傍魚鳥以言其隱於山水間之事也嵇康遊山水觀魚鳥而心甚樂之簡文帝雲每覺魚鳥自來親人可以見矣肉瘦怯豺狼言荒山窮穀中所以怯豺狼或雲以比盜賊隴草洮雲則恐已在同谷洮于同穀為近也〕 彭門劍閣外略鼎湖傍 〔虢有湖城乃鼎湖也 薛雲史記黃帝采首山之銅鑄鼎于荊山下鼎成乘龍而升天號鼎湖〕 荊玉簪頭冷巴箋染翰光烏麻蒸續曬丹橘露應嘗豈異神仙宅俱兼山水鄉竹齋燒藥灶花嶼讀書床更得新清否遙知對屬忙 〔言吟詩也 趙雲自彭門劍閣外至此以言□公為官之地也彭州謂之彭門漢郡國志注湔縣前有兩石對如關號曰彭門虢略言在鼎湖之傍荊玉正此荊山之玉荊山乃在虢華間也荊玉簪頭冷為岑參而言巴箋染翰光為高適而言巴箋蜀箋也烏麻丹橘雖兩處皆有之而烏麻似言蜀地丹橘似言虢中于烏麻言蒸續□蓋服胡麻之法九蒸九曝也新清否言二子之才思新清也對屬忙則詩貴對屬之工矣〕 舊官寧改漢淳俗本歸唐濟世宜公等安貧亦士常 〔毛遂右手招十九人歃血曰公等碌碌所謂因人成事者也家語榮啟期曰貧者士之常〕 蚩尤終戮辱胡羯漫猖狂 〔史記蚩尤最暴黃帝伐之也胡羯安史〕 會待妖氛靜論文暫裹糧 〔孟子行者有裹糧言往論文也 趙雲自舊官寧改漢至末句言賊必平而反聚也舊官寧改漢此所謂不圖今日複見漢官威儀言安史雖亂而舊典不改矣濟世宜公等言二子安貧亦士常公自言也蚩尤且終取戮辱況胡羯敢漫浪為亂乎〕 ▼寄岳州賈司馬六丈、巴州嚴八使君兩閣老五十韻 〔師雲按賈至至德中以中書舍人慰安蒲人不法貶岳州司馬嚴武至德中以給事中坐房管事貶巴州刺史〕 衡嶽啼猿裡 〔趙雲盧照鄰巫山高雲莫辨啼猿樹徒看神女雲〕 巴州鳥道邊 〔趙雲南中八志曰交趾郡治龍編縣自與古鳥道四百里蓋以其險絕獸猶無蹊人所莫由特上有飛鳥之道耳沈約湣途賊依雲邊以知國極鳥道以瞻塚李白蜀道難亦雲西連太白有鳥道也〕 故人俱不利謫宦兩悠然開闢乾坤正 〔趙雲言收復二京矣〕 榮枯雨露偏 〔趙雲言二公不得受聖恩而謫去也〕 長沙才子遠 〔趙雲賈誼謫于長沙西征賦雲賈生洛陽之才子所以比賈司馬〕 釣瀬客星懸 〔趙雲自首句至此言二公之謫也嚴陵釣於七裡瀬嘗與光武同宿而以足加帝腹太史占雲客星犯帝座所以比嚴君〕 憶昨趨行殿 〔天子幸行所止日行殿 趙雲自此已下二十句皆公自言在鳳翔所見以至收復二京時事也肅宗即位靈武而駐蹕於鳳翔公自賊中竄身至鳳翔見帝也〕 殷憂捧禦筵 〔趙雲殷憂出詩殷訓多也〕 討胡愁李廣奉使待張騫 〔趙雲時吐蕃既侵陷諸州郡而又請和故討之未捷則愁李廣使之未還則待張騫〕 無複雲台仗虛修水戰舡 〔趙雲言行宮草創故不嚴整法仗也庾信哀江南賦雲猶有雲台之仗漢武帝作昆明池以習水戰虛修戰船則亦以吐蕃之故也〕 蒼茫城七十 〔酈食其馮戟下齊七十餘城〕 流落劍三千 〔莊子說劍昔趙文王喜劍劍士夾門而客三千餘人日夜相擊于前趙雲蒼茫者不安之皃城有未複者為不安也流落則士卒苦戰有散落者矣〕 畫角吹〔一作歌〕秦晉〔一作塞〕 旄頭俯澗瀍 〔澗瀍水也在伊門間 趙雲此言安史前漢天文志昴為旄頭胡星也 師雲時秦雍太原皆用兵〕 小儒輕董卓有識笑符堅 〔趙雲小儒有識公自謂也董卓廢立兇暴無道以尚書韓馥等為刺史馥等到官與袁紹十餘人各與義兵同盟討卓符堅事違眾代晉遂至破敗故為有識所笑指安史也〕 浪作禽填海 〔山海經曰發曰之山有鳥名精衛赤帝之女往遊東海溺而死不返化為精衛常取西山木石以填東海〕 那將血射天 〔商本紀帝乙無道為偶人謂之天神與之博令人為行偶人不勝乃僇辱之為革囊盛血仰而射之命日射天獵於河渭之間暴雷震死 趙雲言安史不知量也〕 萬方思助順一鼓氣無前 〔言得眾助故所向無不勝也左傳曹劌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 趙雲亦曰天之所助者順也莊子舉之無前運之無旁〕 陰散陳倉北晴熏太白巔 〔陳倉郡陳寶鳴雞在焉北近長安也太白山名 趙雲言將複京師也陳倉鳳翔之屬縣其北乃長安太白山在鳳翔陰散晴熏則妖氛除而佳氣生也 師雲皆屬鳳翔言肅宗駐蹕鳳翔也〕 亂麻屍積衛破竹勢臨燕 〔武五子贊秦始皇即位三十九年內平六國外攘四夷死人如亂麻暴骨長城之下衛地河北相衛間也杜預傳今兵威已振勢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解燕地范陽祿山巢穴也 趙雲言王師之勝賊于衛又將臨賊之窟穴也〕 法駕還雙闕 〔天子還京也西都賦乘鸞輿傋法駕〕 王師下八川 〔見八水散風濤注 趙雲自法駕還雙闕而下十八句言車駕還長安府見之事也先聖本紀曰許由欲觀帝意曰帝坐華堂面雙闕君之榮願亦得矣八川涇渭灞滻鄷鄗潦潏長安水名長安既複而車駕已還則王師又下八川以守東京也〕 此時沾奉引佳氣拂周旋 〔光武紀論望氣者蘇伯阿為王莽使至南陽望見舂陵郭唶曰氣佳哉鬱鬱蔥蔥然 趙雲公為拾遺唐百官志曰左拾遺六人從八品上掌供奉諷諫故雲沾奉引佳氣佳哉安城而周旋不散也〕 貔虎開金甲 〔書牧誓如虎如貔蔡文姫詩曰金甲耀日光〕 麒麟受玉鞭 〔涼州記咸寧二年發張駿陵得鞭餙以珊瑚晉明帝以七寶鞭與賣食嫗即玉鞭或有之但未知所出也 趙雲麒麟以言禦馬今按蘇鴞杜陽編代宗常賜郭子儀九花虯馬並紫玉鞭轡則有玉鞭明矣又上嘗幸興慶宮於複壁間得寶匣匣中獲玉鞭鞭未有文雲軟玉鞭即天寶中異國所獻光可鑒物節文端嚴雖藍田之美不能過也屈之則頭尾相就舒之則頭尾如繩雖以斧鑚鍜斫終不傷缺上歎為異物遂以聫蟬繡為囊碧玉絲為鞘此玉鞭事也〕 侍臣諳入仗廄馬解登仙 〔杜補遺雲唐六典乘黃廄注淮南子雲天下有道飛黃伏早乘黃獸名龍翼馬身黃帝乘之而仙後因以名廄 趙雲前雲無複雲台仗則以行宮禮數未全今則法仗複備皆侍臣所舊諳入者矣 師雲杜子美為拾遺賈嚴為給舍皆為侍臣奉引也晉曹攄詩侍臣先入仗〕 花動朱樓雪城凝碧樹煙 〔江淹詩碧樹露芊芊生煙紛漠漠 趙雲此又以紀景物之勝馮衍顯志賦伏朱樓而四望言雪則車駕還長安乃十月敘其所見矣碧樹則江淹雲碧樹先秋落凝字如顏延年雲空城凝寒雲〕 衣冠心慘愴 〔顏延年詩衣冠終冥漠陵邑轉蔥青〕 故老淚潺湲 〔九歌橫流涕兮潺湲 趙雲此則喜極而感也〕 哭廟悲風急 〔見及夫哭廟後注〕 朝正霽景鮮 〔朝正元旦朝會也 趙雲哭廟以成故老淚潺湲之實朝正以成衣冠心慘愴之實 師雲此言法駕還京師時〕 月分梁漢米 〔梁漢間所出貢米月分廩給也 師雲謝承後漢書章帝分梁漢儲米給民〕 春得水衡錢 〔趙雲上句言百官廩給之足下句則又言蒙賜予之優漢宣帝本始二年春以水衡錢為平陵徙民起第宅應邵曰水衡與少府皆天子私藏爾縣官公作當仰給司農今出水衡錢言宣帝即位為異政也〕 內蕊繁於纈 〔內蕊宮花也〕 宮莎軟勝綿 〔趙雲此又以言春時之景物〕 恩榮同拜手出入最隨肩 〔入一作處書皋陶曰拜手稽首禮五年以長則肩隨之 趙雲自此而下二十句公言其初與賈嚴同在禁掖而賈嚴被遣獨留在班既敘述其身矣且有懷二子故腸斷眼穿也〕 晚著華堂醉寒重繡被眠轡齊兼秉燭書枉滿懷箋 〔趙雲著音直略切轡齊並轡而行也書枉在禁掖時往來書尺也 師雲此言與賈嚴通班聫時事〕 每覺升元輔深期列大賢 〔趙雲所以極言二公才噐可為宰輔也〕 秉鈞方咫尺 〔詩秉國之均〕 鎩翮再聯翩 〔顏延年詠嵇中散雲鸞翮有時鎩 趙雲言為宰輔不遠而乃謫去如鳥之鎩翮也史言執樞秉鈞鎩音所介切淮南子雲飛鳥鎩羽注雲鎩殘羽也江文通擬鮑照詩雲鎩翮由時至〕 禁掖朋從改〔一作換〕 微班性命全青蒲甘受戮 〔受一作就漢元帝疾史丹以親密侍疾侯上寢直入臥內頓首伏青蒲諫〕 白髮競垂憐 〔左太沖馮唐豈不韋白首不見招 趙雲公以拾遺為職常有諫諍之心故用青蒲事白髮字謝靈運詩青青白發垂〕 弟子貧原憲 〔見難甘原憲貧注〕 諸生老伏虔 〔見諸儒引伏虔注 趙雲公以貧自比原憲以老比伏虔也莊子原憲居魯子貢往見曰嘻先生何病應之曰憲聞之無財謂之貧學而不能行謂之病憲貧也非病也子貢逡巡而有愧色以其孔門之列故日弟子伏虔事本傳雖無老文而傳雲少以清若建志入太學受業有雅才公蓋自比為虔之老者也以其入太學受業故曰諸生〕 師資謙未達鄉党敬何先 〔趙雲公以它人侍之以師資然自謙為未達老子曰善人不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孔子于季康子饋藥日丘未達不嘗敢也下句言鄉黨之人將敬父兄而已乎抑先敬有道德之人也孟子載孟季子問公都子曰鄉人長於伯兄一歲則誰敬曰敬兄酌則誰先曰先酌鄉人兩句皆參取字出以為語耳〕 舊好腸堪斷新愁眼欲穿 〔謝靈運楚人必昔絕越客腸今斷鮑明遠行子心膓斷 趙雲公懷二公也〕 翠乾危棧竹紅膩小湖蓮 〔湖一作池趙雲自此而下二十句以言嚴賈所居之地所成之製作因戒之以防患而終之以天理難喻也危棧竹以指嚴八之巴州在棧閣之外也小湖蓮以指賈六之嶽州多陂湖有蓮也湖一作池非〕 賈筆論孤憤 〔韓非作孤憤屬賈司馬〕 嚴詩賦幾篇 〔屬嚴使君 趙雲賈曰筆以能文嚴曰詩以能詩南史有三筆六詩故也〕 定知深意苦莫使眾人傳且錦無停織 〔詩雲蔞弓斐弓成是貝錦言譛人不已也〕 朱絲有斷弦 〔趙雲貝錦以喻讒也鮑照詩直如朱絲弦鐘子期死伯牙絕弦公詩句歎二子無知音而戒之也師雲言直道不行為讒人所譛〕 浦鷗防碎首霜鶻不空拳 〔趙雲謂二子如浦鷗言官如霜鶻既不空拳期於必中則鶻當有碎首之防戒之至也〕 地僻昏炎瘴山稠隘石泉 〔趙雲上句言岳州近南為有瘴矣下句言巴州在亂山間也謝靈運詩岩峭嶺稠迭〕 且將棊度日應用酒為年 〔趙雲既戒之以勿使所作詩傳播恐因掇禍而炎瘴之地亂山之間複何為哉以棊酒為事而已〕 典郡終微眇 〔嚴使君也〕 治中實棄捐 〔晉職官志州置別駕治中從事 趙雲治中治從平聲二公既在禁掖而出斯為微眇棄捐矣〕 安排求傲吏比興展歸田 〔趙雲莊子安排去適乃入於寥天一莊子為漆園吏而放傲故時呼之為傲吏求傲吏則安排之理求之於是人也陶淵明作歸去來辭曰田園將蕪胡不歸言二公之比興但展舒其歸田之思則可矣皆所以成之也詩三日比四曰興顏延年詩我故非傲吏〕 去去才難得蒼蒼理又玄 〔趙雲去去之語如去國之義古詩雲去去複去去莊子曰天之蒼蒼其正色耶理又玄則前所謂天理難喻也玄者玄妙之玄老子曰玄之又玄〕 古人稱逝矣吾道蔔終焉 〔終窮也吾道窮於此乎 趙雲自此而下十二句轉入公自敘述羇旅之跡言古人不復見則若終身於隱淪矣漢書高祖曰吾亦從此逝矣孔子曰吾道其非邪史雲有終焉之志〕 隴外翻投跡漁陽複控弦 〔趙雲上句實紀其寓居也下句指言安慶緒再盛也匈奴傳控弦之士十萬子美言棄官居秦隴而漁陽複阻兵也〕 笑為妻子累甘與歲時遷親故行稀少 〔時亂而離散故親故稀少〕 兵戈動接聯 〔接跡聯屬言充斥也〕 他鄉饒夢寐失佀自迍邅多病加淹泊長吟阻靜便 〔趙雲謝靈運始寧墅詩拙疾相倚薄還得靜者便 師雲張恊書養病日多亦愛靜便〕 如公盡雄俊志在必騰騫 〔趙雲此言二公不久當複用也一作雲公如盡憂患何事有陶甄句法費力非是然不應押兩騫乎〕 ▼寄張十二山人彪三十韻 獨臥嵩陽〔一作雲〕客三違潁水春艱難隨老母慘澹向時人 〔趙雲此言張山人自頴水而隱嵩陽與母同在也違者離也呂氏春秋載戎夷者違齊如魯言臥于嵩陽而離頴已三年也左傳雲險阻艱難備嘗之矣〕 謝氏尋山屐 〔謝靈運好登山常著木屐上山則去前齒下山則去後齒〕 陶公漉酒中 〔陶潛在家酒熟取頭上葛巾漉酒畢還複著之〕 群凶彌宇宙此物在風塵 〔若使之遇時則必能自致因寇亂故在風塵 趙雲此言其雖屐與巾亦因艱亂而棄也此物字出選古詩言奇樹日此物何足貴但感別經時後漢陳蕃上疏曰群凶側目禍不旋踵〕 曆下亂薑被 〔見醉眠秋共被注〕 關西得孟鄰 〔見芬雲孟母鄰注趙雲自此至盡力潔餐晨自述其初離齊地與張相見芬關西為鄰居乃迤邐鋪陳張山人之能書能詩且以逃寇侍毋也後漢姜胘有兄弟四人居貧作一大布被而共之公之諸弟在濟州言辭薑被則別其弟之時也孟子之母為孟子擇鄰今翻言得孟鄰則公關西之居必近張山人山人有母故雲孟鄰〕 早通交契密晚接道流新靜者心多妙先生藝絕倫 〔趙雲九流有道家者流謝靈運詩拙疾相倚薄還得靜者便傅武仲舞賦雲姿絕倫之妙熊〕 草書何太古〔一作應甚若〕 詩興不無神曹植休前輩張芝更後身 〔趙雲曹植以終言其詩之神張芝以終言其草書之古選有雲喜謗前輩又梁張纘別離賦曰太常劉侯前輩宿達佛書有前身今身後身之說〕 數篇吟可老一字買堪貧將恐曾防寇深潛托所親 〔師雲鐘嶸評陸機詩雲驚心動魄幾于一字千金 趙雲老子將恐歇鐘繇雲張樂於洞庭之野鳥值而高翔魚聞而深潛見本朝淳化法帖也〕 甯聞倚門夕 〔薛包事母至孝凡出入必有時未嘗違也至期母必倚門望之包必至矣 趙雲戰國策齊王孫賈之母謂賈日汝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汝舊注所引在後矣〕 盡力潔餐晨 〔束晢補亡南陔詩雲馨爾夕膳潔爾晨餐〕 疏懶為名誤 〔嵇康書雲性複疏懶〕 驅馳喪我真 〔趙雲自此至亂後別離頻 又自序其流落與張相別也〕 索居猶寂寞 〔猶一作尤禮離群索居〕 相遇益愁辛 〔江淹擬嵇康詩鐘鼓或愁辛趙雲漢書揚雄傳惟寂寞自投閣師民瞻本取尤寂寞是詩雲邂逅相遇〕 流轉依邊徼〔一作境 師雲時子美居秦〕 逄迎念席珍 〔儒行儒冇席上之珍以待聘〕 時來故舊少亂後別離頻世祖修高廟 〔後漢光武立高廟於洛陽四時祫祀高帝為太祖一歲五祀〕 文公賞從臣 〔左傳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祿 趙雲自此至囊中藥未陳言肅宗反正張山人雖隱者亦可施其術也〕 商山猶入楚 〔見羽翼懷商老注〕 源水不離秦 〔離一作知見欲問桃花宿注 趙雲商山指言四皓隱處源水指言桃源商山在商州張儀說楚絕齊而交秦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于楚其後止雲六裡楚王怒使屈匄擊秦而敗商山即商於之地也桃源在武陵今之鼎州秦人避地之所謂如商山可隱縱使猶或入為楚地而桃源者雖避地於此然其地終是秦地焉以譬張山人之隱淪當此肅宗之時皆唐宇宙之內耳師民瞻本作渭水不離秦天渭水長安八水之一與七水俱在秦矣獨於渭言不離秦似無意義〕 存想青龍秘 〔青龍道家存想之術〕 騎行白鹿馴 〔周義真入龍嶠山見羨門子乘白鹿而行〕 耕岩非穀口 〔揚子谷口鄭子真耕于嵓石之下〕 結草即河濱 〔河上公不知姓結草河濱讀老子漢景帝親問道以素書授帝 趙雲言張山人之耕岩儻非似鄭子真之穀口則所結茅屋必如河上公之在河濱矣〕 肘後符應驗 〔葛稚川有肘後方數卷神仙傳張道陵弟子趙升七試皆遇乃授肘後丹經〕 囊中藥未陳 〔後漢王和乎性好道術自以當仙孫邕少事之會和平病歿邕葬之有書百餘卷藥數囊悉以送之後人言其尹解邕恨不取其仙藥寶書〕 旅懷殊不愜良覿眇無因 〔謝靈運引領冀良覿 趙雲自此至餘孽尚紛綸公言旅寓與張公相遠而時猶未清尚在兵戈蓋安慶緒猶在也左太沖三都賦初意思不愜雪賦傷後會之無因〕 自古皆悲恨浮生有屈伸 〔易屈伸相感而利生焉〕 此邦今尚武 〔今一作全〕 何處且依仁 〔語依于仁 趙雲古詩雲土風尚其武〕 鼓角淩天籟 〔莊子雲汝聞地箱而未聞天籍〕 關山信月輪 〔古今注有月重輪 趙雲地籟則比竹是已天籟則眾竅是已古有關山月之曲王褒詩雲無複漢地關山月〕 官場〔一作壕〕羅鎮磧賊火近洮岷 〔洮岷地名屬隴右 趙雲官場言官之戰場也一作官壕鎮磧字未詳用對洮岷乃洮州岷州則鎮磧是兩字也〕 蕭索論兵〔一作功〕地蒼茫鬥將辰 〔趙雲陸瑜仙人覽六箸篇避敵情畏巧論兵勢重新蒼茫荒寂之皃〕 大軍多處所餘孽尚紛綸高興知籠鳥 〔潘嶽秋興賦猶池魚籠鳥而有江湖山藪之思〕 斯文起獲麟 〔趙雲此兩句一以譬張山人之不得已一以言張山人之著書如孔子春秋起於獲麟太史公史記亦然〕 窮秋正揺落回首望松筠 〔趙雲言相思之時正值秋之揺落而望彼松筠能保歲寒亦因時以寓意也宋玉雲草木揺落而變衰〕 ▼寄李十二白二十韻 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 〔賀知章會嵇人自號四明狂客見白文章乃歎曰子謫仙人也〕 筆落驚〔一作聞〕風雨，詩成泣鬼神。 〔趙雲白別傳曰白初自蜀至京師賀知章聞其名首訪之見其鳥棲曲歎曰此詩可以泣鬼神筆落字王子敬傳 溫嘗使書扇筆誤落因盡作烏駁牸牛之妙公借字用耳今雲驚風雨言其如風雨之快疾為可驚也孟浩然詩刻燭限詩成〕 聲名從此大，汩沒一朝伸。 〔史記知章言白于玄宗召見金鑾殿奏頌一篇賜食帝為調羹召供奉翰林〕 文彩承殊渥，流傳必編倫。 〔帝常召白為樂章白已醉援筆成文婉麗精巧無留思帝愛其才數宴見 趙雲絕倫見上注〕 龍舟移棹晚， 〔趙雲范傳正李翰林新墓碑日玄宗泛白蓮池公不在宴明皇歡既洽召公作序白既被酒于翰苑中命高力士扶以登舟今句蓋言停舟以待白矣〕 獸錦奪袍新。 〔白外傳李白作樂上賜以錦袍 趙雲武后時使東方虯宋之問輩賦詩東方虯詩成賜以錦袍矣之問繼進而詩尤工於是奪錦袍以賜之故用此兩字言非特初賜而又加奪之者也〕 白日來深殿，青雲滿後塵。 〔師雲鮑照舞鶴賦逸翮後塵注言飛之疾塵反居後此言致身享衢青雲在下也 趙雲上句則易所謂晝日入宮之意下句言其貴寵致身青雲也應瑗與柏玄書敢不策馳敬尋後塵〕 還山優詔許， 〔白為高力士所譛自知不為親近所容懇求還山帝賜金於還也〕 遇我宿〔一作夙〕心親。 〔白與子美等八人為苑中八仙 趙雲公與李白平生相好于公集中屢有與白詩可見矣舊注雲八仙者子美豈在其中邪〕 永負幽棲志，〔負一作遂〕 兼全寵辱身。 〔趙雲謝靈運詩資此永幽棲豈伊年歲別老子雲寵辱若驚〕 劇談憐野逸，嗜酒見天真。 〔趙雲世說人問支道林曰何處來雲今日與謝守劇談一出來揚雄家貧嗜酒〕 醉舞梁園夜， 〔謝莊雪賦梁王不悅游於兔園今汴州乃梁園故也趙雲梁沈約九日四言詩曰葉浮楚水草折梁園〕 行歌泗水春。 〔孔子行歌于泗水之上泗水今泗州是也 趙雲泗水梁園皆白之所曾遊也〕 才高心不展，道屈善無鄰。 〔趙雲魏應璩書有雲意不宣展宋謝靈運詩折麻心莫展孔子曰德不孤必有鄰左傳日親仁善鄰善無鄰蓋言無有善之而為鄰者此道之所以屈也〕 處士禰衡俊，諸生原憲貧。 〔趙雲此以比白也鸚鵡賦序雲黃祖之子射賓客大會有獻鸚鵡者舉酒於衡前曰禰衡士今日無用娛賓願先生賦之原憲孔門弟子故謂之諸生〕 稻粱求不足， 〔廣絕交論分雁鶩之稻梁〕 薏苡謗何頻。 〔趙雲馬援征交趾載薏苡種還人謗之以為明珠大貝此言永王璘反而譛者以白與其謀也〕 五嶺分蒸地，三危放逐臣。 〔見雲山分五領風雨多三苗注 趙雲夜郎與廣南相接故用五領字書竄三苖于三危三危在西故特以比之〕 幾年集鵩鳥， 〔賈誼作長沙王傳不得志有鵩集於舍上遂作鵩賦〕 獨泣向麒麟。 〔王翰古蛾眉愁曰朝朝泣對麒麟樹階下蒼苔日漸班 趙雲孔子見麟而泣日出非其時吾道窮矣王翰與公同時人豈遂用其詩乎〕 蘇武先還漢， 〔見握節漢臣回注 趙雲此以比白之得還比武則先也白傳雲會赦還潯陽〕 黃公豈事秦。 〔趙雲黃公四皓之一者避秦隱居商山比白之不妄從永王璘也〕 楚筵辭醴日， 〔趙雲以言白在永王璘時如穆生見楚王待之不設醴知幾而辭行也〕 梁獄上書辰。 〔趙雲以言白在永王璘時如梁孝王下鄒陽于獄而鄒陽上書也此皆永王璘本待白之薄而白豈與其謀哉〕 已用當時法，誰將此義陳。 〔趙雲言白之無罪當時不省察遂以白為與謀而施之以法誰人用辭醴與獄中上書之義為之陳說也白會赦放還乃普天之恩也朝廷元未知白之本不污耳故以此明之按白傳永王璘辟為府僚在璘敗兵白逃歸彭澤又赦還潘陽坐事下獄後宋若愚將兵赴河南道潯陽釋白囚辟為參謀〕 老吟秋月下，病起暮江濱。 莫怪恩波隔，乘槎與問津。 〔趙雲上兩句蓋公自言具如此未句蓋言如白之才器當蒙上知而恩波頓隔欲上天與問之也公於老吟病起之中思念白而起無怪之感無怪則本可悻之矣梁丘遲侍宴應詔詩曰參差別念舉肅穆恩波被乘槎事見理物志孔子使子路問津又宋之閣明河記日明河可望不可親願得乘槎一問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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