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陵集卷第四_學達書庫

卷第四

　　◎表上

　　▼代文武百官賀芝草表〔《英華》無文武二字〕

　　臣某〔《英華》「某」下有「等」字，無「臣等」二字〕言：

　　臣等伏見開府儀同三司魚朝恩奏，含暉院及白華亭院內並芝草生者。臣等謹披圖按牒〔五字《英華》作「謹按圖牒」〕竊考前志〔《英華》作「典」〕蓋王者以道蒞天下，而德及庶物，則有神木靈草〔《英華》作「靈木神草」〕儲祥〔《英華》作「祉」〕效異。陛下賢聖恭儉，慈仁愛人，開闡學校，尊教勸德，將以五經，根本庶政，風化所浹，人神以和，和氣旁感，蒸而為瑞〔八字作「和氣旁達感蒸為瑞」〕不然，豈靈芝菌蠢，異處同植，不產他宇，必于宸居，曄曄九葩之蓋，煌煌三秀之質，蓋表陛下之欽明光宅，以人文成化，靈根碩茂，萬葉無疆，神應炳然，天意如答。臣等獲忝朝列，幸睹禎祥，臣無任嘉慶之至。

　　▼賀擒周智光表〔代宗永泰二年〕

　　臣等言：臣聞征而無戰，王者之師也；將而必誅，春秋之義也。臣伏見周智光，傲佷頑虐，昏迷猖狂〔《英華》作「狡」〕，敢專生煞之威，以慢王度，崇飾奸慝之志，自幹天誅。陛下謂罪在己躬，視人如子，永言式遏之義，不得已而用師。而將才受鉞，兵未血刃，已梟元惡之首，載安舊污之俗。昔漢征黥布，望陳〔《英華》作「塵」〕而憂，殷伐鬼方，積年乃克。豈若陛下朝命將帥，夕殲渠魁，制勝神速，從古未有。臣等無任〔《英華》作「不勝」〕慶快之至。

　　〔懷玉按：此表《文苑英華》誤作獨孤受。〕

　　▼賀袁傪破賊表〔代宗寶應二年〕

　　臣某等言：

　　臣等伏見河南副元帥行軍司馬、太子右庶子兼禦史中丞袁傪露布奏，今年五月十七日，破石埭城賊方清，並降烏石山賊陳莊等徒黨二〔一作「三」〕萬五千五百人者。臣聞聖人之生，不能使大盜不起，故唐虞之代，時則有三苗之師，奸宄草竊，為患舊矣。山賊方清等，蕞爾狂狡，敢幹天誅，聚椎〔《英華》作「輕」〕剽之徒，謂險遠可恃，作為蛇豕，以薦食句吳。乃有跨據大江，吞噬東土之計。七州之地，人罷耕織，〔《英華》作「物弊」〕百姓業業，全活無所。陛下方銳志于偃武，不得已而用兵，〔《英華》作「師」〕乃命將受略，使先勝後戰。故傪等役不再舉，而師〔《英華》作「用」〕有成績，巢窟皆傾，俾無遺類。詿誤之輩，得返故業，污俗更始，流人汔康。此三代之舉也。非陛下齊聖格天，文思柔遠，豈能底綏盜亂，如此其速？臣等幸睹成功，不勝大慶，臣無任抃躍之至云云。

　　▼請降誕日置天興節表

　　臣某等言：

　　臣聞天有春秋冬夏之氣，時也；時有分至啟閉之候，節也。至若寒食、上巳、端午、重陽，或因人崇尚，亦播為風俗。況曆運光啟，聖人降生，固宜紀載震之辰，與八節同號。故玄宗生日，命曰「天長節」，肅宗生日，命曰「天平地成節。」並以飲食宴樂，布慶萬方，使賜及同軌，風流後代。陛下纂祖宗純懿，與天地同德，禮樂克修，憲章鹹備。而誕聖之日，未有嘉名，將何以表出震之期，慶流虹之瑞？率土延企，思扇舊風。是以臣等顒顒，不勝大願，願以十月十三日為「天興節」，其王公士庶，上壽作樂，悉如開元、乾元故事。上以殷薦，崇先天不違之德；下以布澤，錫萬代無疆之休。使知社鳴河清，實在茲日。臣無任。

　　▼賀櫟陽縣醴泉表

　　臣等言：

　　伏見京兆尹李勉奏，櫟陽縣有醴泉湧岀，飲之者痼疾皆愈。臣聞王者澤周庶類，則神降百祥，天地之心，去人不遠。陛下厚德載物，與坤同符，以善利人，如水潤下。故後土獻瑞，湧泉療疾，靈源酌而不竭，沈痼飲而皆痊。勿藥之喜，萬人是賴。仰窺天意，豈不以是彰陛下之德施乎？不然，何眾庶顒顒，強名聖水？彼丹井朱草，白麟赤雁，徒稱太平之瑞，未聞功施于人，方之聖泉，豈喻神異？臣等無任喜慶之至。

　　▼賀太陽當虧不虧表〔代宗大曆十三年〕

　　臣某等言：

　　伏見今月一日，雲物陰晦，太陽當虧不虧者。臣聞殷太戊、宋景公，皆修德立言，而妖變為福。陛下以日月薄蝕，勞謙惕厲，而災不勝德，雲為垂陰，若天降衷，使其謫收〔《英華》「收」作「故」〕不見。《易·象》曰：「既憂之，咎不長也。」臣等無任欣戴之至。

　　▼賀潞州芝草嘉禾表

　　臣某等言：

　　臣伏見陳鄭澤潞隴右節度使奏，「潞州使院行軍司馬裴政廳樑柱上生紫芝草七莖，長子縣厚載鄉生嘉禾兩莖同一穗」者。臣聞靈芝嘉禾，太平之瑞。昔在周漢，嘗表休征，當時福應，疾如影響。今庶政方乂，而二瑞薦臻，是天降殊祥，用彰有德。豈非陛下寶持慈儉，輯柔遠邇，克俾天下和平，當如周漢之盛乎？神祇景貺，實甚昭晰。彼唐叔之獻，與《齊房》之歌，明德所感，古今同契。臣無任。

　　▼諫表

　　臣某言：

　　伏見陛下屢發德音，招延獻納，使左右侍臣得直言極諫，忠謇者無不聽，狂〔《英華》作「犯」〕訐者無不容。又辛醜〔唐書作「壬辰」〕詔書，詔裴冕、崔渙等十有三人並集賢殿待制，以備詢事考言之問。此五帝之盛德也，而臣以目睹，生則幸矣。然頃者陛下雖容其直，而不錄其言，進匭上封者，大抵皆事寢不報，書留不下，但有容諫之名，竟無聽諫之實，遂使諫者稍稍自省，鉗口就列，飽食倫安，相招為祿仕。此忠鯁之士所以竊歎，而臣亦恥之。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孔丘者，況以朝廷之大，卿大夫之眾，而陛下選受之精與？假令不能如文王之多士，堯舜之比屋，其中豈不有溫故知新，可使懋陳政要，而億則屢中者乎？

　　陛下唯虛存其儀，令條奏不曠，及議政之際，曾不采其一說。堯之疇諮，禹之昌言，豈若是耶？昔堯設謗木于五達之衢，孔子亦曰：「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又曰：「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然則多聞闕疑，不恥下問，聖人之心也。臣不勝大願，願陛下試〔《英華》作「誠」〕以堯、孔之心為心，日降清問，啟其宏說，不可者罷之，可者議之於朝，與執事者共之。〔《英華》有「使」字〕知之必言，言之必行，行之必恭，則君臣無私論，朝廷無私政〔《英華》作「事」〕，天下無私是〔《英華》作「政」〕。陛下以此辯可否於獻替，而建太平之階可也，況國體乎！

　　自師興不息十年矣，萬〔《英華》作「百」〕姓之生產，空於杼軸。擁兵者第館亙街陌，奴婢厭酒肉，而貧人羸餓就役，剝床〔《英華》作「刻剝」〕及膚，長安城中白晝椎剽，京兆尹不敢詰。加以官亂職廢，將墮卒暴，百揆隳刺，如紛麻沸粥，百姓不敢訴于有司，有司不敢聞於天聽，士庶茹毒飲痛，窮而無告。今其心顒顒，獨恃于麥，麥不登，則易子齩骨，可跂而待，眠於焚薪之上，豈〔《英華》作「其」〕危於〔《英華》作「如」〕此？陛下不以此時軫薄冰朽索之念，厲精更始，思所以救之之術，忍令宗廟有累卵之危，百〔《英華》作「萬」〕姓悼心而失圖，臣實懼焉。

　　去歲十二月丁巳，夜中星隕如雨。昨者清明降霜，三月苦熱，寒暑氣候，錯綜顛倒，沴莫大焉。豈下淩上替，怨讟之氣焰以取之耶？不然，天意之丁寧譴誡〔《英華》作「告戒」〕，以是〔《英華》作「此」〕警陛下。陛下宜返躬罪已，旁求賢良者〔《英華》無「者」字〕而師友之，黜棄貪佞不肖而竊位者，下哀痛之〔《英華》無「四」字〕詔，去天下所疾苦，廢無用之官，罷不急之費，禁止暴兵，節用愛人，罔使宦官亂國政，佞言敗厥度，兢兢乾乾，以徼福於上下，必能使天諴感而神心應，〔《英華》作「天神感而地祇應」〕反妖災以為和〔《英華》作「嘉」〕氣，彼太戊桑榖，宋景熒惑，焉足為陛下道哉？臣一〔《英華》無「一」字〕昨陳奏，請減江淮、山南等諸道兵馬，以贍國用。

　　陛下初不以臣言為愚妄，許當施行，然及今日未有沛然之詔，臣竊遲之。今天下唯朔方、隴西有吐蕃、僕固之虞，邠、涇、鳳翔等兵足〔《英華》有「以」字〕當之矣。自此而往，東洎海，南至番禺，西盡巴蜀，萬里無鼠竊之盜，已積歲矣，而兵不為之解。傾天下之貨，竭天下之穀，以給不用之軍，〔《英華》作「兵」〕而為無竭〔《英華》作「端」〕之費，臣不知其故。假令居安思〔《英華》作「慮」〕危，用〔唐書作「以」〕備不虞，自可於阨要〔《英華》作「害」〕之地，少置屯禦，餘悉休之，以其糧儲屝屨之資，充疲人貢賦，歲可以減國賦之半。陛下豈遲〔《英華》作「持」〕疑於改作，逡巡於舊貫，使大議有所壅，而率土〔《英華》作「兵卒」〕之患，日甚一日，是益其弊而厚其疾也，臣竊惑焉。夫療癰者，必決之使潰。今兵之為患猶癰也，不以漸戢之，其害滋大，大而圖之，必力倍而功寡，豈《周易》「不俟終日」之義與？伏惟圖其始而要其終，天下幸甚。臣無任懇款之至。

　　▼為李給事讓起複尚書左丞兼御史大夫第二表

　　草土臣某言：

　　臣昨以哀瘵愚懇，昧死上陳，冀回日月之光，曲全〔《英華》作「成」〕螻蟻之志〔《英華》作「命」〕。伏奉丁酉詔報，未蒙矜允，捧讀聖旨，五情殞絕。臣某〔中謝〕。臣伏以適四方，宣王命之任，必擇職位素貴〔《英華》作「高」〕、聞望炳著、學能專對、才有餘力者，以充其選。臣以宗室末屬，妄荷寵命，惟〔《英華》作「推」〕才與智，俱不如人。況今衰羸殘喘，加以病苦，支離沈瘵，曆夏及秋，終日不過一食，不杖不能自起。自料若力疾祗命，適數千里，雖欲自強，必中道委頓，璽書詔旨，廢失是憂。臣伏見廣德二年七月赦書，罷天下起複之官，許〔《英華》作「俾」〕終喪禮。此陛下孝德過於兩漢〔《英華》作「雨露」〕，然渙汗之發，率土沾霈〔霈，《英華》作「濡」〕，豈獨令臣，隔在赦外。

　　又尚書右丞，會府之樞轄；御史大夫，天下之繩准〔《英華》作「準繩」〕；宣慰巡檢〔《英華》作「撫」〕，朝廷之大寄。今臣授此三職，而以起複為名，因臣過舉，破陛下法〔《英華》作「德」〕，今使百寮師師，何以取則？臣夙遭不造，備生人之艱，官始一命，先臣棄背，慈〔《英華》作「養」，非〕母鞠育，至於成立。遭罹二京覆沒，弱弟以宗室見害。臣惸然茹痛，獨侍板輿，備嘗險阻，冀及榮養。才擢掖垣，慈顏違代，罔極之痛，終天莫追。今靈筵未塵，墳土尚濕，遽令〔《英華》作「命」〕臣荷金印之寵，處皇華之榮，使繐帷廓然，奠祭無主，此恒情之所不忍也，陛下其忍之乎？

　　伏乞以聖慈曲臨，皇明下照，矜臣尫〔《英華》作「哀」〕瘵，察臣不逮，更擇時彥，授之使職，許臣得以羸骸終其喪紀，實天地之施，鐘於臣身。倘殘魂未〔《英華》作「不」〕滅，朽〔《英華》作「賤」〕質可委，誓當摩頂至踵，以答聖造。臣無任哀瘵懇迫之至。

　　＊

　　敕：「卿朝廷雅望，宗室良才，爰自居喪，頗聞過禮。將宣國命，允藉親賢，舉其權道之文，以申必行之旨。載循來表，具悉哀誠，宜抑情而奉公，佇銜恤以從政，即宜斷表也。」

　　▼第三表

　　草土臣某言：

　　臣再以微誠，伏闕〔《英華》作「閣」〕請命，綸言累降，天聽未回，仰戴聖情，俯循哀感〔感，吳本旁校作「戚」〕，悲懼交迫，悼心失圖。臣某〔中謝〕。臣才能不及中人，且未嘗有毫髮勳效，陛下不以臣不肖，特降殊私，授以驅馳之任，賜以親賢之目。臣且匍匐奉詔，戮力將命，寧敢矯禮為名，以讓自飾？顧臣羸瘵奄奄，行步支離，力有所不任，用有所不逮。風憲，重任也，宣撫，大典也。誠恐以疾墜王〔《英華》作「天」〕命，隳使職，負陛下所舉，以重臣之罪。方今濟濟多士，盈於朝列，陛下舍而勿〔《英華》作「不」〕用，而拔臣於苫廬之中，必以臣智識〔《英華》作「守職」〕為小有可采。臣之他日，猶不如人，況今尫劣餘息，方寸紊矣，焉能為陛下震揚休命，覽觀風俗，竊自惟忖，知不勝任，是以拳然丹誠，猶冀識察。陛下仁聖孝德，錫類海內，豈令善貸，不沾臣身？敢希〔《英華》作「冀」〕殊造，俯遂微懇，則死之日，生之年也。臣無任哀懼之至。

　　▼第四表

　　臣某言：

　　一昨臣以哀瘵，叨奉恩私，封章三上，不蒙矜允，猥以羸薾之質，謬銜岀疆之命，賴陛下威靈，免貽咎責，複得待罪朝闕，〔《英華》作「廷」〕許〔《英華》作「拜」〕守幾筵，仰荷天慈，〔《英華》作「恩」〕俯慚靈祐。臣某〔中謝〕。頃陛下不以臣駑蹇，特加寵渥者，豈非知臣屬忝宗盟，曾奉使河朔，謂能闡揚天旨，懷柔遠方，而尚書省材賢如林，庶政必舉，陛下垂拱，群臣守職，固不假臣以區區之力，重屍省闈明矣。今將命既複，本職未解，敢恃皇眷，輒複陳乞？臣煢然在疚，獨無兄弟，荼毒日淺，創巨痛甚，且又疾疹〔《英華》作「病」〕四體支離，重寄榮遇，人之所欲，力有不任，名〔《英華》作「豈」〕敢虛受，此臣所由拳拳不已，有望于陛下也。臣伏以三年之喪，未足申罔極之恩。先王制禮，以節人情。

　　臣在喪未踰〔《英華》作「及」〕一年，奉使已曆三月，若又假國家名器，食陛下祿俸，是臣亡母於臣有終身之愛，而臣於亡母無數月之報。先聖以孝感為號，陛下以孝德格天，錫類之恩，宜及海內。今寵命一降，使臣有不孝之目。子而不孝，如臣〔《英華》作「臣亦」〕不忠，不孝不忠，人所當棄，豈足為陛下操持綱轄，彌綸憲章？臣之頑固，猶知不可，況天下僉論，朝廷公〔《英華》作「輿」〕議乎？伏願許臣免官，遂臣私志。倘終喪紀，尚有餘息，誓當摩頂粉骨，以答殊恩。臣無任。

　　▼第五表

　　臣某言：

　　臣去冬十一月某日，又詣銀台門下上表陳情〔《英華》作「乞」〕，至今積旬，未奉恩旨，屏營無地，哀惶疚心。臣某〔中謝〕。

　　臣蕞爾朽質，叨奉明恩，違天固辭，豈不知辠？實由恃陛下蒸蒸之德，故敢守臣子區區之意。伏以忠孝之道，禮生於情，資親事君，愛敬同等。臣生處聖代，齒力未衰，致身日長，效節途遠，獨慈親違棄，永往莫追。先王制禮，居喪之紀有限；昊天不吊，欲報之德罔極。而今茹痛緘哀，冒〔《英華》作「恃」〕寵幹責，雖欲僶俛從事，使臣何以為心？蓋三年之喪，金革無避，自魯公伯禽、晉襄公始也。實以徐戎秦師之役，有為為之，非是則否。故孔子對子夏問曰：「以三年之喪從利者，吾不知也。」今朝廷無徐秦之難，臣非金革之任，竊陛下名器，是從利於喪也。食稻錦衣之責，舍臣誰歸？凡曲全萬物，使不失性〔《英華》作「情」〕，天地之仁也。鞠育嫗煦，知寒熱疾痛，父母之慈也；兼〔《英華》有「仁慈」二字〕而有之，明君之惠也。臣是以又持悃款，昧死上言，竊希天父之恩，不奪臣子之志，泣血待命，惟陛下省察。臣無任。

　　▼第六表

　　臣頃頓首昧死詣闕，累陳情狀，肝膽悉以披露懇誠，冀蒙識察。於今浹辰，德音不下，實由臣詞淺意陋，無以動天，哀懼〔《英華》作「惶」〕失圖，局蹐無地。臣某〔中謝〕。臣雖親忝葭莩，才實駑鈍，位忽過量〔《英華》作「重」〕，恩亦加等，宜竭筋力，仰酬造化，豈敢飾讓自言，企禮顧望？嘗聞上有至仁之君，則下無失性之人〔《英華》作「臣」〕陛下以蒸蒸聖德，格於上下，故哀哀孝思，敢辭榮祿，〔《英華》作「寵榮」〕陛下豈忍抑其微誠，假令臣損情變禮，陳力就列，亦猶雙鳧乘雁，何補江海？況敢貪不次之寵，遺罔極之報，因喪從利，以哀為榮，此臣所以屢黷天威，望回宸〔《英華》作「卑」〕聽，懇至之願，形於累表，拳然待命，惟聖慈察之。臣無任。

　　▼第七謝免起複表

　　臣某言：

　　伏奉某月日批敕，矜臣荒謬〔《英華》作「涼」〕之情，許以殘喘終喪，使奉幾筵，獲展哀報。陛下誕敷五教，惇敘九族，以臣屬忝枝葉，哀纏蓼莪，故恤以皇慈，使及於禮。天地之意，曲全人欲，日月回照，下及苫廬。伏讀詔書，感懼交集，仰戴聖造，若蚊負山，屏營瞻奉，惶懼隕越。臣無任哀戴之至。

　　▼為譙郡唐太守賀赦表

　　臣某言：

　　伏奉二月五日制書，大赦天下。喜氣動天，榮光被物，百〔《英華》作「鬼」〕神踴躍，眾庶悅豫。臣某〔中謝〕。臣聞大〔《英華》作「天」〕道所寶，莫先于慈，聖人之徳，無以加孝。陛下執大象以禦物，不得已而用兵，假一戎之威，為萬物戡難，再造區宇，以匡〔《英華》作「康」〕黎元，慈之至也。纂服配天，不失舊物，然後增鴻名以嚴父，正榮號以恭已，元元本本，尊尊親親，孝之大也。猶慮物有不遂其性，政有不阜於俗，宏肆眚之恩，與天下更始，滌瑕蕩穢，燭幽及微，風行物表，鏡照海內，雷作而萬戶蟄振，網開而三面鳥飛，陽春無私，品物何幸？臣位忝邦守，預沐渥〔《英華》作「湛」〕恩，臣〔《英華》無此字〕無任抃躍之至，謹奉表陳賀以聞。

　　▼為張濠州謝上表

　　臣沐〔《英華》作「休」〕言：

　　頃陷身凶族，待罪黃沙，戮社釁鼔，職〔《英華》作「是」〕臣之分。陛下照臣以日月之光，察其微懇，拔臣於縲絏之下，授以專城。今日餘生，實聖朝所賜，寵章榮命，豈賤臣之心？碎首粉骨，未答天造。今以某月某日到濠州上訖〔《類表》作「到州上訖」〕謹當竭力官守〔《英華》作「守官」〕，正身率下，勉勵苦節，綏安〔《英華》作「緝綏」〕疲人，冀立犬馬之誠，或申絲發之效。無任感懼之至，謹附表陳謝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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