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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術(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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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人有善展竹,數節可成器。又有人熊葫蘆,雲翻葫蘆易於翻鞠。 厭鼠法:七日,以鼠九枚置籠中,埋於地。秤九百斤土覆坎,深各二尺五寸,築之令堅固。《雜五行書》曰:「亭部地上土塗灶,水火盜賊不經;塗屋四角,鼠不食蠶;塗倉,鼠不食穀;以塞塪,百鼠種絕。」 雍益堅雲:「主夜神咒,持之有功德,夜行及寐,可已恐怖惡夢。咒曰'婆珊婆演底'。」 宋居士說,擲骰子咒雲「伊諦彌諦彌揭羅諦」,念滿萬遍,采隨呼而成。 雲安井,自大江沂別派,凡三十裡。近井十五裡,澄清如鏡,舟楫無虞。近江十五裡,皆灘石險惡,難於沿溯。天師翟乾祐,念商旅之勞,于漢城山上結壇考召,追命群龍。凡一十四處,皆化為老人應召而止。乾祐諭以灘波之險,害物勞人,使皆平之。一夕之間,風雷震擊,一十四裡盡為平潭矣。惟一灘仍舊,龍亦不至。乾祐複嚴敕神吏追之。又三日,有一女子至焉。因責其不伏應召之意,女子曰:「某所以不來者,欲助天師廣濟物之功耳。且富商大賈,力皆有餘,而傭力負運者,力皆不足。雲安之貧民,自江口負財貨至近井潭,以給衣食者眾矣。今若輕舟利涉,平江無虞,即邑之貧民無傭負之所,絕衣食之路,所困者多矣。余寧險灘波以贍傭負,不可利舟楫以安富商。所以不至者,理在此也。」乾祐善其言,因使諸龍皆複其故,風雷頃刻而長灘如舊。天寶中,詔赴上京,恩遇隆厚。歲餘,還故山,尋得道而去。 玄宗既召見一行,謂曰:「師何能?」對曰:「惟善記覽。」玄宗因詔掖庭取宮人籍以示之,周覽既畢,覆其本,記念精熟,如素所習讀。數幅之後,玄宗不覺降禦榻,為之作禮,呼為聖人。先是一行既從釋氏,師事普寂於嵩山。師嘗設食於寺,大會群僧及沙門,居數百里者,皆如期而至,聚且千餘人。時有盧鴻者,道高學富,隱於嵩山。因請鴻為文讚歎其會。至日,鴻持其文至寺,其師受之,致於幾案上。鐘梵既作,鴻請普寂曰:「某為文數千言,況其字僻而言怪,盍於群僧中選其聰悟者,鴻當親為傳授。」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紙微笑,止於一覽,複致於幾上。鴻輕其疏脫,而竊怪之。俄而群僧會于堂,一行攘袂而進,抗音興裁,一無遺忘。鴻驚愕久之,謂寂曰:「非君所能教導也,當從其遊學。」一行因窮大衍,自此訪求師資,不遠數千里。嘗至天臺國清寺,見一院,古松數十步,門有流水。一行立於門屏間,聞院中僧於庭布算,其聲籟籟。既而謂其徒曰:「今日當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門,豈無人道達耶?」即除一算,又謂曰:「門前水合卻西流,弟子當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請法,盡受其術焉。而門水舊東流,今忽改為西流矣。邢和璞嘗謂尹惜曰:「一行,其聖人乎?漢之洛下閎造大衍曆,雲後八百歲當差一日,則有聖人定之,今年期畢矣。而一行造大衍曆,正在差謬,則洛下閎之言信矣。」又嘗詣道土尹崇,借揚雄《太玄經》。數日,複詣崇還其書。崇曰:「此書意旨深遠,吾尋之數年,尚不能曉。吾子試更研求,何遽還也。」「一行曰:「究其義矣。」因出所撰《太衍玄圖》及《義訣》一卷以示崇,崇大嗟服,曰:「此後生顏子也。」至開元末,裴寬為河南尹,深信釋氏,師事普寂禪師,日夕造焉。居一日,寬詣寂,寂雲:「方有小事,未暇疑語,且請遲回休憩也。」寬乃屏息,止於空室。見寂潔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聞叩門,連雲:「天師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詣寂作禮。禮訖,附耳密語,其貌絕恭,但額雲無不可者。語訖禮,禮訖又語。如是者三,寂惟雲:「是,是。」無不可者。一行語訖,降階入南室,自闔其戶。寂乃徐命弟子雲:「遣鐘,一行和尚滅度矣。」左右疾走視之,一行如其言滅度。後寬乃服衰絰葬之,自徒步出城送之。 天寶末,術士錢知微,嘗至洛,遂榜天津橋表柱賣蔔,一卦帛十疋。曆旬,人皆不詣之。一日,有貴公子意其必異,命取帛如數蔔焉。錢命蓍布卦成,曰:「予筮可期一生,君何戲焉?」其人曰:「卜事甚切,先生豈誤乎?」錢雲:「請為韻語:『兩頭點土,中心虛懸。人足踏跋,不肯下錢。」其人本意賣天津橋紿之。其精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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