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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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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別傳(盧藏用撰) 陳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縣人也。本居潁州,四世祖方慶,得墨翟秘書,隱于武東山,子孫家焉。世為豪族,父元敬,瑰瑋倜儻。年二十,以豪俠聞。屬鄉人阻饑,一朝散萬鐘之粟而不求報,於是遠近歸之,若龜魚之赴淵也。以明經擢第,授文林郎。因究覽墳籍,居家園以求其志,餌地骨、煉雲膏四十餘年。 嗣子子昂,奇傑過人,姿狀嶽立。始以豪家子,馳俠使氣,至年十七八未知書。嘗從博徒入鄉學,慨然立志,因謝絕門客,專精墳典。數年之間,經史百家,罔不該覽。尤善屬文,雅有相如、子雲之風骨。初為詩,幽人王適見而驚曰:「此子必為文宗。」年二十一,始東入咸京,遊太學,曆抵群公,都邑靡然屬目矣。由是為遠近所稱,籍甚。以進士對策高第。屬唐高宗大帝崩于洛陽宮,靈駕將西歸,子昂乃獻書闕下。時皇上以太后居攝,覽其書而壯之,召見問狀。子兒貌寢寡援,然言王霸大略、君臣之際,甚慷慨焉。上壯其言而未深知也,乃敕曰:「梓州人陳子昂,地籍英靈,文稱偉曄,拜麟台正字。」時洛中傳寫其書,市肆閭巷,吟諷相屬,乃至轉相貨鬻,飛馳遠邇。 秩滿,隨常牒補右衛冑曹。上數召問政事,言多切直。書奏,輒罷之。以繼母憂解官。服闕,拜右拾遺。子昂晚愛黃老之言,尤耽味易象,往往精詣。在職默然不樂,私有掛冠之意。屬契丹以營州叛,建安郡王攸宜親總戎律,台閣英妙,皆置在軍麾。時敕子昂參謀帷幕。軍次漁陽,前軍王孝傑等相次陷沒,三軍震懾。子昂進諫曰:「主上應天順人,百蠻向化,契丹小丑,敢謀亂常。天意將空東北之隅以資中國也。大王以元老懿親,威略邁世,受律廟堂,吊人問罪,具精甲百萬以臨薊門。運海陵之倉,馳隴山之馬,積南方之甲,發西山之雄,傾天下以事一隅,此猶舉太山而壓卵,建瓴破竹之勢也。然而張玄遇、王孝傑等不謹師律,授首虜庭,由此長寇威而殆戰士。夫寇威長,則難以爭鋒;戰士殆,則無以制變。今敗軍之後,天下側耳,草野傾聽國政。今大王沖謙退讓,法制不申,每事同前,何以統眾?前如兒戲,後如兒戲,豈徒為賊所輕,亦生天下奸雄之心。聖人威制六合,故用聲爾,非能家至戶到,然後可服。況兵貴先聲,今發半天下之兵以屬王,安危成敗,在百日之內,何可輕以為尋常?大王若聽愚計,即可行;若不聽,必無功矣。須期成功報國,可欲送身誤國耶?伏乞審聽,請盡至忠之言:凡軍須先比量智愚眾寡、勇怯強弱、部校將率士卒之勢,然後可合戰求利,以長攻短。今皆同前不量力,又不簡練,暗驅烏合敗後怯兵,欲討賊何由取勝?僕一愚夫,由言不可;況奸賊勝氣十倍,未可當也。且統眾禦奸,須有法制親信。若單獨一身,則朱亥金錘有竊發之勢,不可不畏。人有負琬琰之寶行於途,必被劫賊。何者?為寶重,人愛之。今大王位眾,又總半天下兵,豈直琬琰而已!天下利器,不可一失。失即後有聖智之力,難為功也。故願大王于此決策,非小讓兒戲可了。若此不用忠言,則至時機已失。機與時一失,不可再得。願大王熟察。大王誠能聽愚計,乞分麾下萬人以為前驅,則王之功可立也。」建安方求鬥士,以子昂素是書生,謝而不納。子昂體弱多疾,感激忠義,常欲奮身以答國士。子以官在近侍,又參預軍謀,不可見危而惜身苟容。他日又進諫,言甚切至,建安謝絕之,乃署以軍曹。子昂知不合,因箝默下列,但兼掌書記而已。因登薊北樓,感昔樂生燕昭之事,賦詩數首,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時人莫不知也。 及軍罷,以父老,表乞罷職歸侍。天子優之,聽帶官取給而歸。遂于射洪西山構茅宇數十間,種樹采藥以為養。嘗恨國史蕪雜,乃自漢孝武之後以迄于唐,為《後史記》。綱紀粗立,筆削未終,鐘文林府君憂,其書中廢。子昂性至孝,哀號柴毀,氣息不逮。屬本縣令段簡貪暴殘忍,聞其家有財,乃附會文法,將欲害之。子昂慌懼,使家人納錢二十萬,而簡意未已。數輿曳就吏。子昂素羸疾,又哀毀,杖不能起。外迫苛政,自度力氣,恐不能全。因命蓍自筮。卦成,仰而號曰:「天命不佑,吾其死矣!」於是遂絕。年四十二。 子昂天下大名,而不以矜人。剛果強毅,而未嘗忤物。好施輕財,而不求報。性不飲酒,至於契情會理,兀然而醉。工為文,而不好作。其立言措意,在王罷大略而已,時人不之知也。尤重交友之分,意氣一合,雖白刃不可奪也。友人趙貞固 、鳳閣舍人陸余慶、殿中侍御史畢構、監察禦史王無競、亳州長史房融、右史崔泰之、處士太原郭襲征、道人史懷一,皆篤歲寒之交。與藏用遊最久,飽於其論,故其事可得而述也。其文章散落,多得之於人口。今所存者十卷。嘗著《江上人文論》,將磅礡機化,而與造物者遊。遭家難亡之。荊州倉曹槐裡馬擇曰:「擇昔從父友王適獲陳君,欣然忘我功齡矣。榆關之役,君籌其謀,戎安累年,不接晤語。聖曆初,君歸寧舊山,有掛冠之志。予懷役南遊,遘茲歡甚,幽林清泉,醉歌弦詠,周覽所計,倏遍岷峨。予旋未幾,陳君將化。悲夫!言絕道冥,杳然若喪之幾。延陵心許,而彼已亡。天喪斯文,我恨何及! 君故人范陽盧藏用,集其遺文,為序傳,識者稱其實錄。嗚呼!陳君為不亡矣。遂為贊曰: 岷山導江,回薄萬里。浩瀚鴻溶,東注滄海。靈光氛氳,上薄紫雲。其瑰寶所育,則生異人。於戲!才可兼濟,屈而不伸。行通神明,困於庸塵。子曰:「道之將喪也,命矣夫!」 ○大唐劍南東川節度觀察處置等使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梓州刺史鮮于公為故右拾遺陳公建旌德之碑 前監察禦史趙儋撰 公諱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縣人也。其先居於潁川,五世祖方慶好道,得墨子五行秘書,白虎七變,隱于郡武東山,子孫因家焉。生高祖湯,湯為郡主簿。湯生曾祖通,通早卒。生祖辯,為郡豪傑。辯生元敬,瑰瑋倜儻,弱冠以豪俠聞。屬鄉人阻饑,一朝散粟萬斛以賑貧者而不求報。年二十二,鄉貢明經擢第,拜文林郎 。屬青龍末天后居攝,遂山棲餌朮,殆十八年,玄圖大象無不達。嘗學術擬張平子,風鑒比郭林宗。 公即文林元子也。英傑過人,強學冠世。詩可以諷,筆可以削,人罕雙全,我能兼有。年二十四,文明元年進士,射策高第。其年高宗崩于洛陽宮,靈駕將西歸於乾陵,公乃獻書闕下。天后覽其書而壯之,召見金華殿。因言伯王大略、君臣明道,拜麟台正字。由是海內詞人,靡然向風。乃謂司馬相如、揚子雲複起於岷峨之間矣。秩滿,補右衛曹。每上疏言政事,詞旨切直,因而解罷 。稍遷右拾遺。屬契丹以營州叛,建安郡王武攸宜親總戎律,特詔左補闕屬之。迨及公參謀幃幕,軍次漁陽,前軍王孝傑等鄉刺陷沒,三軍震懾,公乃進諫,感激忠義,料敵決策,請分麾下萬人以為前驅,奮不顧身,上報于建安。建安愎諫,禮謝絕之,但薯以軍曹,掌記而已。公知不合,因登薊北樓,感昔樂生、燕昭之事,賦詩而流涕。及軍罷,以父年老,表乞歸侍。至數月,文林卒。公至性純孝,遂廬墓側,杖而後起,柴毀滅性,天下之人,莫不傷歎。年四十有二,葬于射洪獨坐山。有詩十首入正聲,集十卷著於代。友人黃門侍郎盧藏用為之序,以為文章道喪五百年,得陳君焉。由是太沖之詞,紙貴天下矣。 有子二人,並進士及第。長曰光,官至膳部郎中、商州刺史。仲曰斐,曆河東、藍田、長安三尉,卒官。光有二子,其長曰易甫,監察禦史。次曰簡甫,殿中侍御史。斐生三子,長曰靈甫,次曰競甫、眾甫,皆守緒業,有名於代。 劍南東川節度使兼御史大夫梓州刺史鮮于公,自受分閫之征也,初年謀始立法,二年人富知教,三年魯變於道。乃謂幕賓曰:「陳文林散粟萬斛以賑鄉人,得非司城子罕貸而不書乎?拾遺之文,四海之內,家藏一本,得非臧文仲立歿而不朽乎?於戲!陳君道可以濟天下,而命不通於天下;才可以致堯舜,而運不合於堯舜。悲夫!昔孔文舉為鄭玄署通德門,蔡伯喈為陳寔立太丘頌,異代思賢之意也。況陳君顏、閔之行,管、樂之材,而守牧之臣久闕旌表,何哉?」爰命末學,第敘豐碑,表厥後來,是則是效。其頌曰: 有媯之後,封于陳國。根深苗長,世載明德。文林大器,質匪雕刻。學術鉤深,風鑒詣極。代公耿光,喬玄藻識。施不求報,退身自默。岷峨降靈,拾遺挺生。氣總三象,秀髮五行。才同入室,學匪獵精。明明天后,群龍效庭。矯矯長離,軒飛梁益。封章屢抗,矢陳刑辟。匪君伊順,惟麟是逆。九德未行,三命惟錫。帝命建安,遠征不伏。諮公幕畫,騁此驥足。惟王玩兵,愎諫違蔔。忠言不納,前軍欲覆。遂登薊樓,冀寫我憂。大運茫茫,天地悠悠。沙麓氣沖,太陰光流。義士養薇,人誰造周?(下有小字雙行:嗟乎!道不可合,運不可諧,遂放言於感遇,亦阮公之詠懷。已而,已而,陳公之微意在斯。)表辭右省,來歸溫凊。如何風樹,不寧不令。廬墓之側,柴毀滅性。管輅之才,管輅之命。惟國不幸,非君之病。我鮮於公,中肅恭懿,光明不融。為君頌德,穆如清風。日月運安,江漢流東。不閉其文,永昭文雄。 唐大曆六年,歲次辛亥,十月癸醜朔日建。 ○祭文 應天廣運聖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泌下辟統之九載,威加政和,風淳俗厚。冬十月,詔天下牧守修前代聖帝功臣賢士陵墓之毀圮者,斯以崇至仁而修闕典也。化為異物者尚藻飾之,縻之好爵者,則亭毒之恩可見矣。延謂權典是州,亦奉斯命。由是不俟駕而按其部,至獨坐山前,過有唐故右拾遺陳公之墳。嘻!文集之中,嘗飽其詞學志氣矣,下馬一奠,能不淒然?因賦惡詩一章以吊之。(其下雙行小字:略曰:「魂逐東流水,晝夜獨坐山。時同官及橋寄攻文者甚有繼和。)封樹茂,不勞增築而加植也。故節度使鮮于公所立旌德之碑,苔蘚親剝,文字磨滅,因征舊本,命良工重勒于石。豈祇顯此公之懿行,且欲副吾君褒賢之意雲爾。開寶戊辰歲十二月十五日。惟誠保節翊戴功臣靜江軍節度觀察留後光祿大夫檢校太傅知梓州軍事兼御史大夫上柱國太原郡開國侯食邑一千三百戶郭延謂。 ○黃門侍郎盧藏用祭陳公文 子之生也,珠圓流兮玉分潔;子之沒也,太山頹兮良木折。士林闃寂兮人物疏,門館蕭條兮賓侶絕。歎佳域之不返,辭玉階而長別。嗚呼!置酒祭子子不顧,沉聲哭子子不回。唯天道而無托,但撫心而已摧。尚饗。 ○過學堂覽文集詩(缺) ○陳伯玉文集序(盧藏用撰) 昔孔宣父以天縱之才,自衛返魯,乃刪《詩》、《書》,述《易》道,而作《春秋》。數千百年,文章粲然可觀者也。孔子歿二百歲而騷人作,於是婉麗浮侈之法行焉。漢興二百年,賈誼、馬遷圍之傑。憲章禮樂,有老成人之風。長卿、子雲之儔,瑰詭萬變,亦奇特之士也;惜其王公大人之言,溺於流辭而不顧。其後班、張、崔、蔡、曹、劉、潘、陸隋波而作,雖大雅不足,然其遺風余烈,尚有典刑。宋、齊已來,蓋憔悴逶迤,陵頹流靡。至於徐、庾,天之將喪斯文也 。後進之士,若上官儀者,繼踵而生,於是風雅之道掃地盡矣。《易》曰:「物不可以終否,故受之以泰。」道喪五百歲而得陳君。 君諱子昂,字伯玉,蜀人也。崛起江、漢,虎視函夏,卓立千古,橫制頹波,天下翕然,文質一變。非夫岷峨之精、巫廬之靈,則何以生此?故有諫諍之辭,則為政之先也;昭夷之碣,則議論之當也。國殤之文,則大雅之怨也;徐君之議,則刑禮之中也。至於感激頓挫,微顯闡幽,庶幾見變化之朕,以接乎天人之際者,則感遇之篇存焉。觀其逸足駸駸,方將摶扶搖而淩泰清,獵遺風而薄嵩嶽,吾見其進,未見其止。惜乎湮厄當世,道不偶時,委骨巴山,年志俱夭,故其文未極也。嗚呼!聰明精粹而淪剝,貪叨桀驁以顯榮。天乎!天乎!吾始未知夫天焉。 昔常與餘有忘形之契,四海之內,一人而已。良友歿矣,天其喪予。合采其遺文可存焉編而次之,凡十卷。恨不逢作者,不得列于詩人之什,悲夫!故粗論文之變而為之序。至於王霸之才,卓犖之行,則存之別傳,以繼於終篇雲耳。黃門侍郎盧藏用撰。 ○陳伯玉文集序(明張頤撰) 詩自三百篇而下,惟漢魏音韻風故猶近于古。逮夫兩晉,駸駸而變。胚胎于宋,浮靡于齊、梁,至於陳、隋極熾,而雅音幾乎熄矣。 有唐之興,文韻漸啟,雖四傑、四友稱美于時,然其流風餘韻,漸染既久,未能悉除。則天時,蜀之射洪人陳公子昂字伯玉者,一旦崛起西南,以高明之見,首唱平淡清雅之音,襲騷雅之風,力排雕鏤凡近之氣。其學博,其才高,其音節沖和,其辭旨幽遠,超軼前古,盡掃六朝弊習。譬猶砥柱立于萬頃頹波之中,陽氣勃起於重泉積陰之下,舊習為之一變,萬匯為之改觀。故李太白、韋蘇州、柳柳州相繼而起,皆踵伯玉之高風,俾後世稱仰歎慕之不暇,可謂詩人之雄矣。其文雖有六朝唐初氣味,然其奏疏數章,亦有用世之志;惜其全集世不多見,其詩文見於他集者亦甚少。今巡撫山西都禦史楊公澄,與伯玉為同邑人,得其全集于中秘,抄錄而來,重複校正,命工刊梓以傳,共若干卷。嗚呼!公之用心厚矣 。 昔韓文公文起八代之衰,名振當世。及五代之末,其集亦泯。歐陽文忠公得其集於故簏中,求補校數十年而後全,俾後人尊仰模範,力追古作而不墜者,文忠公之力也。自太白、、柳景慕伯玉,作為古風之後,至宋惟文公感興之作,風格無異,迨今又寥寥數百年矣。我朝文運大興,作者如林,會見斯集之行,有能吐辭如伯 玉,遠追盛唐之作者,未必非公振作之效也。嗚呼!公之用心,其厚矣哉! 弘治四年歲次辛亥重陽日,賜進士嘉議大夫工部右侍郎前都察院左僉都禦史翰林院修撰經筵講官兼文華殿講讀官致仕維揚張頤序。 ○陳伯玉文集後序(明楊澄撰) 文以載道,不深於道而能文者鮮矣。粵自六經刪述之後,斯文粲然,如日麗天 ,放乎如水行地,天下後世咸知宗孔氏而仰尼崧。漢唐以下,摛葩擷藻,若賈、晁、司馬、王、楊、公孫,文非不工,如大節不謹何;若宋、沈、河東,李、元、中山,文非不美,如細行有虧何!晉宋齊梁之間,馳聲翰墨,抑何紛紛!枝辭蔓說,爭尚雕巧靡麗,斯文為之掃地。悲夫!五百年來,幸而鄉先生陳公子昂伯玉者出, 氣鐘岷峨,秀毓巴水,崛起武東之下,讀書金華之椒。天性純孝,慷慨英發。以格致為實學,以踐履為實地。文與行俱一,變浮華而為雅正,續斯文統緒于垂線之餘 。觀其氣節風概,形諸感寓,翕然為海內文宗。諫止遷梓,毅然有回天之力。擢麟台正字,而昌言興明堂,建太學,與夫三事七驗八科之奏,又皆亹亹乎伊訓說命指歸。職雖屢遷衛曹參軍及左右拾遺,亦不樂為。已而言論齟齬,遂表請解組歸養,始終大節,卓冠有唐,非深於道者能之乎?奈何並途多舛,道與時違,竟殞於貪暴之手,識者不能無遺憾焉。噫嘻!豈天未欲平治天下,使不得蒙至治之澤歟?抑天喪斯文,使之遭彼荼毒歟? 或者不原其心,乃謂先生以王者之術說武后,薦珪璧于房闥,以脂澤汙漫,而諷其聾瞽,豈足以知先生濟時行道,忠愛之心進進不已哉?余忝與先生同鄉,酌余馨而起敬,想遺跡而興嗟。抱此不平,得不力為之辯于末簡,以白公道在天下,公論在人心耶? 弘治四年,歲在己亥,菊月望日,賜進士第中憲大夫奉敕巡撫山西兼提督雁門等關都察院左僉都禦史邑人楊澄序。 ○陳伯玉文集跋(清胡珽撰) 于得此書于文義堂錢步瀛。雖為明刻,而傳本絕少。伏讀四庫總目陳拾遺集提要雲「此本傳寫多訛脫,第七卷闕兩葉,據目錄尋之,《祃牙文》、《禜海文》在《文苑英華》九百九十五卷,《吊塞上翁文》在九百九十九卷,《祭孫府君文》在九百七十九卷。又送崔融等序之後,據目錄尚有《餞陳少府序》一篇,此本亦佚。《英華》卷七百十九卷有此文。今並葺補,俾成完本。《英華》八百二十二卷收子 昂《大崇福觀記》一篇,稱武士彠為太祖孝明皇帝。此集不載其目,殆偶佚脫」云云。據此則四庫未見刻本。張氏《愛日精廬書志》亦無此書名目,洵絕無僅有之秘冊矣。其傳寫本所缺之文,此本中雖未能全備,而較為少缺,異日翻刻時,亦據《英華》補足可也。咸豐四年二月,琳琅主人胡珽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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