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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回 臧致平困守廈門 孫中山討伐東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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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笑而不答。許崇智因前方緊急,告辭而去。 第三天早晨,中山令輪船向博羅前方出動,將到博羅,許崇智得報,又帶著滇軍師長楊廷培來迎接。中山見了許崇智,又問起敵軍情形,許崇智道:「剛才接到警報,說逆軍分三路來襲,李易標帶領一千多人,已到湯村,離博羅只有二十裡,陳修爵部也將趕到,雙方開火在即,想不到大元帥竟冒險到這裡來咧。」 中山獎慰了一番,又授了一些應戰機宜,兩人方始辭去。中山辦公到晚上十一點鐘,方才就寢。 古應芬等見中山休息,也悄悄退到自己臥室裡解衣而睡。正在朦朧入睡之際,忽覺有人在旁邊喊他,急忙睜開眼睛看時,原來是許崇智和團長鄧演達,因忙忙坐了起來,問許總司令有什麼要緊事這時候還來?許崇智向四面瞧了瞧,又走近一步,握著古應芬的手,悄悄說道:「大元帥已經就寢,我也不驚動他了。現在有一件要緊事,要和你說的,因為李逆易標的軍隊,已過湯村,我決定帶著各部軍隊,用全力去攻擊,一到天明,河沿兩岸,便有炮火,你務必懇請大元帥離開這裡。」 古應芬點頭道:「好,我理會得。還有別的事沒有?」 許崇智道:「還有一句話,大元帥整天勞苦,這時剛才睡下,不必去驚動他,讓他稍為休息一會,養一養神,在四點鐘左右開船也不遲,其餘也沒別的事了,我們再見罷!」 說著走了。古應芬恐怕睡著失曉,誤了時候,便坐著等到三點鐘,悄悄的走到大元帥寢室門口,只見裡面燈火很明,知道中山已在那裡辦公,想見其賢勞與治事之勤。便進去行了一個禮。中山問有什麼事?古應芬道:「十二點鐘的時候,許總司令曾來過一次,因大元帥剛才就寢,不敢驚動,臨去的時候,對應芬說:『天明就要開火,河岸兩旁,不甚安全,務請大元帥離開此地』。」 中山點頭道:「我也並非故意喜歡冒險,忘了重大的責任,只因本人不到前方,總覺心裡不大安穩,既然他這樣說,你可傳我的命令,就把船開下去罷!」 古應芬遵令辦理。大南洋輪船便順水開行,約莫過了三四裡路,忽又停留不進了。古應芬詫異,忙出去查問,方知因水淺,被擱住了。眾人想了許多法子,用了許多力量,方得繼續駛進。博羅城下的槍炮聲,已經連珠價由東南風送到耳邊來。 到了十一點鐘,輪船到了石龍,便接得兩個報告,一是博羅因兵力單薄,退守飛鵝嶺,請撥調救兵的,一是增城報告,林虎帶領大隊來攻,請求派隊救應的。中山一面電令張民達旅猛攻平山,以分博羅之敵,一面又命用飛機傳令廣州滇軍,去救增城。第二天,又接許崇智的急電道: 飛鵝嶺失守,敵已占銅鼓嶺、北嶺一帶高地,北門已被圍,城中兵力單薄,糧彈將盡,請即派隊救援。 中山見了這電報,急命撥飛機一架,飛往博羅城上巡視一周。古應芬道:「大元帥為什麼不發一個電報去?卻放飛機巡視,是什麼意思。」 中山道:「博羅待援甚急,就發電去,也未必可使守城將士,能夠相信救兵便到。如見飛機飛到,他們必疑是救兵特地教去偵察形勢的,才安心死守咧。」 中山不但人格偉大,其處事之機智,亦不易及。應芬大服。中山又道:「只有糧彈一項,卻極重要,須派差遣艦冒險送去才好。這件事,你可以去辦一辦,我再備一封親筆信,教艦長順便帶給許總司令,也可教他安心。」 古應芬遵令而去。中山寫好了信,也交給艦長帶去。差遣艦上駛以後,古應芬仍來大元帥室,中山又囑他再發電給廣州滇軍第三軍軍長蔣光亮,令他火速發兵。 一連發了幾個電報,等了一日,還不見有功靜,中山正在焦急,忽報博羅許總司令行營參謀陳翰譽,間道到石龍請見,報告軍情。中山急教傳見,問其詳細。陳翰譽道:「博羅東西北三門,都已受逆軍包圍,只有南岸還沒有敵兵,可和惠州飛鵝嶺按:飛鵝嶺蜿蜒甚長,此是惠州城外之飛鵝嶺,非博羅北門外之飛鵝嶺也。劉總司令行營通點消息。城裡糧彈兩竭,情形較昨日更是危險,如再無救應,恐怕博羅不能再守了。」 中山聽了,沉思不語,半晌,方對古應芬說道:「我已連發數電,催促援軍火速前進,措詞不為不切,為什麼只有準備的回電,卻總不見兵來?此地只滇軍有一旅人在這裡,你可曾催他前進嗎?」 古應芬道:「如何不催他?他說不曾得到軍長命令,不好前進哩。」 中山又想了一想道:「香芹!古應芬字。你可親到廣州去一趟,催促各部隊伍,火速出動,要是蔣光亮定要有餉才出發,不能馬上開拔,可先調福軍和吳鐵城的部隊,即刻到前敵去,除撥出鐵城一團,去救增城以外,其餘可俱教去救博羅,萬萬不可再誤。」 應芬領諾,即時到廣州去了。 中山教陳參謀也退下去休息,自己在辦公室裡辦一會事,又站起來走一會,這天的風雨又非常之大,船身受了風浪的擺簸,時常搖動,水勢也漸漸漲起來,潺潺作響。中山聽了,倍覺憂慮。這天晚上,也沒有好好的休息一會,只眼巴巴的望廣州的援軍到來。第二天早晨,古應芬趕回石龍覆命,中山急問接洽情形怎樣?古應芬道:「昨天四點鐘到省,在一家洋行的樓上,見到蔣軍長,他一見我,就說:『博羅的危急,我已完全知道,即使大元帥沒有命令,我的軍隊,也應趕去救應,所以我已決定在今天晚上出發,只不知道有沒有火車咧。』我聽了這話,即刻到大沙頭車站去查問,知道各軍的專車,都已預備妥當,立刻便派人去通知他。福軍和吳鐵城部,也都答應立刻出發了。」 正說間,忽報福軍前部,奉令開到,吳鐵城部已開抵增城,並另外派了幾十名馬隊來供偵察之用,軍長李福林、朱培德財政次長鄭洪年來覲。中山大喜,都即傳見。談了一會,李福林和朱培德先行辭去。中山問鄭洪年籌辦軍餉的情形,鄭洪年道:「各種財政權,都被各軍霸佔,財部已毫無收入,借債既難,費用又無從減省,近來前方軍事緊急,需餉更殷,財部雖則東西羅掘,也屬無法應付。昨天運使鄧澤如解來一萬元,因聽說行營所帶萬元,已經用完,正想提解,誰知又被蔣軍長光亮支完,連移動也不曾移動咧。」 看此一事,見蔣氏不但霸佔財權,而吸收中央固有收入之款,亦無微不至。中山聽了搖頭,想了一想,又回頭向古應芬道:「他又得了一萬元餉,曰又得者,見其得餉已非一次,既曰非得餉不來,則已得餉矣,何以又不來?見其不來,非為餉也,特託辭耳。不然,許、李各軍何以戰哉?總該出動了罷!」 鄭洪年辭去以後,等到天晚,還不見蔣光亮一兵一卒到來,那雨也越下越大,淅瀝之聲不絕。中山心頭煩悶,依然坐下,計劃軍事,因剛好看到劉震寰從惠州飛鵝嶺告急的電報,便親自草了一個複電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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