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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肅宗寶應元年


  唐肅宗寶應元年(公元762年)

  建丙月甲申,追尊靖德太子琮為奉天皇帝,妃竇氏為恭應皇后,丁酉,葬于齊陵。

  甲辰,吐蕃遣使請和。

  李光弼拔許州,擒史朝義所署潁川太守李春;朝義將史參救之,丙午,戰於城下,又破之。

  戊申,平盧節度使侯希逸於青州北渡河而會田神功、能元皓於兗州。

  租庸使元載以江、淮雖經兵荒,其民比諸道猶有資產,乃按籍舉八年租調之違負及逋逃者,計其大數而征之;擇豪吏為縣令而督之,不問負之有無,資之高下,察民有粟帛者發徒圍之,籍其所有而中分之,甚者什取八九,謂之白著。有不服者,嚴刑以威之。民有蓄穀十斛者,則重足以待命,或相聚山澤為群盜,州縣不能制。

  建卯月辛亥朔,赦天下;複以京兆為上都,河南為東都,鳳翔為西都,江陵為南都,太原為北都。

  奴剌寇成固。初,王思禮為河東節度使,資儲豐衍,贍軍之外,積米百萬斛,奏請輸五十萬斛于京師。思禮薨,管崇嗣代之,為政寬弛,信任左右,數月間,耗散殆盡,惟陳腐米萬餘斛在。上聞之,以鄧景山代之。景山至,則鉤校所出入,將士輩多有隱沒,皆懼。有裨將抵罪當死,諸將請之,不許;其弟請代兄死,亦不許;請入一馬以贖死,乃許之。諸將怒曰:「我輩曾不及一馬乎!」遂作亂,癸醜,殺景山。上以景山撫禦失所以致亂,不復推究亂者,遣使慰諭以安之。諸將請以都知兵馬使、代州刺史辛雲京為節度使。己未,以雲京為北都留守、河東節度使。雲京奏張光晟為代州刺史。

  絳州素無儲蓄,民間饑,不可賦斂,將士糧賜不充,朔方等諸道行營都統李國貞屢以狀聞;朝廷未報,軍中諮怨。突將王元振將作亂,矯令於眾曰:「來日修都統宅,各具畚鍤,待命於門。」士卒皆怒,曰:「朔方健兒豈修宅夫邪!」乙丑,元振帥其徒作亂,燒牙城門。國貞逃於獄,元振執之,置卒食於彰,曰:「食此而役其力,可乎?」國貞曰:「修宅則無之,軍食則屢奏而未報,諸君所知也。」眾欲退。元振曰:「今日之事,何必更問!都統不死,則我輩死矣。」遂拔刃殺之。鎮西、北庭行營兵屯於翼城,亦殺節度使荔非元禮,推裨將白孝德為節度使,朝廷因而授之。

  戊辰,淮西節度使王仲升與史朝義將謝欽讓戰于申州城下,為賊所虜,淮西震駭。會侯希逸、田神功、能元皓攻汴州,朝義召欽讓兵救之。

  絳州諸軍剽掠不已,朝廷憂其與太原亂軍合從連賊,非新進諸將所能鎮服,辛未,以郭子儀為汾陽王,知朔方、河中、北庭潞澤節度行營兼興平、定國等軍副元帥,發京師絹四萬匹、布五萬端、米六萬石以給絳軍。

  建辰月庚寅,子儀將行,時上不豫,群臣莫得進見。子儀請曰:「老臣受命,將死於外,不見陛下,目不瞑矣!」上召入臥內,謂曰:「河東之事,一以委卿。

  史朝義遣兵圍李抱玉於澤州,子儀發定國軍救之,乃去。

  上召山南東道節度使來瑱赴京師。瑱樂在襄陽,其將士亦愛之,乃諷所部將吏上表留之,行及鄧州,複令還鎮。荊南節度使呂諲、淮西節度使王仲升及中使往來者言:「瑱曲收眾心,恐久難制。」上乃割商、金、均、房別置觀察使,令瑱止領六州。會謝欽讓圍王仲長升于申州數月,瑱怨之,按兵不救,仲升竟敗沒。行軍司馬裴奰謀奪瑱位,密表瑱倔強難制,請以兵襲取之,上以為然。癸巳,以瑱為淮西、河南十六州節度使,外示寵任,實欲圖之。密敕以奰代瑱為襄、鄧等州防禦使。

  甲午,奴剌寇梁州,觀察使李勉棄城走,以邠州剌史河西臧希讓為山南西道節度使。丙申,黨項寇奉天。

  李輔國以求宰相不得怨蕭華。庚午,以戶部侍郎元載為京兆尹。載詣輔國固辭,輔國識其意;壬寅,以司農卿陶銳為京兆尹。輔國言蕭華專權,請罷其相,上不許。輔國固請不已,乃從之,仍引元載代華。戊申,華罷為禮部尚書,以載同平章事,領度支、轉運如故。

  建巳月庚戌朔,澤州剌史李抱玉破史朝義兵於城下。

  壬子,楚州刺史崔侁表稱,有尼真如,恍惚登天,見上帝,賜以寶玉十三枚,雲:「中國有災,以此鎮之。」群臣表賀。

  甲寅,上皇崩于神龍殿,年七十八。乙卯,遷坐於太極殿。上以寢疾,發哀於內殿,群臣發哀於太極殿。蕃官嫠面割耳者四百餘人。丙辰,命苗晉卿攝塚宰。上自仲春寢疾,聞上皇登遐,哀慕,疾轉劇,乃命太子監國。甲子,制改元;複以建寅為正月,月數皆如其舊;赦天下。

  初,張後與李輔國相表裡,專權用事,晚年,更有隙。內射生使三原程元振党于輔國。上疾篤,後召太子謂曰:「李輔國久典禁兵,制敕皆從之出,擅逼遷聖皇,其罪甚大,所忌者吾與太子。今主上彌留,輔國陰與程元振謀作亂,不可不誅。」太子泣曰:「陛下疾甚危,二人皆陛下勳舊之臣,一日不告而誅之,必致震驚,恐不能堪也。」後曰:「然則太子姑歸,吾更徐思之。」太子出,後召越王系謂曰:「太子仁弱,不能誅賊臣,汝能之乎?」對曰:「能。」系乃命內謁者監段恒俊選宦官有勇力者二百餘人,授甲于長生殿后。乙丑,後以上命召太子。

  元振知其謀,密告輔國,伏兵於陵霄門以俟之,太子至,以難告。太子曰:「必無是事。主上疾,亟召我,我豈可畏死而不赴乎!」元振曰:「社稷事大,太子必不可入。」乃以兵送太子于飛龍廄,且以甲卒守之。是夜,輔國、元振勒兵三殿,收捕越王系、段恒俊及知內侍省事朱光輝等百餘人,系之。以太子之命遷後於別殿。時上在長生殿,使者逼後下殿,並左右數十人幽于後宮,宦官宮人皆驚駭逃散。丁卯,上崩。輔國等殺後並系及兗王僴。是日,輔國始引太子素服于九仙門與宰相相見,敘上皇晏駕,拜哭,始行監國之令。戊辰,發大行皇帝喪于兩儀殿,宣遺詔。己巳,代宗即位。

  高力士遇赦還,至朗州,聞上皇崩,號慟,嘔血而卒。

  甲戌,以皇子奉節王適為天下兵馬元帥。

  李輔國恃功益橫,明謂上曰:「大家但居禁中,外事聽老奴處分。」上內不能平,以其方握禁兵,外尊禮之。乙亥,號輔國為尚父而不名,事無大小皆諮之,群臣出入皆先詣,輔國亦晏然處之。以內飛龍廄副使程元振為左監門衛將軍。知內侍省事朱光輝及內常侍啖庭瑤、山人李唐等二十餘人皆流黔中。

  初,李國貞治軍嚴,朔方將士不樂,皆思郭子儀,故王元振因之作亂。子儀至軍,元振自以為功,子儀曰:「汝臨賊境,輒害主將,若賊乘其釁,無絳州矣。吾為宰相,豈受一卒之私邪!」五月庚辰,收元振及其同謀四十人,皆殺之。辛雲京聞之,亦推按鄧景山者數十人,誅之。由是河東諸鎮率皆奉法。

  壬午,以李輔國為司空兼中書令。

  黨項寇同官、華原。

  甲申,以平盧節度使侯希逸為平盧、青、淄等六州節度使,由是青州節度有平盧之號。

  乙酉,徙奉節王適為魯王。

  庚寅,追尊上母吳妃為皇太后。

  壬辰,貶禮部尚書蕭華為峽州司馬。元載希李輔國意,以罪誣之也。

  敕乾元大小錢皆一當一,民始安之。

  史朝義自圍宋州數月,城中食盡,將陷,剌史李岑不知所為。遂城果毅開封劉昌曰:「倉中猶有麹數千斤,請屑食之;不過二十日,李太尉必救我。城東南隅最危,昌請守之。」李光弼至臨淮,諸將以朝義兵尚強,請南保揚州。光弼曰:「朝廷倚我以為安危,我複退縮,朝廷何望!且吾出其不意,賊安知吾之眾寡!」遂徑趣徐州,使兗鄆節度使田神功進擊朝義,大破之。先是,田神功既克劉展,留連揚州未還,太子賓客尚衡與左羽林大將軍殷仲卿相攻於兗、鄆,聞光弼至,憚其威名,神功遽還河南,衡、仲卿相繼入朝。

  光弼在徐州,惟軍旅之事自決之,自餘眾務,悉委判官張傪。傪吏事精敏,區處如流,諸將白事,光弼多令與傪議之,諸將事如光弼,由是軍中肅然,東夏以寧。先是,田神功起偏裨為節度使,留前使判官劉位等於幕府,神功皆平受其拜;及見光弼與傪抗禮,乃大驚,遍拜位等曰:「神功出於行伍,不知禮儀,諸君亦胡為不言,成神功之過乎!」

  丁酉,赦天下。

  立皇子益昌王邈為鄭王,延為慶王,迥為韓王。

  來瑱聞徙淮西,大懼,上言:「淮西無糧,請俟收麥而行。」又諷將吏留己。上欲姑息無事,壬寅,複以瑱為山南東道節度使。飛龍副使程元振謀奪李輔國權,密言於上,請稍加裁制。六月己未,解輔國行軍司馬及兵部尚書,餘如故,以元振代判元帥行軍司馬,仍遷輔國出居外第。於是道路相賀。輔國始懼,上表遜位。辛酉,罷輔國兼中書令,進爵博陸王。輔國入謝,憤咽而言曰:「老奴事郎君不了,請歸地下事先帝!」上猶慰諭而遣之。

  壬戌,以兵部侍郎嚴武為西川節度使。

  襄鄧防禦使裴穀屯穀城,既得密敕,即帥麾下二千人沿漢趣襄陽;己巳,陳于谷水北。瑱以兵逆之,問其所以來,對曰:「尚書不不受朝命,故來。若受代,謹當釋兵。」瑱曰:「吾已蒙恩,複留鎮此,何受代之有!」因取敕及告身示之,瑱驚惑。瑱與副使薛南陽縱兵夾擊,大破之,追擒奰于申口,送京師;賜死。

  乙亥,以通州刺史劉晏為戶部侍郎兼京兆尹,充度支、轉運、鹽鐵、鑄錢等使。

  秋七月壬辰,以郭子儀都知朔方、河東、北庭、潞、儀、澤、沁、陳、鄭等節度行營及興平等軍副元帥。

  癸巳,劍南兵馬使徐知道反,以兵守要害,拒嚴武,武不得進。

  八月,桂州刺史刑濟討西原賊帥吳功曹等,平之。

  己未,徐知道為其將李忠勇所殺,劍南悉平。

  乙丑,山南東道節度使瑱入朝謝罪,上優待之。

  己巳,郭子儀自河東入朝。時程元振用事,忌子儀功高任重,數譖之於上。子儀不自安,表請解副元帥、節度使。上慰撫之,子儀遂留京師。

  台州賊帥袁晁攻陷浙東諸州,改元寶勝;民疲於賦斂者多歸之。李光弼遣兵擊晁於衢州,破之。

  乙亥,徙魯王適為雍王。

  九月庚辰,以來瑱為兵部尚書、同平章事、知山南東道節度使。

  乙未,加程元振驃騎大將軍兼內侍監。

  左僕射裴冕為山陵使,議事有與程元振相違者,丙申,貶冕施州刺史。

  上遣中使劉清潭使于回紇,修舊好,且徵兵討史朝義。清潭至其庭,回紇登裡可汗已為朝義所誘,雲「唐室繼有大喪,今中原無主,可汗宜速來共收其府庫。」可汗信之。清潭致敕書曰:「先帝雖棄天下,今上繼統,乃昔日廣平王,與葉護共收兩京者也。」回紇業已起兵至三城,見州、縣皆為丘墟,有輕唐之志,乃困辱清潭。清潭遣使言狀,且曰:「回紇舉國十萬眾至矣!」京師大駭。上遣殿中監藥子昂往勞之于忻州南。初,毘伽闕可汗為登裡求婚,肅宗以僕固懷恩女妻之,為登裡可敦,可汗請與懷恩相見,懷恩時在汾州,上令往見之,懷恩為可汗言唐家恩信不可負,可汗悅,遣使上表,請助國討朝義。可汗欲自蒲關入,由沙苑出潼關東向,藥子昂說之曰:「關中數遭兵荒,州縣蕭條,無以供擬,恐可汗失望;賊兵盡在洛陽,請自土門略邢、洺、懷、衛而南,得其資財以充軍裝。」可汗不從;又請「自太行南下據河陰,扼賊咽喉」,亦不從;又請「自陝州大陽津渡河,食太原倉粟,與諸道俱進」,乃從之。

  袁晁陷信州。

  冬十月,袁晁陷溫州、明州。

  以雍王適為天下兵馬元帥。辛酉,辭行,以兼禦史中丞藥子昂、魏琚為左、右廂兵馬使,以中書舍人韋少華為判官,給事中李進為行軍司馬,會諸道節度使及回紇于陝州,進討史朝義。上欲以郭子儀為適副,程元振、魚朝恩等沮之而止。加朔方節度使僕固懷恩同平章事兼絳州刺史,領諸軍節度行營以副適。

  上在東宮,以李輔國專橫,心甚不平,及嗣位,以輔國有殺張後之功,不欲顯誅之。壬戌夜,盜入其第,竊輔國之首及一臂而去。敕有司捕盜,遣中使存問其家,為刻木首葬之,仍贈太傅。

  丙寅,上命僕固懷恩與母、妻俱詣行營。

  雍王適至陝州,回紇可汗屯于河北,適與僚屬從數十騎往見之。可汗責適不拜舞,藥子昂對以禮不當然。回紇將軍車鼻曰:「唐天子與可汗約為兄弟,可汗于雍王,叔父也,何得不拜舞」子昂曰:「雍王,天子長子,今為元帥。安有中國儲君向外國可汗拜舞乎!」且兩宮在殯,不應舞蹈。」力爭久之,車鼻遂引子昂、魏琚、韋少華、李進各鞭一百,以適年少未諳事,遣歸營。琚、少華一夕而死。

  戊辰,諸軍發陝州,僕固懷恩與回紇左殺為前鋒,陝西節度使郭英乂、神策觀軍容使魚朝恩為殿,自澠池入;潞澤節度使李抱玉自河陽入;河南等道副元帥李光弼自陳留入;雍王留陝州。辛未,懷恩等軍於同軌。

  史朝義聞官軍將至,謀于諸將。阿史那承慶曰:「唐若獨與漢兵來,宜悉眾與戰;若與回紇俱來,其鋒不可當,宜退守河陽以避之。」朝義不從。壬申,官軍至洛陽北郊,分兵取懷州;癸酉,拔之。乙亥,官軍陳于橫水。賊眾數萬,立柵自固,懷恩陳于西原以當之。遣驍騎及回紇並南山出柵東北,表裡合擊,大破之。朝義悉其精兵十萬救之,陳於昭覺寺,官軍驟擊之,殺傷甚眾,而賊陳不動;魚朝恩遣射生五百人力戰,賊雖多死者,陳亦如初。鎮西節度使馬璘曰:「事急矣!」遂單騎奮擊,奪賊兩牌,突入萬眾中。賊左右披靡,大軍乘之而入,賊眾大敗;轉戰於石榴園、老君廟,賊又敗;人馬相蹂踐,填尚書谷,斬首六萬級,捕虜二萬人,朝義將輕騎數百東走。懷恩進克東京及河陽城,獲其中書令許叔冀、王伷等,制釋之。懷恩留回紇可汗營于河陽,使其子右廂兵馬使瑒及朔方兵馬使高輔成帥步騎萬餘乘勝逐朝義,至鄭州,再戰皆捷。朝義至汴州,其陳留節度使張獻誠閉門拒之;朝義奔濮州,獻誠開門出降。

  回紇入東京,肆行殺略,死者萬計,火累旬不滅。朔方、神策軍亦以東京、鄭、汴、汝州皆為賊境,所過虜掠,三月乃已,比屋蕩盡,士民皆衣紙。回紇悉置所掠寶貨于河陽,留其將安恪守之。

  十一月丁醜,露布至京師。

  朝義自濮州北渡河,懷恩進攻滑州,拔之,追敗朝義于衛州。朝義睢陽節度使田承嗣等將兵四萬餘人與朝義合,複來拒戰;僕固瑒擊破之,長驅至昌樂東。朝義帥魏州兵來戰,又敗走。於是鄴郡節度使薛嵩以相、衛、洺、邢四州降于陳鄭、澤潞節度使李抱玉,恒陽節度使張忠志以恒、趙、深、定、易五州降于河東節度使辛雲京。嵩,楚玉之子也。抱玉等已進軍入其營,按其部伍,嵩等皆受代;居無何,僕固懷恩皆令複位。由是抱玉、雲京疑懷恩有貳心,各表言之,朝廷密為之備;懷恩亦上疏自理,上慰勉之。辛巳,制:「東京及河南、北受偽官者,一切不問。」

  己醜,以戶部侍郎劉晏兼河南道水陸轉運都使。

  丁酉,以張忠志為成德軍節度使,統恒、趙、深、定、易五州,賜姓李,名寶臣。初,辛雲京引兵將出井陘,常山裨將王武俊說寶臣曰:「今河東兵精銳,出境遠鬥,不可敵也。且吾以寡當眾,以曲遇直,戰則必離,守則必潰,公其圖之。」寶臣乃撤守備,舉五州來降。及複為節度使,以武俊之策為善,擢為先鋒兵馬使。武俊,本契丹也,初名沿諾幹。

  郭子儀以僕固懷恩有平河朔功,請以副元帥讓之。己亥,以懷恩為河北副元帥,加左僕射兼中書令、單于、鎮北大都護、朔方節度使。

  史朝義走至貝州,與其大將薛忠義等兩節度合,僕固瑒追之至臨清。朝義自衡水引兵三萬還攻之,瑒設伏擊走之。回紇又至,官軍益振,遂逐之;大戰于下博東南,賊大敗,積屍擁流而下,朝義奔莫州。懷恩都知兵馬使薛兼訓、兵馬使郝庭玉與田神功、辛雲京會於下博,進圍朝義于莫州,青淄節度使侯希逸繼至。

  十二月庚申,初以太祖配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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