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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帝泰始二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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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壬辰,以山陽王休祐為荊州刺史。 癸巳,解嚴,大赦。 庚子,司徒休仁至尋陽,遣吳喜、張興世向荊州,沈懷明向郢州,劉亮及甯朔將軍南陽張敬兒向雍州,孫超之向湘州,沈思仁、任農夫向豫章,平定餘寇。 劉胡逃至石城,捕得,斬之。郢州行事張沈變形為沙門,潛走,追獲,殺之。荊州行事劉道憲聞濃湖平,散兵,遣使歸罪。荊州治中宗景等勒兵入城,殺道憲,執臨海王子頊以降。孔道存知尋陽已平,遣使請降;尋聞柳世隆、劉亮當至,眾悉逃潰,道存及三子皆自殺。上以何慧文才兼將吏,使吳喜宣旨赦之。慧文曰:「既陷逆節,手害忠義,何面見天下之士!」遂自殺。安陸王子綏、臨海王子頊、邵陵王子無並賜死,劉順及餘黨在荊州者皆伏誅。詔追贈諸死節之臣,及封賞有功者各有差。 己酉,魏初立郡學,置博士、助教、生員,從中書令高允、相州刺史李訢之請也。訢,崇之子也。 上既誅晉安王子勳等,待世祖諸子猶如平日。司徒休仁還自尋陽,言於上曰:「松滋侯兄弟尚在,將來非社稷計,宜早為之所。」冬十月乙卯,松滋侯子房、永嘉王子仁、始安王子真、淮南王子孟、南平王子產、廬陵王子輿、子趨、子期、東平王子嗣、子悅並賜死,及鎮北諮議參軍路休之、司徒從事中郎路茂之、兗州刺史劉祗、中書舍人嚴龍皆坐誅。世祖二十八子於此盡矣。祗,義欣之子也。 劉勔圍壽陽,垣閎攻合肥,俱未下。勔患之,召諸將會議。馬隊主王廣之曰:「得將軍所乘馬,判能平合肥。」幢主皇甫肅怒曰:「廣之敢奪節下馬,可斬!」勔笑曰:「觀其意,必能立功。」即推鞍下馬與之。廣之往攻合肥,三日,克之;薛道標突圍奔淮西歸常珍奇,勔擢廣之為軍主。廣之謂肅曰:「節下若從卿言,何以平賊!卿不賞才,乃至於此!」肅有學術,及勔卒,更依廣之,廣之薦于齊世祖為東海太守。 沈靈寶自廬江引兵攻晉熙,晉熙太守閻湛之棄城走。 徐州刺史薛安都、益州刺蕭惠開、梁州刺史柳元怙、兗州刺史畢眾敬、豫章太守殷孚、汝南太守常珍奇,並遣使乞降。上以南方已平,欲示威淮北,乙亥,命鎮軍將軍張永、中領軍沈攸之將甲士五萬迎薛安都。蔡興宗曰:「安都歸順,此誠非虛,正須單使尺書。今以重兵迎之,勢必疑懼;或能招引北虜,為患方深。若以叛臣罪重,不可不誅,則向之所宥亦已多矣。況安都外據大鎮,密邇邊陲,地險兵強,攻圍難克,考之國計,尤宜馴養;如其外叛,將為朝廷旰食之憂。」上不從,謂征北司馬行南徐州事蕭道成曰:「吾今因此北討,卿意以為何如?」對曰:「安都狡猾有餘,今以兵逼之,恐非國之利。」上曰:「諸軍猛銳,何往不克!卿勿多言!」安都聞大兵北上,懼,遣使乞降于魏,常珍奇亦以懸瓠降魏,皆請兵自救。 戊寅,立皇子昱為太子。 薛安都以其子為質于魏,魏遣鎮東大將軍代人尉元、鎮東將軍魏郡孔伯恭等帥騎一萬出東道,救彭城;鎮西大將軍西河公石、都督荊、豫、南雍州諸軍事張窮奇出西道,救懸瓠。以安都為都督徐、雍等五州諸軍事、鎮南大將軍、徐州刺史、河東公;常珍奇為平南將軍、豫州刺史、河內公。 兗州刺史申纂詐降于魏,尉元受之,而陰為之備。魏帥至無鹽,纂閉門拒守。 薛安都之召魏兵也,畢眾敬不與之同,遣使來請降;上以眾敬為兗州刺史。眾敬子元賓在建康,先坐它罪誅。眾敬聞之,怒,拔刀斫柱曰:「吾皓首唯一子,不能全,安用獨生!」 十一月壬子,魏師至瑕丘,眾敬請降于魏。尉元遣部將先據其城,眾敬悔恨,數日不食。元長驅而進,十二月己未,軍於秺。 西河公石至上蔡,常珍奇帥文武出迎。石欲頓軍汝,北即入城,中書博士鄭羲曰:「今珍奇雖來,意未可量。不如直入其城,奪其管籥,據有府庫,制其腹心,策之全者也。」石遂策馬入城,因置酒嬉戲。羲曰:「觀珍奇之色甚不平,不可不為之力求。」乃嚴兵設備。其夕,珍奇使人燒府屋,欲為變,以石有備而止。羲,豁之曾孫也。 淮西七郡民多不願屬魏,連營南奔。魏遣建安王陸馛宣慰新附民;有陷軍為奴婢者,馛悉免之,新民乃悅。 乙丑,詔坐依附尋陽削官爵禁錮者,皆從原蕩,隨才銓用。 劉勔圍壽陽,自首春至於末冬,內攻外禦,戰無不捷,以寬厚得將士心。尋陽既平,上使中書為詔諭殷琰,蔡興宗曰:「天下既定,是琰思過之日。陛下宜賜手詔數行以相慰引。今直中書為詔,彼必疑謂非真,非所以速清方難也。」不從。琰得詔,謂劉輒詐為之,不敢降。杜叔寶閉絕尋陽敗問,有傳者即殺之,守備益固。凡有降者,上輒送壽陽城下,使與城中人語,由是眾情離沮。 琰欲請降于魏,主簿譙郡夏侯詳說琰曰:「今日之舉,本效忠節。若社稷有奉,便當歸身朝廷,何可北面左衽乎!且今魏軍近在淮次,官軍未測吾之去就,若遣使歸款,必厚相慰納,豈止免罪而已。」琰乃使詳出見劉勔」詳說勔曰:「今城中士民知困而猶固守者,畏將軍之誅,皆欲自歸於魏。願將軍緩而赦之。則莫不相帥而至矣。」勔許諾,使詳至城下,呼城中人,諭以勔意。丙寅,琰帥將佐面縛出降,勔悉加慰撫,不戮一人。入城,約勒將士,士民貲財,秋毫無所失,壽陽人大悅。魏兵至師水,將救壽陽;聞琰已降,乃掠義陽數千人而去。久之,琰複仕至少府而卒。 蕭惠開在益州,多任刑誅,蜀人猜怨。聞費欣壽敗沒,程法度不得前,於是晉原一郡反,諸郡皆應之,合兵圍成都。城中東兵不過二千,惠開悉遣蜀人出,獨與東兵拒守。蜀人聞尋陽已平,爭欲屠城,眾至十餘萬人。惠開每遣兵出戰,未嘗不捷。 上遣其弟惠基自陸道使成都,赦惠開罪。惠基至涪,蜀人遏留惠基,不聽進。惠基帥部曲擊之,斬其渠帥,然後得前。惠開奉旨歸降,城圍得解。 上遣惠開宗人寶首自水道慰勞益州。寶首欲以平蜀為己功,更獎說蜀人,使攻惠開。於是處處蜂起,凡諸離散者一時還合,與寶首進逼成都,眾號二十萬。惠開欲擊之,將佐皆曰:「今慰勞使至而拒之,何以自明?」惠開曰:「今表啟路絕,不戰則何以得通使京師?」乃遣宋甯太守蕭惠訓等將萬兵與戰,大破之,生擒寶首,囚于成都,遣使言狀。上使執送寶首,召惠開還建康。既至,上問以舉兵狀。惠開曰:「臣唯知逆順,不識天命;且非臣不亂,非臣不平。」上釋之。 是歲,僑立兗州,治淮陰;徐州治鐘離;青、冀二州共一刺史,治郁洲,鬱洲在海中,周數百里,累石為城,高八九尺,虛置郡縣,荒民無幾。 張永、沈攸之進兵逼彭城,軍於下礚,分遣羽林監王穆之將卒五千守輜重于武原。 魏尉元至彭城,薛安都出迎。元遣李璨與安都先入城,收其管籥;別遣孔伯恭以精甲二千安撫內外,然後入。其夜,張永攻南門,不克而退。 元不禮于薛安都,安都悔降,複謀叛魏;元知之,不果發。安都重賂元等,委罪于女婿裴祖隆而殺之。元使李璨與安都守彭城,自將兵擊張永,絕其糧道,又破王穆之于武原。穆之帥餘眾就永,元進攻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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