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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建安五年


  漢獻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

  春正月,董承謀泄;壬子,曹操殺承及王服、種輯,皆夷三族。操欲自討劉備,諸將皆曰:「與公爭天下者,袁紹也,今紹方來而棄之東,紹乘人後,若何?」操曰:「劉備,人傑也,今不擊,必為後患。」郭嘉曰:「紹性遲而多疑,來必不速。備新起,眾心未附,急擊之,必敗。」操師遂東。冀州別駕田豐說袁紹曰:「曹操與劉備連兵,未可卒解。公舉軍而襲其後,可一往而定。」紹辭以子疾,未得行。豐舉杖擊地曰:「嗟乎!遭難遇之時,而以嬰兒病失其會,惜哉,事去矣!」曹操擊劉備,破之,獲其妻子;進拔下邳,禽關羽;又擊昌豨,破之。備奔青州,因袁譚以歸袁紹。紹聞備至,去鄴二百里迎之,駐月餘,所亡士卒稍稍歸之。

  曹操還軍官渡,紹乃議攻許,田豐曰:「曹操既破劉備,則許下非複空虛。且操善用兵,變化無方,眾雖少,未可輕也,今不如以久持之。將軍據山河之固,擁四州之眾,外結英雄,內修農戰,然後簡其精銳,分為奇兵,乘虛迭出以擾河南,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敵疲於奔命,民不得安業,我未勞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克也。今釋廟勝之策而決成敗于一戰,若不如志,悔無及也。」紹不從。豐強諫忤紹,紹以為沮眾,械系之。於是移檄州郡,數操罪惡。二月,進軍黎陽。沮授臨行,會其宗族,散資財以與之曰:「勢存則威無不加,勢亡則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馬不敵,君何懼焉?」授曰:「以曹操之明略,又挾天子以為資,我雖克伯珪,眾實疲敝,而主驕將忲,軍之破敗,在此舉矣。揚雄有言:『六國蚩蚩,為嬴弱姬。』其今之謂乎!」

  振威將軍程昱以七百兵守鄄城。曹操欲益昱兵二千,昱不肯,曰:「袁紹擁十萬眾,自以所向無前,今見昱少兵,必輕易,不來攻。若益昱兵,過則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兩損其勢,願公無疑。」紹聞昱兵少,果不往,操謂賈詡曰:「程昱之膽,過於賁、育矣!」

  袁紹遣其將顏良攻東郡太守劉延于白馬,沮授曰:「良性促狹,雖驍勇,不可獨任。」紹不聽。夏四月,曹操北救劉延。荀攸曰:「今兵少不敵,必分其勢乃可。公到延津,若將渡兵向其後者,紹必西應之,然後輕兵襲白馬,掩其不備,顏良可禽也。」操從之,紹聞兵渡,即分兵西邀之。操乃引軍兼行趣白馬,未至十餘裡,良大驚,來逆戰。操使張遼、關羽先登擊之。羽望見良麾蓋,策馬刺良於萬眾之中,斬其首而還,紹軍莫能當者。遂解白馬之圍,徙其民,循河而西。紹渡河追之,沮授諫曰:「勝負變化,不可不詳。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獲,還迎不晚,設其有難,眾弗可還。」紹弗從。授臨濟歎曰:「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遂以疾辭。紹不許而意恨之,複省其所部並屬郭圖。紹軍至延津南,操勒兵駐營南阪下,使登壘望之,曰:「可五六百騎。」有頃,複白:「騎稍多,步兵不可勝數。」操曰:「勿複白。」令騎解鞍放馬。是時,白馬輜重就道,諸將以為敵騎多,不如還保營。荀攸曰:「此所以餌敵,如何去之!」操顧攸而笑。紹騎將文醜與劉備將五六千騎前後至。諸將複白:「可上馬。」操曰:「未也。」有頃,騎至稍多,或分趣輜重。操曰:「可矣!」乃皆上馬。時騎不滿六百,遂縱兵擊,大破之,斬醜。醜與顏良,皆紹名將也,再戰,悉禽之,紹軍奪氣。

  初,操壯關羽之為人,而察其心神無久留之意,使張遼以其情問之,羽歎曰:「吾極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劉將軍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終不留,要當立效以報曹公乃去耳。」遼以羽言報操,操義之,及羽殺顏良,操知其必去,重加賞賜。羽盡封其所賜,拜書告辭,而奔劉備于袁軍。左右欲追之,操曰:「彼各為其主,勿追也。」

  操還軍官渡,閻柔遣使詣操,操以柔為烏桓校尉。鮮于輔身見操於官渡,操以輔為右度遼將軍,還鎮幽土。

  廣陵太守陳登治射陽,孫策西擊黃祖,登誘嚴白虎餘黨,圖為後害,策還擊登,軍到丹徒,須待運糧。初,策殺吳郡太守許貢,貢奴客潛民間,欲為貢報仇。策性好獵,數出驅馳,所乘馬精駿,從騎絕不能及,卒遇貢客三人,射策中頰,後騎尋至,皆刺殺之。策創甚,召張昭等謂曰:「中國方亂,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足以觀成敗,公等善相吾弟!」呼權,佩以印綬,謂曰:「舉江東之眾,決機于兩陳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丙年,策卒,時年二十六。權悲號,未視事,張昭曰:「孝廉,此甯哭時邪!」乃改易權服,扶令上馬,使出巡軍。昭率僚屬,上表朝廷,下移屬城,中外將校,各令奉職,周瑜自巴丘將兵赴喪,遂留吳,以中護軍與張昭共掌眾事。時策雖有會稽、吳郡、丹楊、豫章、廬江、廬陵,然深險之地,猶未盡從,流寓之士,皆以安危去就為意,未有君臣之固,而張昭、周瑜等謂權可與共成大業,遂委心而服事焉。

  秋七月,立皇子馮為南陽王;壬午,馮薨。

  汝南黃巾劉辟等叛曹操應袁紹,紹遣劉備將兵助辟,郡縣多應之。紹遣使拜陽安都尉李通為征南將軍,劉表亦陰招之,通皆拒焉。或勸通從紹,通按劍叱之曰:「曹公明哲,必定天下;紹雖強盛,終為之虜耳。吾以死不貳。」即斬紹使,送印綬詣操。通急錄戶調,朗陵長趙儼見通曰:「方今諸郡並叛,獨陽安懷附,複趣收其綿絹,小人樂亂,無乃不可乎?」通曰:「公與袁紹相持甚急,左右郡縣背叛乃爾,若綿絹不調送,觀聽者必謂我顧望,有所須待也。」儼曰:「誠亦如君慮,然當權其輕重。小緩調,當為君釋此患。」乃書與荀彧曰:「今陽安郡百姓困窮,鄰城並叛,易用傾蕩,乃一方安危之機也。且此郡人執守忠節,在險不貳,以為國家宜垂慰撫。而更急斂綿絹,何以勸善!」彧即白操,悉以綿絹還民,上下歡喜,郡內遂安。通擊群賊瞿恭等,皆破之。遂定淮、汝之地。時操制新科,下州郡,頗增嚴峻,而調綿絹方急。長廣太守何夔言於操曰:「先王辨九服之賦以殊遠近,制三典之刑以平治亂。愚以為此郡宜依遠域新邦之典,其民間小事,使長吏臨時隨宜,上不背正法,下以順百姓之心。比及三年,民安其業,然後乃可齊之以法也。」操從之。

  劉備略汝、潁之間,自許以南,吏民不安,曹操患之。曹仁曰:「南方以大軍方有目前急,其勢不能相救,劉備以強兵臨之,其背叛故宜也。備新將紹兵,未能得其用,擊之,可破也。」操乃使仁將騎擊備,破走之,盡複收諸叛縣而還。備還至紹軍,陰欲離紹,乃說紹南連劉表。紹遣備將本兵複至汝南,與賊龔都等合,眾數千人。曹操遣將蔡楊擊之,為備所殺。

  袁紹軍陽武,沮授說紹曰:「北兵雖眾而勁果不及南,南軍穀少而資儲不如北;南幸于急戰,北利在緩師。宜徐持久,曠以日月。」紹不從。

  八月,紹進營稍前,依沙塠為屯,東西數十裡。操亦分營與相當。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曹操出兵與袁紹戰,不勝,複還,堅壁。紹為高櫓,起土山,射營中,營中皆蒙楯而行。操乃為霹靂車,發石以擊紹樓,皆破,紹複為地道攻操,操輒於內為長塹以拒之。操眾少糧盡,士卒疲乏,百姓困于征賦,多叛歸紹者,操患之,與荀彧書,議欲還許,以致紹師。彧報曰:「紹悉眾聚官渡,欲與公決勝敗。公以至弱當至強,若不能制,必為所乘,是天下之大機也。且紹,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輔以大順,何向而不濟!今穀食雖少,未若楚、漢在滎陽、成皋間也。是時劉、項莫肯先退者,以為先退則勢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眾,畫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進,已半年矣。情見勢竭,必將有變。此用奇之時,不可失也。」操從之,乃堅壁持之。操見運者,撫之曰:「卻十五日為汝破紹,不復勞汝矣。」紹運谷車數千乘至官渡。荀攸言於操曰:「紹運車旦暮至,其將韓猛銳而輕敵。擊,可破也!」操曰:「誰可使者?」攸曰:「徐晃可。」乃遣偏將軍河東徐晃與史渙邀擊猛,破走之,燒其輜重。

  冬十月,紹複遣車運穀,使其將淳於瓊等將兵萬餘人送人,宿紹營北四十裡。沮授說紹:「可遣蔣奇別為支軍於表,以絕曹操之鈔。」紹不從。許攸曰:「曹操兵少而悉師拒我,許下餘守,勢必空弱。若分遣輕軍,星行掩襲,許可拔也。許拔,則奉迎天子以討操,操成禽矣。如其未潰,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紹不從,曰:「吾要當先取操。」會攸家犯法,審配收系之,攸怒,遂奔操。操聞攸來,跣出迎之,撫掌笑曰:「子卿遠來,吾事濟矣!」既入坐,謂操曰:「袁氏軍盛,何以待之?今有幾糧乎?」操曰:「尚可支一歲。」攸曰:「無是,更言之!」

  又曰:「可支半歲。」攸曰:「足下不欲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實也!」操曰:「向言戲之耳。其實可一月,為之奈何?」攸曰:「公孤軍獨守,外無救援而糧穀已盡,此危急之日也。袁氏輜重萬餘乘,在故市、烏巢,屯軍無嚴備,若以輕兵襲之,不意而至,燔其積聚,不過三日,袁氏自敗也。」

  操大喜,乃留曹洪、荀攸守營,自將步騎五千人,皆用袁軍旗幟,銜枚縛馬口,夜從間道出,人抱束薪,所曆道有問者,語之曰:「袁公恐曹操鈔略後軍,遣軍以益備。」聞者信以為然,皆自若。既至,圍屯,大放火,營中驚亂。會明,瓊等望見操兵少,出陳門外,操急擊之,瓊退保營,操遂攻之。紹聞操擊瓊,謂其子譚曰:「就操破瓊,吾拔其營,彼固無所歸矣!」乃使其將高覽、張郃等攻操營。郃曰:「曹公精兵往,必破瓊等,瓊等破,則事去矣,請先往救之。」郭圖固請攻操營。郃曰:「曹公營固,攻之必不拔。若瓊等見禽,吾屬盡為虜矣。」紹但遣輕騎救瓊,而以重兵攻操營,不能下。紹騎至烏巢,操左右或言:「賊騎稍近,請分兵拒之。」操怒曰:「賊在背後,乃白!」士卒皆殊死戰,遂大破之,斬瓊等,盡燔其糧穀,殺士卒千餘人,皆取其鼻,牛馬割脣舌,以示紹軍,紹軍將士皆恟懼。郭圖慚其計之失,複譖張郃於紹曰:「郃快軍敗。」郃忿懼,遂與高覽焚攻具,詣操營降。曹洪疑,不敢受,荀攸曰:「郃計畫不用,怒而來奔,君有何疑!」乃受之。於是紹軍驚擾,大潰,紹及譚等幅巾乘馬,與八百騎渡河。操追之不及,盡收其輜重、圖書、珍寶。餘眾降者,操盡坑之,前後所殺七萬餘人。沮授不及紹渡,為操軍所執,乃大呼曰:「授不降也,為所執耳!」操與之有舊,迎謂曰:「分野殊異,遂用圮絕,不圖今日乃相禽也!」授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見禽。」操曰:「本初無謀,不相用計,今喪亂未定,方當與君圖之。」授曰:「叔父、母弟,縣命袁氏,若蒙公靈,速死為福。」操歎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尋謀歸袁氏,操乃殺之。操收紹書中,得許下及軍中人書,皆焚之,曰:「當紹之強,孤猶不能自保,況眾人乎!」

  冀州城邑多降於操。袁紹走至黎陽北岸,入其將軍蔣義渠營,把其手曰:「孤以首領相付矣!」義渠避帳而處之,使宣號令。眾聞紹在,稍複歸之。或謂田豐曰:「君必見重矣。」豐曰:「公貌寬而內忌,不亮吾忠,而吾數以至言迕之,若勝而喜,猶能赦我,今戰敗而恚,內忌將發,吾不望生。」紹軍士皆拊膺泣曰:「向令田豐在此,必不至於敗。」紹謂逄紀曰:「冀州諸人聞吾軍敗,皆當念吾,惟田別駕前諫止吾,與眾不同,吾亦慚之。」紀曰:「豐聞將軍之退,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紹於是謂僚屬曰:「吾不用田豐言,果為所笑。」遂殺之。初,曹操聞豐不從戎,喜曰:「紹必敗矣。」及紹奔遁,複曰:「向使紹用其別駕計,尚未可知也。」審配二子為操所禽,紹將孟岱言於紹曰:「配在位專政,族大兵強,且二子在南,必懷反計。」郭圖、辛評亦以為然。紹遂以岱為監軍,代配守鄴。護軍逄紀素與配不睦,紹以問之,紀曰:「配天性烈直,每慕古人之節,必不以二子在南為不義也。願公勿疑。」紹曰:「君不惡之邪?」紀曰:「先所爭者,私情也;今所陳者,國事也。」紹曰:「善!」乃不廢配,配由是更與紀親。冀州城邑叛紹者,紹稍複擊定之。紹為人寬雅,有局度,喜怒不形於色,而性矜愎自高,短於從善,故至於敗。

  冬十月辛亥,有星孛于大樑。

  廬江太守李術攻殺揚州刺史嚴象,廬江梅乾、雷緒、陳蘭等各聚眾數萬在江淮間。曹操表沛國劉馥為揚州刺史。時揚州獨有九江,馥單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招懷乾、緒等,皆貢獻相繼。數年中,恩化大行,流民歸者以萬數。於是廣屯田,興陂堨;官民有畜,乃聚諸生,立學校;又高為城壘,多積木石,以修戰守之備。

  曹操聞孫策死,欲因喪伐之。侍御史張紘諫曰:「乘人之喪,既非古義,若其不克,成仇棄好,不如因而厚之。」操即表權為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操欲令紘輔權內附,及以紘為會稽東部都尉。紘至吳,太夫人以權年少,委紘與張昭共輔之。紘惟補察,知無不為。太夫人問揚武都尉會稽董襲曰:「江東可保不?」襲曰:「江東有山川之固,而討逆明府恩德在民,討虜承基,大小用命,張昭秉眾事,襲等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時也,萬無所憂。」權遺張紘之部,或以紘本受北任,嫌其志趣不止于此,權不以介意。

  魯肅將北還,周瑜止之,因薦肅于權曰:「肅才宜佐時,當廣求其比以成功業。」權即見肅,與語,悅之。賓退,獨引肅合榻對飲,曰:「今漢室傾危,孤思有桓、文之功,君何以佐之?」肅曰:「昔高帝欲尊事義帝而不獲者,以項羽為害也。今之曹操,猶昔項羽,將軍何由得為桓、文乎!肅竊料之,漢室不可復興,曹操不可卒除,為將軍計,惟有保守江東以觀天下之釁耳。若因北方多務,剿除黃祖,進伐劉表,竟長江所極,據而有之,此王業也。」權曰:「今盡力一方,冀以輔漢耳,此言非所及也。」張昭毀肅年少粗疏,權益貴重之,賞賜儲偫,富擬其舊。

  權料諸小將兵少而用薄者,併合之。別部司馬汝南呂蒙,軍容鮮整,士卒練習。權大悅,增其兵,寵任之。功曹駱統勸權尊賢接士,勤求損益,饗賜之日,人人別進,問其燥濕,加以密意,誘諭使言,察其志趣。權納用焉。統,俊之子也。廬陵太守孫輔恐權不能保江東,陰遣人齎書呼曹操。行人以告,權悉斬輔親近,分其部曲,徙輔置東。曹操表徵華歆為議郎、參司空軍事。廬江太守李術不肯事權,而多納其亡叛。權以狀白曹操曰:「嚴刺史昔為公所用,而李術害之,肆其無道,宜速誅滅。今術必複詭說求救。明公居阿衡之任,海內所瞻,願敕執事,勿複聽受。」因舉兵攻術於皖城。術求救於操,操不救。遂屠其城,梟術首。徙其部曲二萬餘人。

  劉表攻張羨,連年不下。曹操方與袁紹相拒,未暇救之。羨病死,長沙複立其子懌。表攻懌及零、桂,皆平之。於是表地方數千里,帶甲十餘萬,遂不供職貢,郊祀天地,居處服用,僭擬乘輿焉。

  張魯以劉璋暗懦,不復承順,襲別部司馬張修,殺之而並其眾。璋怒,殺魯母及弟,魯遂據漢中,與璋為敵。璋遣中郎將龐羲擊之,不克。璋以羲為巴郡太守,屯閬中以禦魯。羲輒召漢昌賨民為兵,或構羲於璋,璋疑之。趙韙數諫不從,亦恚恨。初,南陽、三輔民流入益州者數萬家,劉焉悉收以為兵,名曰東州兵。璋性寬柔,無威略,東州人侵暴舊民,璋不能禁。趙韙素得人心,因益州士民之怨,遂作亂,引兵數萬攻璋;厚賂荊州,與之連和。蜀郡、廣漢、犍為皆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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