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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順帝永建元年


  【漢順帝劉保(115~144),漢安帝劉祜與宮人李氏之子。東漢第七位皇帝,125年—144年在位。29歲去世,葬於憲陵,諡孝順皇帝。】

  孝順皇帝永建元年(公元126年)

  春正月,帝朝太后于東宮,太后意乃安。

  甲寅,赦天下。

  辛未,皇太后閻氏崩。

  辛巳,太傅馮石、太尉劉熹以阿黨權貴免。司徒李郃罷。

  二月甲申,葬安思皇后。

  丙戌,以太常桓焉為太傅;大鴻臚京兆朱寵為太尉,參錄尚書事;長樂少府朱倀為司徒。

  封尚書郭鎮為定潁侯。

  隴西鐘羌反,校尉馬賢擊之,戰於臨洮,斬首千餘級,羌眾皆降;由是涼州複安。

  六月己亥,封濟南簡王錯子顯為濟南王。

  秋七月庚午,以衛尉來歷為車騎將軍。

  八月,鮮卑寇代郡,太守李超戰歿。

  司隸校尉虞詡到官數月,奏馮石、劉熹,免之,又劾奏中常侍程璜、陳秉、孟生、李閏等,百官側目,號為苛刻。三公劾奏:「詡盛夏多拘系無辜,為吏民患。」詡上書自訟曰:「法禁者,俗之堤防;刑罰者,民之銜轡。今州曰任郡,郡曰任縣,更相委遠,百姓怨窮;以苟容為賢,盡節為愚。臣所發舉,臧罪非一。三府恐為臣所奏,遂加誣罪。臣將從史魚死,即以屍諫耳!」帝省其章,乃不罪詡。中常侍張防賣弄權勢,請托受取;詡案之,屢寢不報。詡不勝其憤,乃自系廷尉,奏言曰:「昔孝安皇帝任用樊豐,交亂嫡統,幾亡社稷。今者張防複弄威柄,國家之禍將重至矣。臣不忍與防同朝,謹自系以聞,無令臣襲楊震之跡!」書奏,防流涕訴帝,詡坐論輸左校;防必欲害之,二日之中,傳考四獄。獄吏勸詡自引,詡曰:「甯伏歐刀以示遠近!喑嗚自殺,是非孰辨邪!」

  浮陽侯孫程、祝阿侯張賢相率乞見,程曰:「陛下始與臥等造事之時,常疾奸臣,知其傾國。今者即位而複自為,何以非先帝乎!司隸校尉虞詡為陛下盡忠,而更被拘系;常侍張防臧罪明正,反構忠良。今客星守羽林,其占宮中有奸臣;宜急收防送獄,以塞天變。」時防立在帝后,程叱防曰:「奸臣張防,何不下殿!」防不得已,趨就東箱。程曰:「陛下急收防,無令從阿母求請!」帝問諸尚書,尚書賈朗素與防善,證詡之罪;帝疑焉,謂程曰:「且出,吾方思之!」於是詡子顗與門生百餘人,舉幡候中常侍高梵車,叩頭流血,訴言枉狀。梵入言之,防坐徙邊,賈朗等六人或死或黜;即日赦出詡。程複上書陳詡有大功,語甚切激。帝感悟,複征拜議郎;數日,遷尚書僕射。詡上疏薦議郎南陽左雄曰:「臣見方今公卿以下,類多拱默,以樹恩為賢,盡節為愚,至相戒曰:『白璧不可為,容容多後福。』伏見議郎左雄,有王臣蹇蹇之節,宜擢在喉舌之官,必有國弼之益。」由是拜雄尚書。

  浮陽侯孫程等懷錶上殿爭功,帝怒。有司劾奏「程等於亂悖逆,王國等皆與程黨,久留京都,益其驕恣。」帝乃免程等官,悉徙封遠縣。因遺十九侯就國,敕洛陽令促期發遺。司徒掾周舉說朱倀曰:「朝廷在西鐘下時,非孫程等豈立!今忘其大德,錄其小過。如道路夭折,帝有殺功臣之譏。及今未去,宜急表之!倀曰:「今詔指方怒,吾獨表此,必致罪譴。」舉曰:「明公年過八十,位為台輔,不於今時竭忠報國,惜身安,欲以何求!祿位雖全,必陷佞邪之機;諫而獲罪,猶有忠貞之名。若舉言不足采,請從此辭!」倀乃表諫,帝果從之。程徙封宜城侯,到國,怨恨恚懟,封還印綬、符策,亡歸京師,往來山中。詔書追求,複故爵土,賜車馬、衣物,遣還國。

  冬十月丁亥,司空陶敦免。

  朔方以西,障塞多壞,鮮卑因此數侵南匈奴;單于憂恐,上書乞修復障塞。庚寅,詔:「黎陽營兵出屯中山北界;令緣邊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教習戰射。」

  以廷尉張皓為司空。

  班勇更立車師後部故王子加特奴為王。勇又使別校誅斬東且彌王,亦更立其種人為王;於是車師六國悉平。勇遂發諸國兵擊匈奴,呼銜王亡走,其眾二萬餘人皆降。生得單于人兄,勇使加特奴手斬之,以結車師、匈奴之隙。北單于自將萬餘騎入後部,至金且穀;勇使假司馬曹俊救之,單于引去,俊追斬其貴人骨都侯。於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是後車師無複虜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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