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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宇文邕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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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正月壬戌,朝群臣於露門。冊柱國齊國公憲、衛國公直、趙國公招、譙國公儉、陳國公純、越國公盛、代國公達、滕國公逌並進爵為王。己巳,祠太廟。庚午,突厥遣使獻馬。癸酉,詔:「自今已後,男年十五,女年十三已上,爰及鰥寡,所在軍民,以時嫁娶,務從節儉,勿為財幣稽留。」乙亥,親耕籍田。丙子,初服短衣,享二十四軍督將以下,試以軍旅之法,縱酒盡歡。詔以往歲年穀不登,民多乏絕,令公私道俗,凡有貯積粟麥者,皆准口聽留,以外盡糶。 二月壬辰朔,日有食之。丁酉,紀國公康、畢國公賢、酆國公貞、宋國公實、漢國公贊、秦國公贄、曹國公允並進爵為王。丙午,令六府各舉賢良清正之人。癸醜,柱國、許國公宇文善有罪免。乙卯,行幸雲陽宮。丙辰,詔曰:「民生而靜,純懿之性本均;感物而遷,嗜欲之情斯起。雖複雲鳥殊世,文質異時,莫不限以堤防,示之禁令。朕君臨萬宇,覆養黎元,思振頹綱,納之軌式。比因人有犯,與眾棄之,所在群官有僣過者,鹹聽首露,莫不輕重畢陳,纖毫無隱。斯則風行草偃,從化無違,導德齊禮,庶幾可致。但上失其道,有自來矣。淩夷之弊,反本無由,宜加蕩滌,與民更始。可大赦天下。」庚申,皇太后不豫。三月辛酉,至自雲陽宮。癸酉,皇太后叱奴氏崩。帝居倚廬,朝夕共一溢米。群臣表請,累旬乃止。詔皇太子贇總厘庶政。 夏四月乙卯,齊遣使吊贈會葬。丁巳,有星孛于東北紫宮垣,長七尺。 五月庚申,葬文宣皇后于永固陵,帝袒跣至陵所。辛酉,詔曰:「齊斬之情,經籍彝訓,近代沿革,遂亡斯禮。伏奉遺令,既葬便除。攀慕幾筵,情實未忍。三年之喪,達于天子,古今無易之道,王者之所常行。但時有未諧,不得全制。軍國務重,庶自聽朝。縗麻之節,苫廬之禮,率遵前典,以申罔極。百寮以下,宜依遺令。」公卿上表,固請俯就權制,過葬即吉。帝不許。引古禮答之,群臣乃止。於是遂申三年之制,五服之內,亦令依禮。初置太子諫議員四人,文學十人;皇弟、皇子友員各二人,學士六人。 丁卯,荊州獻白烏。戊辰,詔故晉國公護及諸子,並追複先封,改葬加諡。丙子,初斷佛、道二教,經像悉毀,罷沙門、道士,並令還民。並禁諸淫祀,禮典所不載者,盡除之。六月丁未,集諸軍將,教以戰陣之法。壬子,更鑄五行大布錢,以一當十,與布泉錢並行。 戊午,詔曰:「至道弘深,混成無際,體包空有,理極幽玄。但歧路既分,派源逾遠,淳離樸散,形氣斯乖。遂使三墨八儒,朱紫交競;九流七略,異說相騰。道隱小成,其來舊矣。不有會歸,爭驅靡息。今可立通道觀,聖哲微言,先賢典訓,金科玉篆,秘跡玄文,所以濟養黎元,扶成教義者,並宜弘闡,一以貫之。俾夫玩培塿者,識嵩岱之崇崛;守磧礫者,悟渤澥之泓澄,不亦可乎。」 秋七月庚申,行幸雲陽宮。乙酉,衛王直在京師舉兵反,欲突入肅章門。司武尉遲運等拒守。直敗,率百餘騎遁走。京師連雨三旬,是日霽。戊子,至自雲陽宮。八月辛卯,擒直於荊州,免為庶人。乙未,詔自建德元年八月以前犯罪,未被推糾,於後事發失官爵者,並聽復舊。丙申,行幸雲陽宮。九月庚申,幸同州。戊辰,以柱國、大宗伯、周昌公侯莫陳瓊為秦州總管。冬十月丙申,禦正楊尚希、禮部盧愷使于陳。戊戌,雍州獻蒼烏。庚子,詔蒲州民遭饑乏絕者,令向郿城以西,及荊州管內就食。甲寅,行幸蒲州。乙卯,曲赦蒲州見囚大辟以下。丙辰,行幸同州。始州民王鞅擁眾反,大將軍鄭恪討平之。 十一月戊午,以柱國、大司空、上庸公陸騰為涇州總管。于闐遣使獻名馬。己巳,大閱於城東。甲戌,至自同州。 十二月戊子,大會衛官及軍人以上,賜錢帛各有差。辛卯,月掩太白。詔荊、襄、安、延、夏五州總管內,有能率其從軍者,授官各有差。其貧下戶,給複三年。丙申,改諸軍軍士並為侍官。丁酉,利州上言騶虞見。癸卯,集諸軍講武於臨皋澤。涼州比年地震,壞城郭,地裂,湧泉出。 建德四年春正月戊辰,以柱國枹罕公辛威為甯州總管,太原公王康為襄州總管。初置營軍器監。壬申,詔曰:「今陽和布氣,品物資始,敬授民時,義兼敦勸。《詩》不雲乎:『弗躬弗親,庶民弗信。』刺史守令,宜親勸農,百司分番,躬自率導。事非機要,並停至秋。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所在量加賑恤。逋租懸調,兵役殘功,並宜蠲免。」癸酉,行幸同州。 二月丙戌朔,日有蝕之。辛卯,改置宿衛官員。己酉,柱國、廣德公李意有罪免。三月丙辰,遣小司寇淮南公元偉、納言伊婁謙使于齊。郡縣各省主簿一人。丙寅,至自同州。甲戌,以柱國、趙王招為雍州牧。 夏四月甲午,柱國、燕國公於實有罪免。丁酉,初令上書者並為表,于皇太子以下稱啟。六月,詔東南道四總管內,自去年以來新附之戶,給複三年。秋七月丙辰,行幸雲陽宮。己未,禁五行大布錢不得出入關,布泉錢聽入而不聽出。丁卯,至自雲陽宮。甲戌,陳遣使來聘。丙子,召大將軍以上于大德殿,帝曰:「太祖神武膺運,創造王基,兵威所臨,有征無戰。唯彼偽齊,猶懷跋扈。雖複戎車屢駕,而大勳未集。朕以寡昧,纂承鴻緒,往以政出權宰,無所措懷。自親覽萬機,便圖東討。惡衣菲食,繕甲治兵,數年已來,戰備稍足。而偽主昏虐,恣行無道。伐暴除亂,斯實其時。今欲數道出兵,水陸兼進,北拒太行之路,東扼黎陽之險。若攻拔河陰,兗、豫則馳檄可定。然後養銳享士,以待其至。但得一戰,則破之必矣。王公以為何如?」群臣鹹稱善。丁醜,詔曰: 高氏因時放命,據有汾、漳,擅假名器,歷年永久。朕以亭毒為心,遵養時晦,遂敦聘好,務息黎元。而彼懷惡不悛,尋事侵軼,背言負信,竊邑藏奸。往者軍下宜陽,釁由彼始;兵興汾曲,事非我先。此獲俘囚,禮送相繼;彼所拘執,曾無一反。加以淫刑妄逞,毒賦繁興,齊、魯軫殄悴之哀,幽、並啟來蘇之望。既禍盈惡稔,眾叛親離,不有一戎,何以大定。今白藏在辰,涼風戒節,厲兵詰暴,時事惟宜。朕當親禦六師,龔行天罰。庶憑祖宗之靈,潛資將士之力,風馳九有,電掃八紘。可分命眾軍,指期進發。 以柱國陳王純為前一軍總管,滎陽公司馬消難為前二軍總管,鄭國公達奚震為前三軍總管,越王盛為後一軍總管,周昌公侯莫陳瓊為後二軍總管,趙王招為後三軍總管,齊王憲率眾二萬趣黎陽,隨國公楊堅、廣甯侯薛回舟師三萬自渭入河,柱國梁國公侯莫陳芮率眾一萬守太行道,申國公李穆帥眾三萬守河陽道,常山公于翼帥眾二萬出陳、汝。壬午,上親率六軍,眾六萬,直指河陰。 八月癸卯,入于齊境。禁伐樹踐苗稼,犯者以軍法從事。丁未,上親率諸軍攻河陰大城,拔之。進攻子城,未克。上有疾。九月辛酉夜,班師。水軍焚舟而退。齊王憲及于翼、李穆等所在克捷,降拔三十餘城,皆棄而不守。唯以王藥城要害,令儀同三司韓正守之。正尋以城降齊。戊寅,至自東伐。己卯,以華州刺史、畢王賢為荊州總管。 冬十月戊子,初置上柱國、上大將軍官,改開府儀同三司為開府儀同大將軍,儀同三司為儀同大將軍,又置上開府、上儀同官。甲午,行幸同州。閏月,齊將尉相貴寇大寧,延州總管王慶擊走之。以柱國齊王憲、蜀國公尉遲迥為上柱國,柱國代王達為益州總管,大司寇滎陽公司馬消難為梁州總管。詔諸畿郡各舉賢良。 十一月己亥,改置司內官員。 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庚午,至自同州。丙子,陳遣使來聘。是歲,岐、寧二州民饑,開倉賑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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