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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約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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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約,字彥博,其先汴人,祖通,北徙真定。約性穎悟,風格不凡。從中丞魏初遊,博覽經史,工文辭,務達國體,時好不以動其心。 至元十三年,翰林學士王磐薦為從事,承旨火魯火孫以司徒開府,奏授從仕郎、翰林國史院編修官,兼司徒府掾。既而辟掾中書,除禮部主事。 二十四年,拜監察禦史,授承務郎。首請建儲及修史事。時丞相桑哥銜參政郭佑為中丞時奏誅右丞盧世榮等,故誣以他罪,約上章直佑冤。按治成都鹽運使王鼎不法,罷官除名。轉禦史台都事。南台侍御史程文海入言事,多斥桑哥罪。桑哥怒,又以約與之表裡,六奏殺之,上不從。約以隴西地遠,請立行台陝西,詔從之。出賑河間饑民,均核有方,全活甚眾。 三十一年,遷中書右司員外郎。四月,成宗即位,言二十二事,曰實京師,放差稅,開獵禁,蠲逋負,賑窮獨,停冗役,禁鷹房,振風憲,除宿蠹,慰遠方,卻貢獻,詢利病,利農民,勵學校,立義倉,核稅戶,重名爵,明賞罰,擇守令,汰官屬,定律令,革兩司。又請中書去繁文,一取信於行省,一責成於六部。調兵部郎中,改禮部郎中。請行贈諡之典以旌忠勳,付時政記於史館以備纂錄,立供需府以專供億,皆從而行之。拜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奉詔賑京畿東道饑民,發米五十萬石,所活五十余萬人。因條疏京東利病十事,請發米續賑之,中書用其言,民獲以蘇。 高麗王昛年老,傳國子謜,有不安其政者,飛讒離間,及謜朝京師,潛使人賂用事者,留謜不遣。昛複位,乃委用小人,厚斂淫刑,國人群訴於朝。中書令執其首惡,系刑部,其黨複不悛,奏屬約驗問。約至,宣佈明詔,而諭之曰:「天地間至親者父子,至重者君臣。彼小人知自利,寧肯為汝家國地耶!」昛感泣,謝曰:「臣年耄,聽信憸邪,是以致此,今聞命矣。願奉表自雪,且請子謜還國,其小人黨與,悉聽使者治。」翼日,約逮捕覆按其罪,流二十二人,杖三人,黜有官者二人。命故臣洪子藩為相,俾更弊政,罷非道水驛十三,免耽羅貢非土產物,東民大喜。還報,稱旨,除太常少卿。 尋詔約同宗正、禦史讞獄京師,約辭職在清廟,帝不允。乃閱諸獄,決二百六十六人,當死者七十二人,釋無罪者八十六人,平反吳得誠冤,嫁良家入倡女十人,杖流元旦帶刀闌入殿庭者八十人。因議鬥毆殺人者宜減死一等,著為令。又以浙民于行省、南台互訟不決,命約訊之。約至杭,二十日而理,省、台無異辭。特拜刑部尚書,以錄前功。 大德十一年,仁宗至自懷州,肅清宮禁,以平章賽典赤、安西王阿難答與左丞相阿忽台潛謀為變,命刑曹按責其狀。約曰:「在法,謀逆不必搒掠,竟當伏誅。」由是結知仁宗。富甯庫失金,約疑番直宿衛者盜之,未幾,果得實,庫官吏獲免。監察禦史言通州倉米三萬石,因雨而濕。約謂必積氣所蒸,驗且堪用,釋守者罪。宗王兄弟二人守邊,兄陰有異志,弟諫不聽,即上馬馳去,兄遣奴挾弓矢追之,弟發矢斃其奴,兄訴囚其弟,獄當死。約慮囚曰:「兄之奴,即弟之奴,況殺之有故。」立釋之。遷禮部尚書,請定丁憂之制,申旌表之恩,免都城煤炭之征,皆從之。京民王氏,仕江南而歿,有遺腹子,其女育之,年十六,乃訴其姊匿貲若干,有司責之急。約視其牘曰:「無父之子,育之成人,且不絕王氏祀,姊之恩居多。誠利其貲,寧育之至今日耶!」改前議而斥之。柴氏初無子,命張氏子後,既得己子,張出為僧,柴之子又歿,僧乃訟家產,詔約詰之。約問曰:「汝出家,既分承汝師衣缽,又何為得柴氏業乎?」僧不能答,遂歸柴氏應後者。 至大二年正月,上武宗尊號及冊皇后,凡典禮儀注,約悉總之如制。仁宗在東宮,雅知約名,思用以自輔,擢太子詹事丞。從幸五臺山,約諫不可久留,即日還上京。初,安西王封于秦,既以謀逆誅,國除,版賦入詹事院。至是,大臣奏請封其子,複國。仁宗以問,約曰:「安西以何罪誅?今複之,何以懲將來!」議遂寢。明年,進太子副詹事,約抗章諫節飲,辭意懇切,仁宗嘉納焉。承制立左衛率府,統侍衛軍萬人,同列欲署軍官,約持不可,眾難之曰:「東宮非樞密使耶?」約曰:「詹事,東宮官也,預樞密事可乎?」仁宗複召問約,對曰:「皇太子事,不敢不為;天子事,不敢為。」仁宗悟,竟罷議。同列複傳命增立右衛率府,取河南蒙古軍萬人統之。約屏人語曰:「左衛率府,舊制有之,今置右府何為?諸公宜深思之,不可累儲宮也。」又命取安西兵器,給宿衛士。約謂詹事完澤曰:「詹事移文數千里取兵器,人必驚疑。主上聞之,奈何?」完澤色慚曰:「實慮不及此。」又命福建取繡工童男女六人。約言曰:「福建去京師六七千里,使人父子兄弟相離,有司承風動擾,豈美事耶!」仁宗止之,稱善再三。家令薛居敬上言陝西分地五事,因被命往理之,約不為署行,語之曰:「太子,潛龍也。當勿用之時,為飛龍之事可乎?」遂止。薦翰林學士李謙為太子少傅,請立故丞相淮安忠武王伯顏祠于杭,皆從之。 仁宗以詹事院諸事循軌,大喜,面賜犀帶,力辭;又賜江南所取書籍,亦辭。仁宗常字而不名,諭群臣曰:「事未經王彥博議者,勿啟。」又謂中丞朵曰:「在詹事而不求賜予者,惟彥博與汝二人耳。」一日,仁宗西園觀角抵戲,有旨取繒帛賜之。約入,遙見問曰:「汝何為來?」仁宗遽止之。又欲觀俳戲,事已集而約至,即命罷去,其見敬禮如此。四年三月,仁宗正位宸極,欲用陰陽家言,即位光天殿,即東宮也。約言于太保曲樞曰:「正名定分,當禦大內。」太保入奏,遂即位於大明殿。中書奏約陝西行省參知政事,帝大怒,特拜河南行省右丞。約陛辭,帝賜卮酒及弓矢。 先是,至大間尚書省用建言者,冒獻河、汴官民地為無主,奏立田糧府,歲輸數萬石,是歲詔罷之,竄建言人於海外,命河南行省複其舊業。行省方並緣為奸,田猶未給。約至,立期檄郡縣,厘正如詔。會詔更銅錢銀鈔法,且令天下稅,盡收至大鈔。約度河南歲用鈔七萬錠,必致上供不給,乃下諸州,凡至大、至元鈔相半。眾以方詔命為言,約曰:「吾豈不知,第歲終諸事不集,責亦匪輕。」丞相卜憐吉台贊之曰:「善。」遣使白中書,省臣大悅,遂遍行天下。南陽孛術魯沖以書謁約,大奇之,即署為郡學正。既又薦之中書,擢翰林國史院編修官。 皇慶改元元日,詔中書省曰:「汴省王右丞可即召之。」約以三月一日至,召見,慰勞,特拜集賢大學士,推恩三世,贈諡樹碑。約首奏:「河南行省丞相卜憐吉台,勳閥舊臣,不宜久外。」召至,封河南王。約又建議行封贈、禁服色、興科舉。皆著為令甲。上疏薦國子博士姚登孫、應奉翰林文字揭傒斯、成都儒士楊靜,請起複中山知府致仕輔惟良、前尚書參議李源、左司員外郎曹元用,皆除擢有差。辯奏故左丞竇履有遺腹子棄外,宜收養歸宗,為竇氏後。 延祐二年,丞相帖木迭兒專政,奏遣大臣分道奉使宣撫,命約巡行燕南山東道。約至衛輝,有毆母置獄者,其母泣訴,言老妾惟此一息,死則一門絕矣。約原其情,杖一百而遣之。冠州民有兄訐其弟厭詛者,讞之,則曰:「我求嗣也。」索《授時曆》驗其日良信,乃立縱之使還。拜樞密副使,視事,明日召見賜酒,帝謂左右曰:「人言彥博老病,朕今見之,精力尚強,可堪大任也。」是夕,知院駙馬塔失帖木兒宿衛,帝戒之曰:「彥博非汝友,宜師事之。」 至治元年,英宗即位,帖木迭兒複相,約辭職不出。二年,以年七十致仕。三年,丞相拜住一新政務,尊禮老臣,傳詔起約,複拜集賢大學士,商議中書省事,以其祿居家,每日一至中書省議事,至治之政,多所參酌。又嘗奉詔與中書省官及他舊臣,條定國初以來律令,名曰《大元通制》,頒行天下。朝廷議罷征東省,立三韓省,制式如他省,詔下中書雜議,約對曰:「高麗去京師四千里,地瘠民貧,夷俗雜尚,非中原比,萬一梗化,疲力治之,非幸事也,不如守祖宗舊制。」丞相稱善,奏罷議不行。高麗人聞之,圖公像歸,祠而事之,曰:「不絕國祀者,王公也。」 泰定元年,奉詔廷策天下士,第八剌、張益等八十五人,始增乙科員額至一十五人。 天曆元年,文宗踐祚,約入賀,賜宴大明殿,帝勞問甚歡。時年七十有七,平居襟度和粹,謙抑自持,後進謁見,必加禮貌;俸祿所入,布散姻族,外及貧士;從父居貧,月奉錢米饋肴膳,事之如父;歲時朔望,攜子姓至先塋,殿拜懷戀,謹時祭及五祀,動稽古禮,邦人以為矜式。 至順四年二月己酉卒,年八十二,皇太后聞之嗟悼,以尚醞二尊,遣徽政院臣臨吊致奠,敕中書省以下賻贈有差。是月庚申,葬城西岡子原。 約平生著作,有《史論》三十卷、《高麗志》四卷、《潛丘稿》三十卷,行於世。子思誠,奉議大夫、秘書監著作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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