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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應傳


  石天應,字瑞之,興中永德人。善騎射,豪爽不羈,頗知讀書,鄉里人多歸之。

  太祖時,太師、國王木華黎南下,天應率眾迎謁軍門。木華黎即承制授興中府尹、兵馬都提控,俾從南征。天應造戰攻之具,臨機應變,捷出如神,以功拜龍虎衛上將軍、元帥右監軍,戍燕。天應旌旗色用黑,人目之曰黑軍。屢從木華黎,大小二百余戰,常以身先士卒,累功遷右副元帥。辛巳秋八月,從木華黎征陝右,假道西夏,自東勝濟河,南攻葭州,拔之。天應因說太師曰:「西戎雖降,實未可信。此州當金、夏之沖,居人健勇,倉庫豐實,加以長河為限,脫為敵軍所梗,緩急非便,宜命將守之,多造舟楫,以備不虞,此萬世計也。」木華黎然之,表授金紫光祿大夫、陝西河東路行台兵馬都元帥,以勁兵五千留守葭蘆。遂造舟楫,建浮橋。諸將多言水漲波惡,恐勞費無功,天應下令曰:「有沮吾事者,斷其舌!」橋成,諸將悅服。先時,葭守王公佐收合餘燼,攻函谷關,將圖複故地,及見橋成,遂潰去。於是分兵四出,悉定葭、綏之地。

  一日,謁木華黎于汾水東,木華黎諭以進取之策。天應還鎮,召將佐謂曰:「吾累卿等留屯於此,今聞河中東西皆平川廣野,可以駐軍,規取關陝,諸君以為如何?」或諫曰:「河中雖用武之地,南有潼關,西有京兆,皆金軍所屯;且民新附,其心未一,守之恐貽噬臍之悔。」天應曰:「葭州正通鄜、延,今鄜已平,延不孤立,若發國書,令夏人取之,猶掌中物耳。且國家之急,本在河南,此州路險地僻,轉餉甚難,河中雖迫於二鎮,實用武立功之地,北接汾、晉,西連同、華,地五千餘裡,戶數十萬,若起漕運以通饋餉,則關內可克期而定,關內既定,長河以南,在吾目中矣。吾年垂六十,老耄將至,一旦臥病床笫,聞後生輩立功名,死不瞑目矣。男兒要當死戰陣以報國,是吾志也!」秋九月,遂移軍河中。既而金軍果潛入中條,襲河中。天應知之,先遣驍將吳澤伏兵要路。澤勇而嗜酒,是夕,方醉臥林中,金兵由間道已直抵城下。時兵燼後,守具未完,新附者爭縋而去,敵乘隙入。天應見火舉,知敵已入,奮身角戰,左右從者四十餘騎,皆曰:「吳澤誤我!」或勸西渡河,天應曰:「先時人諫我南遷,吾違眾而來此,事急棄去,是不武也。縱太師不罪我,何面目以見同列乎!今日惟死而已,汝等勉之。」少頃,敵兵四合,天應飲血力戰,至日午,死之。木華黎聞而痛惜焉。

  子煥中,知興中府事;執中,行軍千戶;受中,興中府相副官。

  初,天應死事時,弟天禹子佐中在軍中。伺敵少懈,倒抽其斧,反斫之,突城而出,趨木華黎行營,求得蒙古軍數千,回與敵戰,敗之。木華黎嘉其勇,奏授金符,行元帥;尋詔將官各就本城,授興中府千戶。子安琬,襲職,佩金符,從征大理,討李璮,皆有功。十三年,隆興之分寧叛,行省檄安琬討之。賊背山而陣,安琬引兵出陣後,賊驚潰,退而距守。安琬揮兵直抵壘門,賊揚言曰:「願少容行伍而戰,死且不憾。」安琬從之。賊果出陣,安琬突陣而入,大呼曰:「吾止誅賊首,庸卒非我敵也!」手刃中賊背,生擒之。累功至右衛親軍副都指揮使,進階懷遠大將軍,賜金虎符,後授大同等處萬戶,領江左新附卒萬人,屯田紅城。

  大德三年,李萬戶當戍和寧,親老且病,安琬請代其行,及還,以病卒。子居謙襲職,後改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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