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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二年三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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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甲寅,詔輔臣分詣寺觀祈雨。 中大夫、集賢殿修撰、河北都轉運使李之純為寶文閣待制、知瀛州。 是日,內批付三省:「將來太皇太后受冊,有司雖檢用章獻明肅皇后故事,當禦文德殿,顧予涼薄,豈敢上比章獻明肅皇后,所有將來受冊,可只就崇政殿。宜令三省敘述太皇太后此意,降詔施行,仍先具詔本進入。」學士蘇軾草詔曰:「祥、禫既終,典冊告具,而有司遵用章獻明肅皇后故事,予當受冊於文德殿。雖皇帝孝愛之意,務極遵崇,而朝廷損益之文,各從宜稱。矧予涼薄,常慕謙沖,豈敢躬禦治朝,自同先後?處之無過之地,乃是愛君之深。所有將來受冊,可只就崇政殿。」後三日,內批付三省:「所進詔本,從『常慕』字下二十六字,旨意稍涉今是不免卻有昔非之議,可敘述太皇太后顧德實不及章獻,不敢必依章獻禦文德殿故事,宜令三省仿此意度進入。」 於是三省言:「臣等竊詳二日禦劄指揮,令降詔受冊於崇政殿,謙沖退托之意,咸謂盛德古昔所無。尋具詔草進入,今再准批畫,有所更定,聖慮所及,深加詳盡。及准聖旨令仿此作詔,已依內降本略有損益,複位進入。如得允當,乞批降指揮,候得批降指揮,作三省同奉聖旨,令學士院依此降太皇太后手詔,錄黃送門下省。」(陳恬作畢仲遊墓誌雲:公之在太常也,會太皇太后將受寶、冊,宰相申公呂公及禮部侍郎、郎中、員外郎,太常卿、丞、博士,至政事堂喻吾且訂其論。公心知宰相欲遵用章獻明肅皇太后故事,受冊文德殿也。堂吏持其目示座人,次至公,果然。公白願與同列更議,宰相曰:「此先帝遺制,且故事也,奈何!」是時,群禮官無一人敢置議者,公懼其事遽上,抗聲白曰:「外朝者,天子之明堂,非母后所宜居之。今如此受冊,遂將垂簾聽政,一失其位,無以示萬世,且先帝遺制,豈不曰舊章闕失,更在討論耶?」宰執默諭其意,群禮官猶守舊不變,公退,獨表請正之。宰相以聞,太皇太后乃下詔曰:「以吾不德,豈可以充入舊貫之居,其受冊於中而已。」於是縉紳大夫皆悚然偉公之建明。) 丁巳,太皇太后手詔:「祥、禫既終,典冊告具,而有司遵用章獻明肅皇后故事,予當受冊於文德殿。雖皇帝盡孝愛之意,務極尊崇;而朝廷有損益之文,各從宜稱。仰惟章獻明肅皇后,輔佐真廟,擁佑仁皇,茂業豐功,宜見隆異。顧予涼薄,絕企徽音,稽用舊儀,實有臱德。所有將來受冊,可止於崇政殿。」後數日,執政奏事延和殿,太皇太后諭曰:「性本好靜,昨止緣主上沖幼,權聽政事,蓋非得已。況母后臨朝,非國家盛事,文德殿天子正朝,豈女主所當禦?」宰臣呂公著等言:「陛下執謙好禮,冠映古今,加以思慮精深,非臣等所及。」(太皇太后諭執政云云,政目亦具載之。) 蘇軾言:「近被旨撰太皇太后將來只于崇政殿受冊,手詔曰『愚亦恐有是今非昔之嫌』,故其略雲『朝廷損益之文,各從宜稱』,所以推廣聖明謙抑退托之意,言此文德受冊之禮,於今為過,於昔為稱也。不悟文詞鄙淺,未盡聖意,致煩改定。謹按故事,凡詞命有所改易,為不稱職,皆當罷去。伏望聖慈察其衰病廢學,特賜改職,以安微命。」鄧溫伯亦請改職,詔答不允。(答詔,曾肇制集有之,蘇軾草詔,軾求罷故也,不知鄧溫伯亦求罷何故,當考。) 戊午,詔:「宗室世曼第三男令瑜賜仲銑為嗣,毋拘年甲,著為令。」 又詔:「左藏南北庫、商稅院,並中書省差官。左右廂店宅務、諸司、諸軍、審計司、糧料院、香藥庫、北抵當所、粳米上中下麥料上下諸界,舊隸三司舉官,其令戶部奏辟,著為令。」 吏部言:「請諸路科利場務,三萬貫以上舉官如故,其不及處,從本部差注。罷京西、京東、河北、陝西路轉運使奏差法。」從之,仍詔如有不職,聽轉運司別舉官以聞。(新本無此。) 辛酉,詔禮部貢舉。 廢雅州嚴道縣錫坑。從成都府路轉運司之請也。(新本無。崇寧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當考。) 乙丑,戶部言:「請致仕文武官,遇元豐八年三月六日登極覃恩改官,並支與合轉官資請俸內,曾因子孫敘封遷轉者,即以初轉官一等給,折支分數依本條;元無請受者,勿給。」從之。(新本無。) 右諫議大夫梁燾言:「臣聞黃履薦劉次莊補禦史。次莊本宰相蔡確密客,確弟碩常與交通,盜用軍器監官錢,抵罪除籍,清議喧然不平,謂履之不忠莫大焉。謹按:禦史中丞,天子執法之官,所以持振紀綱、肅正朝廷者也。禦史與宰相陰相交結,以為朋附,是亂天子之法也,朝廷何賴焉?宰相者,誠人君敬禮信任之臣,然一有不勝任之責,則禦史得以正筆直繩,以行朝廷之公是。天子以禦史為耳目之任,既不能治大臣,亦將何以治小臣哉?確之在位,以奸邪欺罔聞,當是時,權傾天下,人莫敢指。履既不能正筆直繩,已為上辜先帝而下負士大夫矣,矧又陰相交結,以濟其私,至於引客自媚,失職亂法,其為不忠莫大於此。幸陛下仁德如天,不致於理,而使全首領,被簪笏,蒙光日月之下,為履之賜,萬死不報矣,安得複列侍從,出入朝廷,號清臣哉!伏望聖慈指揮,特賜重行貶竄,以為私邪朋黨之誡,群臣幸甚!」貼黃:「其保任失當,自有國法,乞別從有司施行。臣恭聞十四日禦延和殿聽政,伏乞面賜執政大臣行遣,仍乞降出此劄子。其貼黃乞留中。」(元豐八年四月十四日次莊為禦史。) 丙寅,降龍圖閣學士、知越州黃履為天章閣待制、知舒州。(四月八日履再責。) 梁燾又言:「臣伏聞已有誥命降授黃履待制。在近臣保任失當之過則為重,在履朋比不忠之罪則為輕,清議巙巙,未為允當。臣竊以謂群臣之間有涉附會,變亂白黑,欺罔聰明者,自當痛繩以法,摧奪屏斥,況禦史中丞者,法度之所在,綱紀之所任,而自為亂法度,隳紀綱,可不重為貶竄,以清朝廷耶?臣前章論履,以為其人不堪複在侍從之列,非願朝廷削一兩等寵名示恥而已。如此,豈是治禦史不法之典刑哉?且待制乃侍從清班,安得為貶責之官?伏望聖慈詳酌指揮,重賜施行,以肅中外,壓伏清議。」貼黃:「臣以清議喧騰,不敢循默,如朝廷未賜追改前命,恐清議終是不平,卻致言者紛紛,紊煩聖聽。伏乞少留宸慮,速賜指揮。臣竊謂執政大臣必能上同聖意,共嫉朋邪,如履奸回,宜無愛惜。伏望聖慈面詔大臣,別賜施行。」 又言:「臣近再論黃履結附宰相,亂法度,隳紀綱,待制侍從清班,不得為責降之官,乞重行貶竄,至今未聞指揮。臣竊以自古朋黨之起,皆致國家禍患,明主所當早辨而力除之,正臣所當共嫉而急擊之,懲一勸百,是為典刑。方今皇帝陛下富於春秋,太皇太后陛下制政房闥,乃是深惡朋黨蒙蔽之時,而履之奸邪,得罪清議,正宜立法,以肅中外。陛下至公至明,不疑於斷,誠得早辨力除之道,輔弼盡忠協德,所當共嫉急擊,而議罰不敏,臣竊惑之。伏望聖慈面詔執政大臣,檢會臣前奏,早賜施行,以明法度,以正紀綱,使抱忠特立者知勸,懷奸阿徇者知懼,臣之為言,豈獨區區在履也?」貼黃:「若履以己之所知,引致孤寒,其人冒法,履坐累當貶,止是失于保任,蓋亦常事。陛下聖恩,薄其罪可也,赦之不問可也。今以執法朋附大臣,稱薦禦史,使其人無過,履亦自當重責,矧次莊之為罪人也?履之亂法,朝廷不深治之,則是為亂法之人又廢其法也,何以示天下?」(四月八日,履再責。) 左諫議大夫鮮于侁為集賢殿修撰、知陳州。侁以疾請補郡故也。(侁舊傳雲:請六曹、寺、監長吏各舉僚屬;又觀望請複製舉,請分經義、詩賦為兩科,而試先論策;司馬光以十科取士,侁薦王鞏可備獻納科。時論紛然。新錄辨曰:制科當複非為觀望;侁薦王鞏,不曾進用。今刪去二十四字。恐侁之出,或緣薦王鞏也,當考。二十六日曾鞏有論列。五月二十日侁卒。) 右諫議大夫梁燾言:「風聞鮮於侁除集賢殿修撰、知陳州。侁以疾自陳,蒙陛下聖恩許以善去,使得養安,為侁之賜甚厚。然群議以謂給事中、中書舍人、諫議大夫、待制,均是天子侍從獻納之官,而諫議大夫在待制之上。今侁之去,不因有罪,輒下遷修撰,人以為薄。臣謂侁居職未久,今方用資格,以累日為功,侁之除授不為不當。臣竊以朝廷用人,當旌別人材,不當限此歲月。苟其人可為侍從,在朝廷雖一日而去,當以其賢而與之。侁,西州文行之士,風節見稱于縉紳君子。中間流落十餘年,晚遇陛下奨用群材之時,亟蒙擢在言路。侁練習故事,忠正開納,縉紳鹹服。是其人可為獻納侍從,明矣。今以疾請郡,恐不須計以歲月遠近為之高下。伏望聖慈詳酌指揮,假侁一侍從職名,寵其老成,以全陛下初終之恩,以長朝廷忠厚之化。事出特恩,不可為例,願下明旨,以塞僥倖。」(二十六日曾肇又論奏。) 詔盛陶依舊工部郎中,郭茂恂依舊軍器少監。批旨:「茂恂多致人言,陶在部未久。」故有是命。(二月十二日初除。四月十八日王覿言盛陶。) 太學博士呂大臨、太常博士楊國寶並令中書省記姓名。皆以文彥博薦也。(國寶除太博,政目正月二十六日有之。實錄但稱宣德郎,今改正。) 先是,侍御史王岩叟言:「臣風聞文彥博特薦四人,乞朝廷不次擢用。其間楊國寶、呂大臨二人,是見任執政之親,士大夫口語籍籍,以為不平。此薦之有無,臣不可知,既有所聞,不敢不告。竊以執政之親,雖是賢材,陛下許其不避嫌而用之,若其賢非素信於天下,則天下之人一見進用,必不稱其賢,便謂用之出於私意。朝廷雖自信不疑,然人之多言亦不可不畏爾。況國寶已擢為太常博士,大臨已擢為太學博士,皆儒學高選,不為沈抑。不若且養之以重其名實,待他日親嫌之大臣去位,躐等用之,無所不可。初既不損清議,又不終失賢材,上下兩得,豈不美哉?不然,恐失天下寒士之心,於聖德不為有益。伏望陛下用人之際,常以先寒素為意,以慰公議。臣聞耆舊之說,本朝賢相王旦執政之日,不令弟應舉,恐妨孤寒進路,至今天下稱其美。」(案此下原本缺文。) 詔:樞密院將來轉員換前班,共不得過七十人。人數多寡,隨所轄均定:殿前司諸班直八人,馬軍二十人,步軍十七人,馬軍司十人,步軍司十五人。 編排神宗皇帝禦制所言:「近申請應中外臣僚之家及官府、寺觀等處,始經神宗朝賜到禦詩、禦制文字,並錄本以進,頒降付本所。竊慮中外臣僚之家秘藏不盡檢尋及錄本差錯,欲乞從本所移文指定取索,仍令所在官司將其本校勘,別無差漏,用印保明,速繳赴本所。並御批詔劄之類,亦乞取索。」從之。 通議大夫、提舉鴻慶宮賈昌衡以正議大夫致仕。 戊辰,夏國進奉使祝能野烏裕實克等見於延和殿,故夏國主嗣子乾順言:「昨父國主薨,蒙遣使祭奠吊慰,前已附表稱謝,謹差大使祝能野烏裕實克、副使呂寧勒喀瑪等進馬、橐駝總二百七十頭、匹,詣闕稱謝,又差大使揚烏威明裕默、副使恭羅們色勒裕勒等稱謝太皇太后。」 先是,文彥博奏:「臣竊以數十年風俗僭侈,車服器玩多踰制度,以致士民之家率多貧乏,不修廉節。夫為國家之要,在乎民富,富民之要,在乎節儉。民既富矣,君孰與不足?臣欲乞選官檢唐室至於本朝令式,參定制度,隨時制宜,務令簡當,可久遵行,庶幾上下有分,不敢僭侈,風俗當自淳儉,太平可以立致。臣嘗觀唐史,太和中,僕射王涯奉敕詳定制度,頗為精當,終為權貴沮格不行,朝論惜之。然涯之所定亦甚煩密,臣今所乞固須簡當,可久遵行。其王涯所定,今亦錄本進呈。臣伏詳舊制,三品、四品官方得衣紫、衣朱。竊見近時及朝班之內衣紫、朱者極多,著綠者甚少,蓋是時推恩賜者頗眾。臣謂服以章有德,自古所重。臣乞今後非品秩當服朱、紫,及舊著令例合得外,乞罷賜服。」詔禮部、刑部、太常寺同共詳議聞奏。禮部、刑部、太常寺尋具到前後禁止奢僭令文可以增損遵行者。詔元豐敕令條約已備,令禦史台覺察。(彥博言此,蓋在前矣,有司及今乃舉行也。舊錄雲:禮部、刑部、太常寺雲:「文彥博奏請近來風俗僭侈,車服器玩多踰制度,以致士民之家率多貧乏,欲乞選差官檢詳唐室至本朝令式,參定制度,隨時制宜,務令簡當,可久遵行,庶幾上下有分,不敢僭侈。詔令詳議以聞。今具到前後禁止奢侈令文可以增損遵行者。」詔:「元豐敕令條約已備,令禦史台覺察。」新錄因之。今全載彥博初奏並梁燾駁議,故別加刪修,仍存舊錄。) 彥博又奏:「臣觀六典三銓之法,以三類觀其異,優者擢而升之,否者量而退之,所以正權衡,明賞罰,抑貪冒,進賢能。今之典選,一守定格,選格中有以多舉主、有軍功者為上。多舉主者或善請求,有軍功者或容妄冒,如近時買人頭得賞官者極多,有同配官者,故多失才,亦容濫進。臣欲乞委吏部尚書、侍郎,大略依三類之法,定本選之人合入知州、通判、知縣、縣令,考其才德功效,為上中下三品,送中書門下覆驗可否定訖,判銓官引對,一經聖鑒,物無遁形,便有去留,孰不激勸。又判銓之官亦當上體朝廷委付之重,以衡鑒自任,處之不疑。間或以人才高下絕異者,特以名聞而進退之,乃為稱職。」詔遣給事中、中書舍人、左右司郎官、吏部、禮部看詳。(彥博奏據本集增入。五月十八日三省議上。) 右諫議大夫梁燾言:「臣恭以天下蒙被聖政,日益安靜,正宜慎重言動,鎮以有常。一為動搖,猝難複定。日者,陛下更張法令,布宣恩德,中外莫不欣悅者,以其便於人情也。今若事無百倍之利,而知其實又不利於百姓,則不足為也。雖有良法美意,未可為也。臣竊聞朝廷近以大臣建言,乞採用唐王涯之議,改易衣服制度,付有司集議。臣嘗考之,古議雖頗有可行之文,然在於人情,實為未便。有司遲留,未敢遽決,群言喧騰,傳播失實,京師細民至不安業,遠方之人尤為驚疑。臣愚欲乞聖慈特賜指揮,寢罷其議,以安人心。小補之言,願留宸念。」貼黃:「臣竊聞大臣請以六典故事,三類用人,朝廷眾議皆以為未安,所以元降指揮乞賜寢罷。臣所請乞寢罷劄子,伏乞聖慈降出付三省,候進呈取旨,即乞面降權罷指揮,以示聖恩優假大臣之意。」 又言:「臣近以大臣請採用王涯之議,改衣服制度,又請依六曹故事,以三類用人,並乞寢罷,以安群心。今踰十日,未聞指揮。竊以臣昨來自外方,所傳殊可驚駭,及入京師,乃知事實不致如此,然士工皆不自安如所傳者。略訪事之本末,又知未可行於今日也。朝廷雖付之有司,以采群議,設使觀望回忌者附會遷就其說,終亦歸之無用,徒為是紛紛張皇,不若罷之為便。今持未可行之事,待終無用之言,曠日不決,以搖人情,臣不知何益於朝廷,而安之不變耶?此臣所以區區而一言也。若近來人情已安,物議已定,臣豈敢複言,以瀆天聽。訪聞民間以為事既持久,終有施行,喧騰搖動,未減前日。輦轂之下,首被聖澤,歌頌相聞者有年矣,一旦忽起愁歎怨嗟之聲,甚可惜也!伏望聖慈指揮,檢會臣前奏,早賜施行。」貼黃:「涯議苛細妄作,當時竟不能行,六典雖有成書,終亦未曾施行。朝廷必欲取其一二,且俟他日未晚。方今聖政惟新,垂意安靜,人情漸定,不宜動搖。伏乞聖慈速賜指揮,以安中外。」(按:以三類用人,至五月十八日乃施行。梁燾罷諫議大夫,在五月十六日。燾行狀雲:初,使契丹回,對延和殿,太皇太后問燾曰:「河北有所聞否?」燾對曰:「臣自雄州以來,但傳聞朝廷改衣服制度,臣初不敢為然,及至都下,乃信所傳不妄,而又有甚于傳聞者。衣服制度及以三類取人,在唐固已難行,而謂聖朝可行乎?」太皇太后曰:「大臣建議以為可行。」燾對曰:「大率國家制度法令,豈可以一人為之便,遂欲行之?須取在庭公議,以合天下人情,則理順而義得,庶可久於行也。今陛下不采在庭之公議,不察天下之人情,直以大臣一言,遂以為是,便欲行之,臣重為陛下失之也。」太皇太后曰:「當何如?」右司諫王覿對曰:「此終難行。」燾直曰:「願罷之。陛下方保佑皇帝,願守之以安靜有常,事有不得已者,必更張之乃可,此非所先也。為人臣者,當以堯、舜之道輔佐人主,奈何以有唐不急之法,輒誤聖聽乎!」燾使還在二月,定衣服制度在三月十六日,以三類取人在五月十八日,須更考詳。) 樞密院言:「自來轉員引呈軍員絕,舊行門對禦試武藝,並臨時特旨推恩,前期未嘗按試。至日試換之際,旋乞添加鬥力,或涉唐突,坐罪非輕。請於轉員前一日,令殿前承旨軍頭司同入內都知或押班、勾當禦藥院官一員,前一日就軍器庫按習,隨事藝定鬥力,仍審問願換前班之人,依令試驗識字。殿前司契勘有無過犯,申樞密院丁寧曉諭,至日不得唐突,旋乞增加鬥力。」從之。(二十六日又有指揮,今附此。) 尋又詔:「令樞密院召管軍臣僚赴院說諭,如至日尚有唐突,實時押出,送所轄軍司收管,更不領赴殿前對禦審問,免致喧瀆。」(新錄並無。) 詔:「內外待制、太中大夫以上,歲舉第二任通判資序人堪知州者一人,送吏部籍記,遇三路及諸路四縣已上知州軍闕,先差本等,次差歲舉通判資序人。如資序舉主同,即兼用本部格差注。其見任知懷州王子文、知海州霍唐臣、知彭州張堯士、知廣安軍趙袞,令逐路轉運司體量治狀以聞。」 先是,殿中侍御史呂陶言:「竊以今日任官之弊,其輕且濫者,惟郡守為甚也。封疆千里,生聚萬眾,休戚所系,而不問能否,一以資格用之,為半刺兩任、有薦者三人,則得之矣。侮法慢令,殘民害物,十郡之中常有二三,暗塞不治,又有一二。舉天下億兆之眾,十分而言,失其守者將半矣。承流宣化,又何望焉!方今朝廷清明,百度講舉,憂勞元元,以固邦本,惟恐一夫不獲,而牧守之弊紛紛至此,甚可痛也!昔兩漢盛時,政平訟理,民安其業者,皆循吏之效。唐之貞觀、開元,號為善治太平,亦嘗自擇刺史,志其姓名于屏風而用之。當時名臣如馬周、張九齡輩,皆極言刺史不可輕任,載在史冊,足為高抬貴手。前日朝廷患監司不得其人,詔近臣舉用,而監司之選稍清矣。至於郡守,尤為親民,略而未議,是棄民也。臣伏請詔內外待制、太中大夫已上于通判資序人內,舉堪知州者三人,朝廷更加審察,送吏部籍記名氏。凡遇有闕,先差有舉主者,如資任未及,即差權知,其次方差資序合入人,庶幾牧守之職有庇生民,循良之風無愧前古。」又言王子文等四人治郡無狀,故有是詔。 朝議大夫、直龍圖閣、試司農少卿範子奇為河北路都轉運使。(王覿云云附此月二十四日,並四月六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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