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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十一月(2)


  戊辰,追封故越國賢惠長公主為大長公主。

  資政殿學士、知江甯府王安禮知揚州,龍圖閣待制、知宣州蔡卞知江寧府。

  樞密院言:「秉常卒,已差金部員外郎穆衍充祭奠使,供備庫副使張楙充吊慰使。夏國近遣進物色,系進奉太皇太后、皇帝兩殿。」詔:「依明道元年例,共差穆衍、張楙再押賜贈奠安葬物各一番,仍依近皇帝所賜物色數目支賜,令學士院別降祭文、詔錄各一。」(十月十六日差穆衍,十月二十六日差張楙。)

  太師文彥博言:「乞請罷男貽慶升理運判資序,及明堂大禮以在病假,不獲陪祠宿衛,其錫賜乞依例半給。」並從之。

  己巳,吏部言:「諸色人援引舊例僥求入官者甚眾,小不如意,則經禦史台、登聞鼓院訴理。若不約束,竊恐入流太宂。請今後諸色工匠、舟人、伎藝之類,初無法合入官者,雖有勞績,並止比類隨功力小大支賜,其已前未經酬獎者亦如之,則僥倖之路塞而賞不至濫。」從之。

  戶部言:「准敕,都大提舉清河輦運司依舊以廣濟河都大管勾催遣輦運司為名。今相度應官司涉輦運司職事,並用申狀,仍許按舉。」從之。(詔複廣濟河催遣輦運司玉牒。)

  荊湖南路安撫、轉運司言:「准敕相度邵州弩手上番事,今蒔竹縣臨口等寨鋪管內溪峒人戶,近方歸明,蠻性未馴,乞依舊輪差弩手防拓。」從之。

  庚午,詔:「勾當皇城司三年無過犯者,與轉一資。皇城使、遙郡刺史以上,與子之有官者轉一資,無子者許回授,有服親減一年磨勘,再任滿者減二年磨勘。皇城使及遙郡刺史以上,許回授與子,如無子,與有服親,仍減一年。見任官准此。」

  太師文彥博言:「尚書省二十四司郎官遷改不定,往往未能周知本案事務。欲令左右司點檢勘當,定為式例,左右丞覆視。刑部尚書蘇頌熟知台省典故,亦乞委之詳定。兼尚書省見裁減六曹、寺、監迂枉文字,欲令蘇頌與左右司共同看詳結絕。」並從之。

  辛未,利州路提刑司言:「准敕,應天下免役錢並罷,依熙甯元年以前舊法差役。今本路惟文、龍二州系教閱保甲,准條每年農隙日勾集按閱,緣其間亦有充役之人,欲乞並依府界、三路指揮,權免冬教。」從之。(七月九日、八月十八日可考。)

  樞密院言:「剩員上番,日破口食,若數多可以分番,即不須別支,緣未有明文。」詔剩員數多處,許差二人當兵士一名,仍分番。

  壬申,給事中胡宗愈為吏部侍郎,朝散郎、直龍圖閣顧臨為給事中,司農少卿馬默為河東路轉運使,秀州刺史、提舉醴泉觀向宗良為京東西路鈐轄,從所乞也。

  詔司馬光西京園宅及賜書,令子康照管,不得破動。(政目十八日事。)左諫議大夫鮮于侁言康伯父中大夫致仕旦者所為無狀,每責康要求財物故也。(此據密疏增入。)

  殿中侍御史呂陶奏:「伏見利州路轉運副使蒲宗閔始附會李稷,以賣茶為名,興販諸物,貪息冒賞,累次遷官。明堂赦後,有利州衙前何憲等乞除免市易等錢,宗閔一切不為受理。伏望早賜責降。」詔:「蒲宗閔等先次放罷,仍令本路提刑司體量詣實聞奏。」(此據密疏十月十一日間事,今因實錄十一月十八日岑象求除利州路運判附見。蒲宗閔放罷,更須考詳。)

  左司諫王覿言:(覿自注:十一月十八日上殿劄子。)「臣近以為馬事不經由駕部,高麗、夏國進奉不經由鴻臚,失本末之序,有害官制,非經久之道。其狀於九月二十八日投進訖,至今未蒙施行。臣竊以朝廷改更政事,皆出不得已,若可以改、可以無改,則不若因仍舊貫之為愈也。況徒致紛更之勞,未見其利,且複有害者,又可以輕改哉?夫尚書省六曹無所不統,實姬週六官之遺法也。今內則寺、監分治場務,外則監司分治郡縣,而六曹二十四司行其政令焉,乃上下相維之序,不可亂也。若使駕部不得預太僕之馬政,何異提刑司不得預州縣之刑獄,轉運司不得預州縣之錢谷哉?於州縣則便矣,論朝廷之綱紀則非也。使鴻臚不得預高麗、夏國之朝貢,而專之於主客,何異州縣不得治刑獄、錢谷,而專之于提刑、轉運司?于提刑、轉運司則專矣,論朝廷之綱紀則非也。誠使如建議者之意,以謂馬事不經由駕部而後功可成,則是省曹有害於寺、監,而凡事在於寺、監者,省曹皆可以不預矣,何獨駕部也?謂高麗、夏國朝貢不經由鴻臚而後事可濟,則是寺、監無益于省曹,而凡事在於寺、監者,皆可以歸之于省曹矣,何獨鴻臚也?若此,則場務亦可不隸寺、監,而省曹亦可專領場務矣。太僕不肯領車營、致遠等務,而歸之駕部,是也。以至凡所謂法度綱紀者,顛倒錯亂,無所不可矣。此豈陛下增修典法,欲以維持長久之意也?臣竊為朝廷惜之。伏望聖慈特賜指揮,檢會臣九月二十八日奏狀,早賜施行。」

  貼黃稱:「馬事不經由駕部,此太僕寺之所欲也。大凡欲專權而自快者,皆惡於屬人。如張誠一用事之際,嘗領牧馬矣,亦不肯有所屬,朝廷俯從其意,亦欲其有成而已。誠一豈不專哉?然終以敗事而無所成就,此非駕部之為害也明矣。今太僕已欲襲蹈誠一之跡,可複許哉?臣謂若使駕部預太僕之馬政,決不為馬政之害,而亦須有補及可以存朝廷之紀綱也。惟聖慈詳察。」(十二月十四日可考。)

  朝請郎、行鴻臚寺丞何琬為江南西路轉運判官。

  先是,琬自通判秦州除淮南東路提舉常平,到任未幾,提舉官俱罷,(除常平在元豐八年十一月七日,罷提舉在元年閏二月二十八日。)又除開封府界提點,令待黃實闕,尋改知複州,未赴。禦史孫升奏:「琬立志不阿,當官有守,先帝擢為江南東路提舉官,再召赴闕,為司農寺丞,又除江東路轉運判官。在任日,獨力按發知江甯府呂嘉問違條修建精義堂奸贓不法等事,忤犯權要,招結怨讎,嘉問坐是貶責,琬由此為公論所稱。先帝知之,就移琬荊湖南路提點刑獄。因丁母憂,服闋,再除梓州路提點刑獄。且吏部常調,服闋猶與近地,而琬母喪方終,有父垂老,乃得川遠路分。蓋琬曾為吳充所薦,在江東日,按發呂嘉問不法形跡,轉運使孫珪出巡,奏論前宰相女婿蔡卞朋黨。執政者既深惡吳充而私呂嘉問,孫珪、蔡卞乃其親黨,及琬再三以父年老巡白,宰相遂忻然許諾,令具狀自陳。琬不悟其機,尋以狀訴,實時遂送吏部。夫父母年老,辭免遠官,人子之情。身為執政大臣,不以至誠語下,而為欺紿以報私讎,士論薄之。是時,琬之讎人呂嘉問適為吏部郎中,深快其意,遂不與琬正資序,止授秦州通判。至元豐八年十一月內,就移本路提舉官。當是時,執政者既自愧欺紿之非,為士論所薄,又知已有罷諸路提舉官之議。淮東提舉黃實及知縣資序,而知樞密院章惇之外甥、宰相蔡確之門人、實父好謙方入為省郎,(好謙為駕部,在八年七月六日。)既恐黃實資序不正,非次罷歸,又欲實與好謙相近,遂先除實為開封府界提點,而就除何琬代之,以厭士論。琬到任才三月而罷。蓋府界提點,自來任提刑資序人或擇台閣之有聞者,黃實以知縣資序為之,而父好謙見為省郎,父子同郡守官無異,何幸之甚也。琬為提舉官三月而罷,自替罷扶持老父,牢落都城,方又遠涉重江,何獨不幸也。孤寒之與有力,相遠如此!臣竊睹朝廷登用正人,開公道,久冤宿枉咸蒙昭雪,而琬先朝兩除提點刑獄,止因父年老巡白,為執政所紿,廢壞資任,抱負抑屈,獨未為朝廷所知,此臣所以為言也。何琬本兩浙處州人,父年七十八歲,伏望聖慈詳擇,特降指揮,除琬一近鄉差遣,不獨伸屈抑之冤,足以廣孝治之德。」

  貼黃:「孫昌齡,兩浙常州人,以父年老,三任本路提刑、轉運。近除昌齡知福州,以其親老,又移本路蘇州。伏惟朝廷愷悌均一之政,豈獨及昌齡一人而已。」奏入,乃除琬鴻臚寺丞,於是將漕江西,踰月,又改除開封府界提點刑獄。(黃實除府界提點,在元豐八年十月十八日。何琬代實,不見所除月日,其改知複州及為鴻臚丞,實錄皆不書,政目亦無之。今因將漕江西,附見升奏。改除府界提刑,在十二月二十四日,今併入此。要考何琬始末,故詳著之,須別刪修。二年十月八日,朝請郎何琬為工部郎中。)

  乙亥,于闐國遣使入貢。

  丙子,左司郎中、權樞密都承旨劉奉世為起居郎,禮部員外郎孔文仲為起居舍人,中散大夫、集賢校理王鴋判登聞諫院,仍赴館供職,兵部員外郎葉祖洽、比部員外郎錢長卿並除集賢校理。

  文彥博言:「祖洽熙甯進士首選,今十七年,眾謂淹滯。長卿嘗譔答高麗國書本,先帝稱之,與孔文仲皆曾為校書郎,偶於未複館職以前就遷省郎,不該新制。乞並加近上職名。」緣此三人亦無人援例,於是文仲遷右史,而祖洽、長卿有是命。(舊錄但書祖洽、長卿除校理,不帶見所居官,亦無緣由。今以文彥博奏增入。)

  前內殿崇班謝良佐敘複元降內侍省祗候高班內品。良佐嘗坐將婦人入家等罪,特旨放歸田裡,永不收敘。看詳訴理所以為情可矜恕,故有是命。

  樞密院言,廣州體訪得擁峒作過人岑探率群黨四五千人圍新州。詔令東南路第六將部領全將兵前去照應,仍立賞募人捉殺。(立賞在二十四日,今並書。蔣之奇傳:「八月四日,之奇除集賢殿修譔、知廣州。其十月,新州賊岑探攻新州,旁近捕盜官以城陷聞,府帥以聞於朝,且檄江西鈐轄司發兵討賊。探以妖術惑眾,聚党二千餘人,謀先取新州,經略番禺,奄嶺南而盡有,勢張甚。官吏至佩印綬逃去,帥府所遣將畏撓不敢進,縱兵掠殺旁近鄉民,以效首虜,因利其貲財,嶺南蕭然不聊生。之奇道聞之,即奏請以重賞募捕首惡,除岑探不赦,凡脅從者許自陳,得以除罪,又飛檄榜示所以捕擒魁首、宥脅從之意。既至,遣兵馬鈐轄楊從先往討之,授以方略,得盡獲諸將,且說令生致渠魁。從先遂擒探於茶坑,送廣州伏誅。」明年正月二十日,獲岑探。)

  相度河北水事張問言:「臣至滑州決口地分,相視得迎陽埽至大、小吳埽水勢低下,舊河淤抑,若復舊道,恐功力難辦。請于南樂大名埽地分開直河並簽河,分引水勢,以解北京向下水患。」從之。(張問舊傳雲:「河失故道,詔與都水使者王令圖行視。問以澶淵故道淤澱已高,可鑿土山浚水入孫村口,遷商胡故道,則東流可複。朝廷從之。既而論者不一,問議亦寢。」新傳乃削去此段,不知何故。問以九月二十二日使河北,十月五日,令圖乃除都水。政目雲:「張問乞于南樂大名埽開簽、直河引水入孫村口,役春夫萬五千,可紓解下流水患,從之。」十二月六日,又雲:「大名府奏引河近府不便,詔問再視。二年二月八日,竟開河。」)

  新知大宗正丞事胡宗炎為將作少監,從文彥博薦也。

  門下侍郎韓維言:「天下奏案必斷於大理,詳議于刑部,然後上之中書,決於人主。近歲有司或昧於知法,或便於營己,但因州郡所請,依違其言,即上中書,貼黃例取旨,故四方奏讞日多於前,欲望刑清事省難矣。今具修立到條:大理寺每受天下奏到刑名,疑慮情理可憫、情重法輕、法重情輕公案,須分明鋪坐疑慮可憫、情法重輕等條。若無上項情狀,即具合用敕律何條斷遣,刑部看詳,次第申省取旨。」詔刑部立法以聞。維又請自今每近大禮,令刑部、大理寺、開封府公事並依常時行遣,更不減促日限;罪人情欵重在害理難寬釋者,別為一等,從上奏斷。從之。(此與范伯祿相關。)

  吏部言:「准敕:『尚書、侍郎、內外學士、待制、兩省、台官、左右司郎官、諸路監司,各限一月,同舉公明廉幹、材堪治劇及系合入知縣或縣令一員,令吏部不依名次,差充重法地分知縣、縣令,次差賊盜多處萬戶已上縣。任滿,委監司保明治狀,作三等推賞。有任滿酬奨者,聽從重。仍令吏部詳立考較等第以聞。』今詳到考較等第,其舊有任滿酬奨者聽累賞。」從之。(七月二十二日,上官均奏乞十科外增舉能治劇者,蓋及今始采服其言也。新、舊錄差錯,具注在五月六日並七月二十一日。)

  丁醜,詔以府界,京東西路災傷,權罷明年黃河年例春夫;如系幹河防緊急,來春須令興役,即計定的確夫數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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