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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三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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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己卯,朝議大夫孔宗翰為鴻臚卿,度支郎中劉奉世為左司郎中,左司郎中兼著作佐郎林希為起居舍人、修實錄檢討官,馬軍都虞候、雄州團練使、知熙州劉昌祚徙知渭州,四方館使、英州刺史、知雄州劉舜卿為高州刺史,充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徙知熙州,東上閤門使、權高陽關路兵馬鈐轄兼知恩州王崇拯知雄州。 詔:「應兩制已上許依例陳乞親屬差遣,前宰相、執政官每二年陳乞親屬差遣一次。」 戶部侍郎楊汲為寶文閣待制、知廬州,資正殿大學士、正議大夫、新差知揚州呂惠卿提舉崇福宮,並以引疾,從其請也。 三省言:「廣濟河輦運,昨因李察等上言廢罷,改置清河輦運,顯是迂遠。」詔差朝散郎、知棣州王諤,經畫措置興複廣濟河輦運。(李察等廢廣濟河運年月,元豐八年十一月末周諝云云,元豐五年二月十一日初廢,七月二十日王桓雲,六年九月四日,七年八月十九日,元祐元年四月十二日,十二月十二日。) 考功員外郎林旦為殿中侍御史,承議郎韓川、權發遣開封府推官上官均,並為監察禦史,從中丞劉摯之舉也。 樞密院言:「夏國自神宗皇帝上僊及彼國主母喪後來,疆界未曾商議,慮逐路緣邊弛備,敵人不測衝突。」詔鄜延、環慶、河東、熙河蘭會路經略司,誡邊將為守禦備。 刑部言:「大理寺勘到捧日軍使唐宣藏刀入崇政殿門,偷割捧日軍使張用銀帶,殿前都指揮使燕達乞以唐宣赴本營前,集眾法外重行處置。」詔「唐宣特刺配沙門島,永不放還。」 詔禦使中丞劉摯、右正言王覿、刑部郎中杜紘,將元豐敕令格式重行刊修。 先是,摯言:「法者,天下之大命也,先王制法其意使人易避而難犯,故至簡至直,而足以盡天下之理;後世制法,惟恐有罪者之或失也,故多張綱目,而民於是無所措其手足矣。世輕世重,惟聖人為能變通之。祖宗之初,法令至約,而行之可久,其後大較不過十年一變法。豈天下之大,民物之眾,事日益滋,則法不可以不密歟?臣竊以謂非事多而後法密也,殆法繁而後奸生也。神宗皇帝達因革之妙,尤重憲禁。元豐中,命有司編修敕令,凡舊載於敕者多移之於令。蓋違敕之法重,違令之罪輕,此足以見神宗仁厚之德,哀矜萬方,欲寬斯人所犯,恩施甚大也。而所司不能究宣主德,推廣其間,乃增多條目,離析舊制,用一言之偏而立一法,因一事之變而生一條,其意煩苛,其文隱晦,不足以該萬物之理,達天下之情,行之幾時,蓋以屢變。今所謂續降者,每半年一頒,每次不減數帙矣。夫法者,天下之至公也。造之而不能通,故行之而不能久,其理然也。又續降多不顯言其所沖改,故官司州縣承用從事,參差抵牾,本末不應,非所謂講若畫一,通天下之志者也。臣愚以謂宜有所加損潤澤之,去其繁密,合其離散,要在簡易明白,使民有所避,而知所謂遷善遠罪之意。伏望聖慈酌時之宜,明法之用,選擇一二儒臣有經術,明於治體,練達民政者,將慶曆、嘉祐以來舊敕,與新敕參照去取,略行刪正,以成一代之典,施之無窮。」 又言:「常平差役法及罪人就配法,今已更改,於敕內關涉不少,以此須至刪修。正任刺史以上致仕,於嘉祐祿令,料錢衣賜依分司官例,分司官依現任官例支給。至熙寧四年五月聖旨指揮,致仕正任給金吾衛大將軍俸,則是已沖改嘉祐令。今來元豐敕卻依嘉祐祿令立文,即不知熙寧七年及元豐六年編敕日,因何漏落熙甯四年續降指揮?訪聞在京支正任致仕俸料,並依熙甯四年指揮,其外路多依嘉祐令支給。內外法令如此不同,慮其間更有此類,不可不行增修。」 右諫議大夫孫覺亦言:「臣竊聞中外之議,以為今日之患,切於人情者,莫甚于元豐編敕細碎煩多,難以檢用。而因事立法,不可通行者,其間不一。雖有老於為吏,習于用法者,亦或莫能通曉。至有一條分為四五,緩急不相照會,其細碎如此,豈所謂王者之法如江河,使人易避而難犯也?臣愚竊以謂,今者朝廷務為簡易,使就寬平,法當使人人通曉,不難了知,累朝編敕是也。至於引用斷罪,先據律文,後乃鋪編敕、格、令。今敕條如律,即是律可廢也。伏乞聖慈特置一修敕局,格、令、式附之,擇取臣僚中曉經術義理,法律詳明,不至深刻者五七人,依故事大臣典領,應省、寺修敕令格式者並付之,事有損益即可施行者,先次行之。如此,則朝廷仁厚愛育之意可以宣佈四方,而刻薄之風浸以衰息矣。」於是有刊定修立之命。(「重行刊定修立」,此舊錄本語,今用之。舊錄雲:先帝命官修敕令格式,親為體制,施行未幾,吏習民安。時欲大變革,故修改焉。新錄已削去。) 中書舍人蘇軾言:「准刑房送到詞頭一道,三省同奉聖旨,沈起與敘朝散郎、監嶽廟者。臣伏見熙寧以來,王安石用事,始求邊功,生隙四夷。王韶以熙河進,章惇以五溪用,熊本以瀘夷奮。沈起、劉彝聞而效之,結怨安南,兵連禍結,死者數十萬人。蘇緘一家,坐受塗炭。至今二廣瘡痍未複。先帝始欲戮此二人,以謝天下,而王安石等曲加庇護,得全首領,已為至幸。元豐六年三月二十四日聖旨:『沈起所犯深重,永不敘用。』天下傳誦,以為至當,此乃先帝不刊之語,非今日以即位之恩所得赦也。沈起與彝各負天下生靈數十萬性命,雖廢錮終身,猶未塞責。近者只因稍用劉彝,起不自諒,輒敢披訴,妄以罪釁並歸於彝,攀援把持,期於必得。臣謂安南之役,起實造端,而彝繼之。法有首從,而彝吏幹學術,猶有可取,而起人材猥下,素行憸險,慶州兵叛,起守永興,流言始聞,被甲乘城,驚動三輔,幾致大變。所至治狀,人以為笑。知杭州日,措置尤為乖方,致災傷之民,死倍他郡。與張靚等違法燕飲交私,靡所不至。朝廷用彝,既不允公議;而況于起,萬無可赦之理。今以一朝散郎監嶽廟,誠不足計較,竊哀先帝至明至當不刊之語,輕就改易,誠不忍下筆草詞,遂使四方群小,陰相慶倖,呂惠卿、沈括之流,亦有可起之漸,為害不細。伏乞聖明深念先帝「永不敘用」之語,未可改易;而數十萬性命之寃,亦未可忽忘。明詔有司,今後有敢為起等輩乞敘用者,坐之。所有告詞,臣未敢撰。」尋有詔,沈起敘用指揮,更不施行。(實錄八月二十四日己酉詔:「前降敘用沈起指揮更不施行,以中書舍人蘇軾論其不當敘用也。按軾集乃三月二十二日奏,不知何故至八月方行。又實錄初不載沈起用何日得指揮敘複,今從軾集。) 改當直人法。(政目二十二日事,當考。) 門下侍郎司馬光言:「今月二十一日,中使陳衍奉宣聖旨問臣:『來日程頤上殿,若奏對有取,當除以何官職?不可太輕,亦不可太重,若令在經筵,當與何名目?』臣竊惟程頤本以布衣,守道不仕,昨朝廷除幕職官西京教授,頤曾固辭。及朝廷召赴闕,除宣德郎、校書郎,頤又辭。卑官在經筵者,惟有崇政殿說書。若以新所除官充崇政殿說書,足為超擢,但恐頤堅辭不敢受耳。更乞聖意裁度。」(此據元祐實錄司馬光三月二十一日親書劄子,今附此。) 辛巳,宣德郎程頤為通直郎、崇政殿說書。頤既上殿,(十四日辭恩命,乞進見。)即以經筵命之。頤面辭,不許;退而具奏,曰: 「竊以知人則哲,帝堯所難,雖陛下聖鑒之明,然臣方獲進對於頃刻間,陛下見其何者,遽加擢任?今取臣畎畝之中,驟置經筵,蓋非常之舉,朝廷責其報效,天下之所觀矚,苟或不當,則失望於今,而貽譏於後,可不謹哉?臣未敢必辭,只乞令臣再上殿進劄子三道言經筵事,所言而是,則陛下用臣為不誤,臣之受命為無愧;所言或非,是其才不足用也,固可聽其辭避。如此,則朝廷無舉動之過,愚臣得去就之宜。」又言:「臣不候命下,便有奏陳,蓋欲朝廷審處於未授之前,免煩回改成命。」又言:「如以臣昨日已上殿,只乞指揮許臣實封劄子進呈,亦與口陳無異。」 其劄子一曰:「臣伏觀自古人君守成而致盛治者,莫如周成王。成王之所以成德,由周公之輔養。昔者周公輔成王,幼而習之,所見必正事,所聞必正言,左右前後皆正人,故習與智長,化與心成。今士大夫家善教子弟者,亦必延名德端方之士與之居處,使之薰染成性,故曰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伏以皇帝陛下春秋之富,雖睿聖之資,得於天稟,而輔養之道,不可不至。所謂輔養之道,非謂告詔以言,過而後諫也,在涵養薰陶而已。大率一日之中,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寺人宮女之時少,則自然氣質變化,德器成就。乞朝廷遴選賢德之士,以侍勸講;講讀既罷,當留二人直日,夜則一人直宿,以備訪問。皇帝讀習之暇,遊息之間,時於內殿召見,從容宴語,不獨漸摩道義,至於人情物態,稼穡艱難,積久自然通達。比之常在深宮之中,為益豈不甚大?竊聞間日一開經筵,講讀數行,群官列侍,儼然而退,情意略不相接,如此則責輔養之功難矣。今主上幼沖,太皇太后慈愛,亦未便乞屢出,但時見講官,久則自然接熟。大抵與近習處,久熟則生褻慢,與賢士大夫處,久熟則生愛敬,此所以養成聖德,為宗社生靈之福。天下之事,無急於此。竊料眾人之意,以為皇帝尚幼,未煩如此,乃淺近之見。夫幼而習之,為功則易,發然後禁,禮經所非。古人所以自能言而教者,蓋謂此也。」 其二曰:「臣聞三代之時,人君必有師傅保之官。師,道之教訓;傅,傅其德義;保,保其身體。後世作事無本,知求賢而不知正君,知規過而不知養德。傅德義之道,固已疏矣,保身體之法,無複聞焉。伏惟太皇太后陛下,聰明睿知,超越前古;皇帝陛下,春秋之富,輔養之道,當法先王。臣以為傅德義者在乎防見聞之非,節嗜好之過;保身體者在乎適起居之宜,存畏謹之心。臣欲乞皇帝陛下左右扶持祗應宮人、內臣,並選年四十五以上厚重小心之人。服用器玩皆須質樸,應華巧奢麗之物不得至於上前。要在奢麗之物不接於目,淺俗之言不入於耳。及乞擇內臣十人充經筵祗應,以伺候皇帝起居。凡動息必使經筵官知之。有翦桐之戲則隨事箴規,違持養之方則應時諫止。調護聖躬,莫過於此。今不設保、傅之官,傅德義、保身體之責,皆在經筵。皇帝在宮中,語言、動止、衣服、飲食,皆當使經筵官知之。」 其三曰:「臣竊以人主居崇高之位,持威福之柄,百官畏懾,莫敢仰視,萬方承奉,所欲隨得。苟非知道畏義,所養如此,其成德可知。中常之君,不無驕肆。英明之主,自然滿假。此自古同患,治亂所系也。故周公告成王,稱前主之德,以寅畏、祗懼為首。從古以來,未有不尊賢畏相而成其聖也。皇帝陛下未親庶政、方專問學。臣以為輔養聖德、莫先寅恭,動容周旋,當主於此,歲月積習,自成聖性。臣竊見經筵臣僚,侍者坐而講者獨立,於禮為悖。欲乞今後特令坐講,不惟義理為順,以養主上尊儒重道之心。竊聞講官在禦案傍以手指書,所以不坐,欲別令一人指書,講官稍遠禦案坐講。意朝廷循沿舊體,只以經筵為一美事,臣以為天下重任,惟宰相與經筵。天下治亂系宰相,君德成就責經筵。由此言之,安得不以為重?」(頤乞坐講竟不行。) 禦史中丞劉摯言:「臣伏睹制命,以布衣程頤為通直郎、崇政殿說書者。恭以尊儒重道、振舉遺逸,使天下歸心,固聖朝之所宜為也。然臣竊惟進退者臣子之大節,爵祿者天下之公器。進退不失其義,則人道立;爵祿不輕所與,則士心勸。二者蓋不可不謹也。頤以節行自守,不介意于仕,陛下高其風,故以汝州推官、西京教授起之。頤既力辭不從而赴召,而陛下又以宣德郎、校書郎待之。頤既至,未即受命。而陛下賜之廷對,又官之以通直,置之於經筵。蓋頤之遜避不已,而陛下恩命每有加焉。臣恐頤於出處辭受之際,義有難安者也。孔子曰:『如有所譽者,其有所試矣。』孟子曰:『仕有時乎為貧,辭尊居卑、辭富居貧。』頤好學求志,有君子之行,遭際盛世,其心豈徒欲以聲名自售哉?固願有所試,然後有所就也。頤親老家貧,兄顥有賢行,官不達而死。在頤之義當仕也。為貧而仕,則若孟子所謂居卑者可也。今有譽而不試,每辭而加進,臣於是知頤之不敢受也。若夫紛紛之論,致疑於頤者,非獨如臣言也。直以謂自古以來,先生處士,皆盜虛名,無益於用。若頤者,特以迂闊之學,邀君索價而已。天下節義之士,樂道不出如頤等輩,蓋亦不少。彼無所援乎上,故不聞爾。又以謂頤辭免爵命之言曰:『前朝召舉布衣,故事具存。』是頤之志欲為種放、常秩,而亟欲得台諫、侍從者爾。臣固知論者之或過也。然而是非疑似,亦不可以不察。聖人自有中道,過之則偏;天下自有常理,背之則亂。伏望陛下審真偽,重名器。聞頤方辭恩制,乞降指揮,依頤所乞,成就其節,止授以初命之官,既使得以祿養其親,又使受之有義,免於似是之謗。而後日見其可用,進擢蓋未晚也。于陛下尊德舉逸之道,無過不及者。」 又言:「聞頤有所建請數事,如欲令經筵侍臣坐講之類,又有非所宜言者,眾傳以為笑。不知有是事乎?惟望速降聖旨,依頤辭免,但命之以初官,試之以西京教授,庶幾成頤之志,全頤之節,以息群議,而亦不害異日擢用也。廉恥不立於天下也久矣,今幸有一人焉,若授受不當於義,則使天下靡然益不以廉隅為事,豈不重哉!」頤卒留經筵,摯所言不用。 頤每以師道自居,其侍講,色甚莊,言多諷諫。頤聞帝宮中盥而避蟻,因講畢,請曰:「有是乎?」帝曰:「然,誠恐傷之耳!」頤曰:「推此心以及四海,帝王之要道也。」帝稱善。(此據頤新傳附見,避蟻事,二月甲戌,韓縝嘗言之。) 詔二王外第以親賢宅為名。(政目二十一日詔許二王外居,今並此,不別出。二十八日宗室送遷。) 詔給空名度牒一百道,修復鄭州廨舍倉庫,特借二年公使錢,令轉運司應副,余于常平錢內借支。 詔差開封府第七副將郝英于西京汝州界捕殺群賊。 兵部言:「畿內馬監已罷,本部考究畜牧之宜,莫如汛、渭、並、晉之地,兼逐路舊有牧地,請差官經畫。」詔河北、陝西路轉運提點刑獄司,同共按行相度可置官監去處聞奏。 詔應民間疾苦合行寬恤,除朝廷已推行外,如有未盡,仰諸路監司,限指揮到兩月內條畫以聞。 判大名府韓絳言:「公使供饋條禁太密,乞刪去監司賣酒及三路饋遺。」從之,令刑部先次立法。 戶部言:「歸明人除三路及沿邊不得婚嫁,餘州聽與嫁娶;並邕州左、右江歸明人,許省地溪峒結親。」從之。 右司諫蘇轍言: 臣竊見先帝改定官制,因唐之舊,布列三省,使出入相鉤較,文理密察,得古之遺法。然患有司推行不能盡如聖意,參考之益未見,而迂滯之害先著。見今三省文書,節次留礙,比官制未行以前,頗覺其弊。臣嘗問眾人,得其一二,意欲因見行之法,略加疏理,務令清通簡便。苟迂滯之病既除,事不至雜宂難治,官吏日有餘力,則參考之功可得而見也。謹條具如後: 一、凡事皆中書取旨,門下覆奏,尚書施行,所以為重謹也。臣謂國之大事,及事之已成者,依此施行則可;至於日生小事,及事之方議者,一切依此,則迂緩之弊所從出也。假如百官給假、有司請給器用之類,此所謂日生小事也。臣僚陳請興革廢置,朝廷未究本末,欲行勘當之類,此所謂事之方議者也。昔官制未行,如此等事皆執政批狀,直付有司,故徑而易行;自行官制,遂罷批狀,每有一事,輒經三省,謄寫之勞,既已過倍,勘當既上,小有差誤,重複施行,又經三省,循環往復,無由了絕。至於疆埸機事,河防要務,一切如此,求事之速辦,不可得也。故臣乞複批狀之法,以便日生小事及事之方議者;惟國之大事及事之已成者,然後經歷三省,則事之失者過半矣。 一、三省文書,法許吏人互相點檢差誤,毫末之失,皆理為賞罰。故被罰者畏避譴呵,巧作遷延,以求細密;被賞者希望勞績,吹毛求疵,務為稽緩,因此文書無由速了。臣欲乞今後不以差誤為賞罰,惟有所欺蔽,及雖系差誤而害事者,方行賞罰。 一、文書至尚書省,自省付諸部,自部付諸司,其開拆、呈覆、用印皆有日限,逐處且以五日為率,凡十五日。其勘當於外,日數又多,幸而一出得備具者,自諸司申部、申省、其限日如前,則已一月餘日矣。不幸複有問難,又複一月,自此蓋有不可知者。費日雖久,而違限如法,雖欲加罪,終不可得。故臣欲乞以事之緩急減定日限,亦救弊之一端也。 一、古者因事設官,事不可已,然後置官。今官仿唐制,事本不須如此,而為官生事者,往往而有。如應支錢物,尚書度支行遣,得旨許支,合下所管庫務支給者、必先由太府寺,本寺備錄帖所管庫務、又經比部勾過,然後送庫務支給。臣謂太府寺未嘗可否一事,枉有經歷,宜令度支徑送比部勾過。又如諸路召募押綱合得酬奨,諸庫務已給朱鈔,先經太府寺印紙保明,指定合得酬奨,申尚書金部;金部再行勘驗詣實,關司勳勾覆,然後關吏部施行。臣謂太府、金部兩處勘驗保明,顯有煩重,宜裁減一處。又如在京職事官,合破白直並宣借剩員或替換宣借,昔未行官制已前,皆系所屬直下步軍司差撥;自行官制,並須經由尚書兵部,兵部但指揮步軍司依條施行。臣謂兵部別無可否,亦不須更令經歷。如此等事,數必不少,非臣所能盡知,乞下六曹及二十四司,各具有無似此重複之事,若能一切裁損,必大有所益。 右三省事務眾多,條約繁夥,非臣一人所能究悉。臣前件所陳四事,特其一二而已。欲乞陛下降付三省,推類講求,立法施行。或選擇臣僚精通明敏者一二人,俾專治其事,務令約而不遺,多而不亂。今三省胥吏比舊人數極多,皆由法不省便,枉費人力。若將來法制一清,此曹亦漸可減。事清吏簡,此最為治之要。惟陛下留神省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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