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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閏二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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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二月壬寅,右司諫蘇轍言: 臣聞薄賦斂,散蓄聚,若以致貧,而民安其生,盜賊不作,縣官食租衣稅,廩有餘粟,帑有餘布,久而不勝其富也。厚賦斂,奪民利,若以致富,而民所入有限,所害無窮,大者亡國,小者致寇,寇盜一起,盡所得之利,不償所費之十一,久而不勝其貧也。臣未敢遠引陳勝、吳廣、龐勳、黃巢之類,只如淳化中李順、慶曆中張海等、熙甯中廖恩,此數火盜賊,計其燔燒官寺,劫掠倉庫,以至發兵命將,轉輸糧食,耗失兵械、募士賞功之費,大率不下數百萬貫。但得事了,豈敢言費?然方其未發,有能建言乞捐數十萬貫,以消其變,則上下爭執,如惜支體,不肯割截。此天下之大迷,古今之通患也。故臣願于元豐庫或內藏庫乞錢三十萬貫,上以為先帝收恩於既往,下以為社稷消患於未萌。伏願陛下權禍福之輕重,較得喪之多少,斷而行之,毋使有司吝于出納,以害大計。 河北之民喜為剽劫,所從來尚矣。近歲創為保甲,驅之使離南畝,教之使習兇器,一夫在官,一家資送,窮苦無聊,靡所不至,椎埋為奸,十人而九,號為保甲,莫敢誰何!若更一年不罷,則如勝、廣之事,可立而待也。今雖已罷,而弓力之手不可以複執鋤,酒肉之口不可以複茹蔬,既無所歸,勢必為盜。今河北寇賊成群,訪聞皆是保甲餘黨,若因之以饑饉,則變故之作,不可複知。近歲富弼知青州,是時河北流民百萬,轉徙京東。弼既設方略,振活其老幼,而招其壯悍者為軍,不待朝旨,皆刺指揮二字,其後皆為勁兵,百萬之眾,無一人為盜者。弼為人臣,便宜行事,猶能若此,況陛下富有四海,而元豐及內庫錢物山積,莫可計數。只如近日內降睿思殿金銀一色,令別庫收貯者,自約及百餘萬貫,皆是先帝多方收拾,以備緩急支用,不取於民。聖算深遠,非凡所及,若積而不用,則與東漢西園錢,唐之瓊林、大盈二庫何異?於先帝聖德不為無損。故臣願乞三十萬貫為招軍例物,選文武臣寮有才幹者各一二人,分往河北,逐路於保甲中招其強勇精悍者為禁軍。本州無闕,則自近及遠,或押上京,不過一二萬人,則河北豪傑略盡矣。其間武藝絕倫、舊日以補班行者,押赴闕,試驗有實,以補內六班之闕,或以補本貫及鄰近闕額軍員。但當嚴賜指揮,候了當日,遣人覆按,有不如法,重坐官吏。 臣聞先帝本謂保甲可用,故欲隱兵于農,以漸消正兵,是以禁軍多有闕額。今保甲既罷,正使無事,猶合補填,況如前件所陳者,惟陛下深察果斷而力行之。今冬春大旱,二麥不熟,事勢如此,恐不可緩。(三月十四日,從蘇轍請。) 左司諫王岩叟言:「臣蒙聖恩,許就寒食假中,展墳于河陰,道過管城縣之孫張村,有耆老為臣言:『本村舊七十餘戶,今所存者二十八家而已。皆自保甲起教後來消減至此,當時人人急於逃避,其家薄產,或委而不顧,聽任官收;或賤以與人,自甘傭作。今雖荷至恩,得免冬教,而業已破蕩,無由可歸,不知朝廷知百姓此等事否?』臣既聞之,不可以不告陛下。且恐府界三路若此類者甚多,伏望詔諭執政大臣,令講畫所以安集之方,使離散之民,早得其所,以稱陛下惠愛之心。」(元祐元年閏二月十五日清明,岩叟所言,不得其時,斟酌附此。) 癸卯,詳定役法所言:「准司馬光奏請,天下免役錢並罷,其諸色役人,並依熙甯元年以前舊法人數,令、佐揭簿定差。續准朝旨,諸路且依二月六日指揮定差。今看詳熙甯元年以前役人,衙前最為重役,有鄉戶、押錄、投名三色人充役。除押錄系年滿撥充,投名人系招募外,惟鄉戶一色,方系定差人數。亦有酒場支酬長名衙前人數已定去處,不曾更差鄉戶衙前。其州縣典吏、書手之類,自來亦多有投募去處,慮今來承受上項朝旨,卻一例定差。又緣額管人數,自募役法行,諸處減數不少,祇應已得辦集。若依今降指揮,依熙寧以前人數定差,慮民間虛有煩擾。欲乞先次行下諸路,除衙前一役先用坊場河渡錢,依見今合用人雇募,不足,方許揭簿定差。其餘役人,除召募外,並依二月六日指揮定差。若有妨礙,即遞限兩月,體訪役法的確利害申州,州申轉運司保明聞奏,仍令逐州、軍一面先申本所,其差衙前有妨礙,或別有利害,亦仰依閏二月四日指揮施行。其見役人如未有人替,仍許且支雇錢,候有人替,方得住支。」從之。尋又乞改「雇募」字作「召募」字,恐諸路疑惑複行雇法也。(閏二月二十六日敕,申明改此「雇募」衙前字作「召募」字,此據榮州舊案。) 王岩叟言:「臣訪聞諸郡、縣官員,自來雇募到承符、散從官、手力之類,在逐廳令例,合差鄉戶抵替減放,逐官有以鄉戶正身自充,須令雇召,其被雇之人,邀勒鄉戶剩要工錢者,欲乞指揮,下詳定役法所立法,約束官員,不得抑勒令雇人。其情願雇人者,雇直不得過元募役錢差數。」(王岩叟所言,不得其時,附蘇轍論五事前。) 蘇轍言: 臣近奏罷免役錢行差役事,大綱已得允當,其間小節疏略差誤,乞令諸處審議,候的確可行,然後行下。近日已蒙聖旨,差韓維等四人置局看詳。臣前所謂疏略差誤,其事有五: 其一,衙前之害,自熙寧以前,破敗人家,甚如兵火,天下同苦之久矣。先帝知之,故創立免役法,勾收坊場,官自出賣,以免役錢雇投名人,以坊場錢為重難酬獎,及以召募官員、軍員押綱,自是天下不復知有衙前之患。而近歲所以民日貧困,天下共苦免役法者,乃是莊農之家,歲出役錢不易,及出賣坊場,許人添價爭剗,致送納不前之弊也。向使先帝只行官自出賣坊場一事,自可了卻衙前色役。其餘役人且依舊法,則天下之利較然無疑。獨有一弊,所雇衙前或是浮浪,不如鄉差稅戶可以委信。然行之十餘年,浮浪之害無大敗闕,不足以易鄉差衙前騷擾之患。今來略計天下坊場錢,一歲所得,共四百二十餘萬貫。若立定酌中價例,不許添價剗買,亦不過三分減一,尚有二百八十餘萬貫。而衙前支費,及召募非泛綱運,一歲共不過一百五十餘萬貫。雖諸路多少不齊,或足或否,而折長補短,移用可足。由此言之,將坊場錢了衙前一役,灼然有餘,何用更差鄉戶?今年二月六日所降指揮,但諸公使庫設廚酒庫、茶酒司並差將校勾當,諸綱運並召得替官員或差使臣、軍大將、將校管押,衙前若無差遣,不聞有破產之家,以此欲差鄉戶。至於坊場,元無明文處置,不知官自出賣,抑複依舊法酬獎衙前。若官自出賣,即如川、蜀、京東、淮、浙等路,舊來坊場優厚,人人願為長名,元不差鄉戶去處,今來卻須創差,民情必是大段驚擾。若依舊法用坊場酬獎衙前,即未知合召募官員、軍員、將校等押綱,用何錢支遣。若無錢支遣,即諸般重難,還是鄉戶衙前管認,為害不小。 其二,坊郭人戶,熙甯以前,常有科配之勞,自新法以來,始與鄉戶並出役錢,而免科配。其法甚便,但所出役錢太重,非經久之法。今若全不令出,即比農民反為僥倖。若依熙寧已前科配,則取之無藝,人未必安。今來二月六日指揮,並不言及坊郭一項,欲乞指揮,並官戶、寺觀、單丁、女戶,並據見今所出役錢裁減酌中數目,與前項賣坊場錢,除支雇衙前及召募非泛綱運外,常切樁留,準備下項支遣。所有月掠房錢十五千及歲收斛鬥百石以上出錢指揮,恐難施行。 其三,新法以來減定諸色役人,皆是的確合用數目,行之十餘年,並無闕事。即熙寧以前舊法人數顯是宂長,虛煩民力。今來二月六日指揮,卻令依舊人數定差,未為允當,欲乞只於見今役人數目差撥。若自前來元差鄉戶充役,後來卻用剩員抵替,如場子、罎子之類,其剩員差費請受,合還運司者,即乞於前項坊場、坊郭等錢內支還。 其四,熙寧以前,散從、弓手、手力等役人常苦接送之勞,遠者至四五千里,極為疲弊。自新法以來,官吏皆請雇錢,役人既以為便,官吏亦不闕事。今民力凋殘,比之熙甯以前,尤當憫恤,若不免接送,必有逃竄流離之憂。欲乞依新法,官吏並請雇錢,仍於前項坊場、坊郭等錢內支。 其五,州、縣胥吏,並募情願充役,不請雇錢。如不情願,即量支雇錢,仍罷重法,亦以前項坊場、坊郭等錢支。如支用不足,即差鄉戶,仍許指射舊人,官為差雇代役。其鄉戶所出雇錢,不得過官雇數目。詔送看詳役法所。 禦史中丞劉摯言: 臣竊以志士莫不嫉惡,禦史在於觸邪,見無禮之人,有如鷹鸇之逐鳥雀,遇當路之害,不問狐狸而先豺狼。伏見知樞密院章惇素無才行,立身居家,有不可言之惡,此天下之所共知也。向以附會王安石,欺罔朝廷,進不以道,遂塵政路。自陛下登用舊德,修復祖宗政令,而惇意不自得,以為不便,非己之利也,故為沮害,以悖慢不遜奏對於至尊,以強悍非理淩轢其同列,排詬之語,播於中外。臣曾累具彈奏,論其奸狀,乞賜罷免,未蒙施行。 近者陛下改免役為差役,人情欣快,上下莫不以為是,而惇獨以為非,敢建異議,以沮詆聖政,非毀詔令。緣改法畫旨之日,乃是三省、樞密院同共進呈,惇果有所見,當於是時敷陳講畫,使法令成就而後行下,亦大臣之義也。今待敕命宣佈,方始退而橫議,惇非不知此法之是與非也,亦非不知懷私立異之負朝廷也。然惇安為之者,蓋寧負朝廷而不忍負安石,欲存面目以見安石而已。又自以向者無所建明於先朝,專以欺罔阿諛,由此法而進,故今不肯遽然回心革面,且將以遂其非耳。見蔡確已罷,自知不安,欲為此一節,賣直聲而去,以慰其朋黨之心。又複冀望後日萬一此法卻有改變,則欲出而受其利,故不論是非之實。傳聞惇語於人曰:「不貶不去。」此足以見其志也。然則執政如此,乃是以高位厚祿養大奸,豈朝廷之利也!惇之利口喋喋,足以變事實而惑主聽;凶氣焰焰,足以摧善良而脅群下。故章惇不去,則不可以安廟朝、成善政、鎮百姓而服四夷。伏望聖慈以臣章疏付外,正惇不忠之罪,罷黜之,以明典憲,以允公議。 貼黃:「蔡確罷日,公論翕然,稱頌聖德,果於退奸,度越古今,忠邪有所辨別,然猶以惇在朝廷為未快也。蓋惇乃確之死黨,而兇悍則過之,不可不去。」 又貼黃:「臣累具奏請,以為罷蔡確及惇,可致雨。昨者罷確而相司馬光,宣麻之日遂雨,自後不出旬日,三得雨,都城近尺,而畿甸尤為沛然。此有以見睿斷所召,而天心之應陛下也。天道必可畏,公議必可信,豈非明驗?臣望陛下事天益恭,常以分別邪正為心,不可少懈,早賜罷惇,以終始盛德,以幸天下。」 又貼黃:「惇辨慧果敢,似乎有才者,然此正小人之才也。古者任大臣,必用有德,不用有才。有德進,則行忠厚之政,以安天下;有才進,則為殘刻之政,以禍天下。則德之與才,治亂之所系也。有德者廉靜而重謹,故人難識之,有才者矜強而敏捷,故人多悅之;此歷代人主所以多惑於忠邪之際也。楊國忠、李林甫、盧杞輩,其才皆過人,然終為唐室之亂,不可不察也。臣深慮惇之智詐有以施行,而恐陛下疑以為才,故詳言之,幸早賜睿斷。」(摯遺藳稱元年閏二月十五日。) 甲辰,禦史中丞劉摯言:「臣伏見戶部尚書曾布在熙甯初,王安石以親戚最先引用。方此之時,神宗皇帝切于求治,慨然更化,而安石辜負委任,乃起聚斂之事、褊刻之政,顛倒善惡,割剝生靈。布為檢正,判司農寺,安石托以腹心,故其政皆出於布之謀,其法皆造於布之手。至於濫刑賞、開僥倖、排勳舊、進奸諛,安石一以諮之布,布以為然,然後落筆。遂使流毒肆惡,人被其害,皆安石為之,布實成之。臣時為禦史,曾以此告之于先皇帝曰:『大臣誤朝廷,而大臣所用者誤大臣。』蓋指布輩也。及至陛下損益法令,完其已善,而革其未安,然後先帝惠綏生民之本意,始得大明於天下矣。今安石已歸老田裡,而布猶在近侍,出入省闥,中外之人,莫不指議。緣今役法新改,方講畫條目,其事之首尾根本,皆在戶部,而使布典領,雖朝廷命令,布無敢違,然詭情異意,必不肯以前日為非,而協力成就今日之新法,恚憾在職,實非所宜。臣謹按,布不能宣明先帝之政令,罔上克下,乃古之所謂民賊,而聖人之所謂盜臣也。考之典憲,宜在所貶廢。若聖慈欲全大體,不欲傷包荒含垢之恩,即乞止罷布戶部尚書,別移一職任,以允公議。」 貼黃稱:「自安石熙甯初,不能副朝廷求治之意,而造作害民之政,是時布最先用事,其法皆出於布。今法既更張修完,以追述先朝之意矣,而布猶在要近,此所以眾議籍籍,不以為允。伏望速賜指揮,罷今職任,別移在京或外任一差遣。」(此據元祐章奏雜錄,摯集今無之。遺槁仍具載,在閏二月十六日。其月二十二日,布出知太原。布子紆作釋誣雲:摯為中丞,未嘗論布,福建所刊骨鯁集,有摯章,乃選人徐方叔撰造,曾經朝廷行遣,開封府自有公案。不知紆所稱公案,是何年月日。摯本集今雖無此章,其遺槁十卷具載,又有月日可據也,紆特為其父諱耳。兼紆所作釋誣,類多先後差誤,不可憑。已見布為戶書日。) 右司諫蘇轍言:「臣近三上章,乞罷免右僕射韓縝,至今未蒙施行。竊謂縝奸邪無狀,略與蔡確等。而確猶頗有吏幹,粗知經史,縝為樞密,與宋用臣、張誠一等共建修城養馬之議,迷國誤朝,罪與確均,而不學無術,去確遠甚。又河東定地界一事,獨擅其責。臣聞縝定界時,多與邊人燕複者商議,複勸成其事,舉祖宗七百里之地以資寇讎,複有力焉。複本河東兩界首人,親戚多在北境,其心不可知,而縝與狎昵,不持一錢,托令買馬,及事發,乃雲方欲還錢。如此而可,則凡天下犯贓之人,無事恣意受之,有事則雲方欲還主,便不書罪,則是天下更無贓吏矣。複之心跡,眾所疑畏,縝為大臣,曾不為國深慮,私相往還,至受賄遺。正使縝先將金錢令人買馬,亦須托良善士人,不當及複,而況不持一錢,將何證明知是欲還而未及!欺謾苟免,略不知愧。訪聞河東當日割地與敵,邊民數千家,墳墓、田業皆入異域,驅迫內徙,哭聲振天,至今父老痛入骨髓。而沿邊險要,舉以資敵,此乃萬世之深慮,縝以一死為謝,猶未塞責。今蔡確已罷相,而縝猶未動,臣愚竊意陛下欲令縝自引避,如確之去。臣竊以為過矣,縝之罪惡,與確未可同日而語,當正其罪,以告四方。乞下臣前後章疏,令三省、兩制雜議,有不如臣言,甘伏訕上之罪。若臣言不妄,亦乞明正典刑,以謝天下。」 又言:「乞下河東提轉安撫使,密切體量燕複,久遠可以保任不至作過犯否?令結罪保明聞奏。如不敢保明,即乞指揮,今後更不與沿邊兵馬去處差遣。先帝初使呂大忠商量地界,大忠果敢有謀,堅執不與。北使自知別無的確證驗,已似懾伏。而縝闇懦,遂壞此事。乞取問大忠及當時知次第人,即見詣實。」 左正言朱光庭奏:(據編類章疏,系閏二月十六日。)「臣竊以奸臣在位,邪說害政,貪冒無厭,不恤廉恥,臣已累言章惇、韓縝之當去也。今日幸聖德寬厚,曲為涵洪,因而為奸臣者得以偃蹇自安,不為去計。臣職在諫列,睹此奸臣未去,言不得不盡。夫天下之重任,惟賢者可以當之。然居之者,未嘗不小心兢惕,惟恐有負,故難進易退,一主於義。今章惇之為大臣,其始進也,以妄興荊湖邊事,殘害生靈,以至大任。今日又肆為邪說,沮抑聖政,慢言俚語,淩轢同列,無所不至。大臣若此,豈同心一德者乎?又如韓縝之為大臣,向在宥密,害政滋多,今居柄任,惟貪冒寵榮,不知引避。凡人而無恥,可當大臣之任乎?竊惟二奸臣之處大任,自度素履,能無怍乎?人可欺乎?竊料奸臣非不知人言之眾,但偃然自處,殊無忌憚。若此悖慢,雖聖度如天,務欲寬之,其如天下公議何?其如害政何?伏望陛下檢會臣前後累奏,早賜睿斷施行。」 貼黃:「今日廟堂之上,司馬光未出,只有呂公著一人忠樸可倚,其餘皆奸邪及備位者也。伏望聖慈早進範純仁,庶得賢者在位,同心一德,以輔聖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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