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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十年(1077)正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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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壬子朔,以才人朱氏為婕妤。 秦鳳路轉運司言:「茶場司歲供熙河糴買,近雖折以茶而價高不售,今屯聚兵馬,用度極廣,欲借次年數,聽減價變易。」上批:「轉運司急於得錢,多減茶價,則一時售者既眾,蕃漢積茶猥多,必壞茶利,兼妨買馬。如不得已,可與一限數。」乃借支茶場司茶,為錢十萬緡付之。 上批:「安南行營軍前動靜,朝廷欲日知之,可令權發遣邕州事周沃日具以聞。遞角後,別用長牌大書樞密院急速文字,毋得入鋪。」 庚申,知制誥,新知荊南章惇知湖州。初,惇自湖州徙荊南,仍令親至辰、沅州安撫叛蠻,受命即倍道疾馳,道中墜馬傷足,遂自陳開:辰、沅州事已定,乞二浙一郡。上批可還惇前任故也。熙寧八年十月,惇自三司使出知湖州,九年十月移知荊南。惇本傳雲;出知湖州,荊湖蠻複擾邊,移知荊南。至則事平,以親老再請湖州。 中書言:「近許市易司與江南西路轉運司兌洪、撫等五州軍鹽,和買紬絹,及差屬官歐陽成總領,以鹽引從便移易,與轉運司財賦並場務課額有妨,欲令以諸州所支和買鹽數,委轉運司相度裁定,罷還市易務所差官。」從之。 權發遣荊湖南路轉運判官唐義問言:「北路近年廢荊門軍為長林縣,隸江陵府。此軍控制巴蜀,備防百越,今以為縣,城郭不完,屯兵減少,不足以控制要會。比者奉使訪察之臣,惟以興事塞責,減放役人,樁留役錢為利。聞自廢軍以來,鹽酒課息每歲虧數過於所存役錢。乞複建軍。」詔荊湖北路監司相度以聞。既而不行。 禦史彭汝礪言,乞約束刑部,毋得以公事疑難為名,巡廳商量。詔法寺有疑難公案,並具刑名並執見不同,申中書、樞密院,方得稟白,令禦史台覺察。 禮院言,今以慶曆五年以後祠祭沿革,參酌編修成祀儀三本,乞一本留中,余付監祭禮司。從之。 賜判太常寺陳襄等銀絹有差。賜銀絹,自三月十九日移入。 詔借河北路災傷五分以上戶麥種,戶一石。 成都府路鈐轄、轉運司言,乞修安遠城樓櫓,移威遠軍就彼。從之。當考,朱本與墨本並同。 知成都府馮京乞修永康軍城,及移蠶崖關於溪穀口。其城逼近大山,夏秋多雨,土性疏惡易摧,乞壘以磚石。從之。 知賓州、殿中丞石亙勒停。坐聞交趾將為寇,避亡出城也。 癸亥,廣南東路轉運司言,軍興之際,州縣闕官,欲令江西十州軍見任京朝官、選人、大小使臣,各依合入資序指射,本路員闕,上銓院奏差。從之。 侍御史周尹言:「臣累曾奏李稷為事乖謬,不可處之監司,乞停稷職事,及治其父死不葬之罪,廢棄終身,至今未蒙指揮施行。近訪聞河北西路提刑司體量到稷,詣實事理,與臣所言並同,卻奉聖旨劄與李稷知。臣初得其說,固不以為信,蓋朝廷往時嘗有兩禁臣僚,素抱才業,累曆清近,時名朝望,人主所知,偶為言者舉劾,暴其罪狀,而傳聞未審,曖昧不明,虛實為疑,情或可恕,即有聖旨劄令本官知。而稷擢自冗僚,地輕資淺,非在兩禁清近也;所至官守,曾無廉譽,非負時名朝望也;本道按刑,已究見實狀,非傳聞不審也;二十餘年不葬父,惡逆最著,非曖昧不明也。今中外傳報,已有上項指揮,稷何人斯,乃獲倖免。夫監司之職,表帥一方,郡縣觀其政而輕重,朝廷信其言而賞罰官吏。其任之也,既殊他職;其責之也,宜異眾人。若受委非才,罪愆已著,尚加函貸,實虧公論。臣職忝風憲,以澄清為先,如稷所為,尤宜彈治。朝廷或謂稷小官不足數,小事不足問。即異時臣僚間有所任,官資比稷為稍重,所犯罪惡校稷為可疑,則言事之臣,慮朝廷複不聽察,孰敢冒怨仇而論之者乎?伏望檢會臣前後劄子並奏狀,特賜指揮,將稷早行責降。使臣私心無愧,獲安職分。」中書時政記正月十二日事。 甲子,皇第七子生,遣岐王顥告於太廟。(價。) 雄州言:「北界巡馬過河以來,敵情難測,忽有奔沖,則知縣、縣尉、弓手不多,勢力難敵。自今遇有巡馬,許呼集應接,人馬授甲於駐泊都監,聽排敵於西北門裡,以備非常。」從之。 詔:「已差官修築河北破缺塘堤,收櫃水勢,其信安軍等處因塘水減涸退出田土,已召人耕佃者,並令起遣。仍差河北東路提點刑獄韓正彥同屯田都監謝禹珪檢括畫圖以聞。」 詔:「安南行營諸軍病死及戰歿之家,所借衣物料錢,並與除放。衣賜毋過一季,料錢毋過一月,弓箭手、民兵、義勇等貸借官物,于合展限外,更展一年。」 詔諸寺、監丞並堂選,更不舉官。 詔權發遣京東東路轉運判官、太子中舍李察展磨勘四年;權京西南路提點刑獄、殿中丞張複禮,知魚台縣李眾各展二年;麻城縣主簿任佑之、前臨潁縣尉孟厚各沖替。坐檢計保明開鄧艾口新河不當也。 戊辰,仙韶院火,撤屋二百五十楹,上不禦朝。 己巳,白虹貫日。 詔以內藏庫絹十五萬匹、銀五萬兩賜熙河路經略司,以備軍賞。 瓊管軍員趙秀為三班差使,兵士周元等十四人各轉三資,賜絹有差。以廣南西路經略司言,秀等為交趾所擄,秀率元等竊兵仗由海道投廉州,又為黎峒所執,至是來歸,故賞之。去年十月六日當併入。 庚午,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太常丞、直集賢院蔡確為侍御史知雜事。 詔:「群牧都監自今與副使互置,近已除張誠一副使,宋有志宜罷,其闕更不差人。」 詔:「祁、定州民欠市易、水利、淤田司結糴糧,可止依常平法出息二分納錢,仍仰逐司見計置河北三處封樁糧草,自今止乘賤以錢收買。」 壬申,宰臣吳充以提舉詳定刪修軍馬司編敕成,賜銀、絹各三百,刪修官改差遣,減磨勘年有差。八年二月三日初修。 癸酉,詔諸路村不及五戶,別村遙遠者,許通附保戶。 甲戌,六宅副使宋用臣遷內藏庫副使,依舊寄資;入內供奉官李直清、殿頭馮永清王獻章各減磨勘七年;入內供奉官任端減五年;餘賜銀絹。以修內城畢也。 乙亥,詔:「發法寺自今公案半年一次,赴中書門下勒宿斷絕。仍比較功過,依三等支賜。」 丙子,知河中府、兵部員外郎、直史館陸經為集賢殿修撰再任。以上批「河中府有王孝先創置官莊及淤田、私鹽等事,須籍長吏協力應副,聞經在彼盡力,可優奨,令再任」故也。 詔成都府路轉運使俞充升一任,轉運判官段介各減磨勘二年。以知成都府馮京言,茂州蕃賊叛,充等應副辦集也。尋召充權判都水監。判都水監,在三月二十三日。 詔:「近降指揮,河北、河東廢監賣牛馬並租課牧地錢等,今於太原、大名府送納。除去府三百里內者,可依前指揮外,在三百裡外者,即於所屬州軍寄官,令群牧司召人入便於本司封樁。」 屯田郎中、勾當步軍糧料院趙令鑠言:「父世雄于祖宗為玄孫,乞同父母賃宅外居。」詔許令鑠入宮省覲。 戊寅,詔:「前光祿寺丞、知秀州華亭縣張若濟貸死,杖脊刺面,配沙門島。權兩浙轉運副使、度支郎中王廷老,管勾文字、大理寺丞郭附追兩官勒停。提點刑獄、司封員外郎晁端彥,職方員外郎潘良器追兩官;發運司勾當公事、秘書丞胡志忠追一官,並免勒停,依前敕沖替。前知華亭縣大理寺丞上官汲、太子中允邵奇、贊善大夫呂溫卿並沖替。都官員外郎、分司南京施邈責授舒州團練副使。試將作監主簿鄭膺柳州編管。」 先是,蹇周輔、李竦同鞫若濟獄,溫卿等皆就劾。於是獄具,若濟坐枉法贓,而汲奇所言有不實者;溫卿以田契屬若濟質華亭庫戶錢五百千,貸舊任嘉興弓手錢四百千,申轉運司,不候年滿,勒民贖田;邈倚轉運使張靚勢,托在任官買物違法,及沽酒入禁地;志忠嘗預廷老等大教妓樂宴會;案問欲舉,膺詭名射民田,為僧文捷、法英求住杭州上、下天竺院。廷老、靚以膺呂惠卿之舅,幹請必從;又以附惠卿之妹夫,差權知昆山縣三日,攙奪已差權官職田米四百余石。詔特斷之,仍追附所得米入官。靚以他事別劾,獄未上也。要考靚後如何斷。膺挾惠卿勢橫兩浙,人皆呼「鄭六舅」,或言周輔初按得呂氏奸利事,推治甚急,會鄧綰敗,呂氏家人饋藥,名藥曰「綰出湯」。因以告周輔,周輔得之,遂不肯為王氏盡力抹煞呂氏事,而上其獄雲。十朝綱要雲:正月戊寅,張若濟獄具,若濟坐受民吳湘銀九百兩等罪,杖脊流海島。本路轉運副使王廷老、提點刑獄晁端彥等坐累,降黜有差。獄初起,事連參知政事呂惠卿,禦史中丞鄧綰發其狀,上一再遣使往秀州究實。至是,惠卿弟溫卿亦坐罪。惠卿家傳云云,已附注八年九月二十六日。時政記載此獄,並鄧綰、蔡承禧、鄧潤甫等章,及惠卿訴狀甚詳。今但從實錄。曾布元符元年日錄八月二十七日癸酉,上諭布,安惇言呂升卿發上官汲事,有所挾已,令移京西推勘。布亦以為當然。上因周秀獄事,言及蹇周輔為獄官觀望不決。及鄧綰貶,呂溫卿在獄,家人以「綰出湯」與之,周輔等遂平反,惠卿獲免,而溫卿猶勒停。若非綰及安石出,惠卿必不免。上曰:「目來刑獄只如此。」又問鄧綰論事薦人事,悉以實對。 權禦史中丞鄧潤甫言:「應不以赦降去官原減,乞令重修編敕所、司農寺擇可刪除者先詳定。」從之。 又言:「朝廷向者簡求人才,俾之守郡,故有自通判資序而超遷者,亦有例入知州而以病眊疲挆罷之者,雖怨叢政府,而州郡往往得人。夫取怨於一二人,而千里之民蒙其惠,利亦溥矣。聞近欲矯其弊,將案審官格與之。如此,則病眊疲挆且將複用,雖足以得一二人之心,而千里之民有被其患者。儻以超升通判為僥倖,則裁損之可也。至於郡守,乞依向時考觀選擇,以便元元。」不報。 己卯,遣侍御史周尹乘驛,齎禦香往嘉州笹眉山白水寺。以上批「兩川豐稔,尹常言有母在成都,可因奉使令迎侍」故也。尹言,乞下廣南西路宣撫司,根究交趾擄去人。從之。 宣撫司言,廣源州初為州,須兵防拓,乞依熙、河、沅州例,配罪人為牢城。詔出自淮以南州軍配罪人,並配廣源州。 郭逵等言,乞就差廣南西路提點刑獄提舉興置廣源州等處金銀坑冶。從之。 庚辰,詔開封府判官吳幾複劾東頭供奉官王永年,以永年詣宰相訟宗室叔皮等易衣私出求蔔。宰臣王珪言:「永年嘗言宗室與臣是親,蓋臣妻父鄭戩兄載女嫁楊億之子紘,紘子戫非鄭氏所出,戫有女嫁宗室叔兼,故永年言與臣親。今永年所論,言涉不順,乞下有司推究有無與臣相涉事,免惑眾聞。」從之。 永年妻,叔皮女弟。永年自江南罷官,押錢綱赴京師,盜用數千緡,冀妻家為償之,叔皮不為償。三司督錢甚急,永年知叔皮嘗于上元夜微服遊閭裡,乃夜扣東府告變,雲叔皮兄弟私訪卜者,謂己有天命,謀作亂,密造乘輿服禦物已具。故命幾複鞫之,幾複按驗皆無狀。永年既服罪,會病死獄中。 侍御史周尹言:「近制,太廟大祠並差宗室使相以上攝太尉行事,所以重宗廟、尊祖考、親皇族、訓子孫也。去冬臘享及期,中書方欲出敕,有宗室遽在告,既別差官,翌日即奉朝請,亦有受誓戒後複辭疾者。竊惟宗室親賢,蒙九聖積累之烈,已極尊崇顯寵矣,所宜春秋致力以舉典禮。今乃以一日奉祠為憚,則是悖德棄本,莫甚於此,豈非博士不喻以禮,有司不示以法之過歟!臣謂宜申約束,自今宗室使相合赴太廟行事者,毋得臨時以疾苟免,委宗正司舉劾。如謂宗室使相以上員數不多,祠事頻數,即差節度使以上通攝。」從之。 詔:「淮南等路近團置將兵,若委州府必不能整辦。可選武臣二員,令往點閱,招增簡補。其約束,令承旨司檢會取旨。」於是差西上閤門副使張山甫、莊宅副使高遵一。 給事中程師孟罷判將作監歸班。以奉使至涿州南高排坐次不當,遣人計會改正不從,因托疾不赴北亭餞送,涿州移牒,言其不循故事也。初詔特罰銅十斤放罪,翌日乃有此命。前此遼主及其母俱賀生辰,故遣使者兩番至遼地。相與坐,則接伴者南鄉西上,左番南鄉東上;涿州官西鄉,右番東鄉。及遼母卒,師孟始至涿州,遼為坐圖,接伴使副俱南鄉,涿州官西鄉,而本朝使副東鄉。師孟曰:「如此,則中國之使卑矣。」自日昃至暮,爭未決,從者失色,而師孟詞氣益厲,叱儐者易之。乃更以接伴者西鄉,本朝使副東鄉,而涿州官南鄉。明日,涿人餞於郊,疾馳過之不顧,涿人以師孟不與餞禮,移文雄州,故責之。此據師孟本傳,所雲改坐次與實錄不同,當考。密院時政記載師孟不赴北亭餞送事尤詳,然亦不足載。 辛巳,詔天章閣待制楚建中罰銅三十斤。坐前知慶州賑濟饑民,給散錢糧不當,去官特斷也。先是,範純仁代建中知慶州,擅發常平封樁粟麥,收恤流亡,多所全活。會蓬生蔽野,結實如粟,公私取給焉。複為營求耕稼之具,歲以大穰。或言純仁稟貸過多,遣使按視,民聞之,爭先輸官。比使者至,則已無負。邠、甯間有叢塚,使者發塚數骸,劾純仁全活不實之罪。詔窮治,乃建中所封也。朝廷即欲移罪建中,純仁連奏:「建中循守法度,方申請措置,而民已多餓死,及臣因其措置,偶免流亡,非臣才術能然也。況建中頃坐無狀罷去,朝廷既責之,今緣按臣罪而又及建中,是一罪再刑也。」建中竟不免罰銅。 千牛衛將軍不欺免死及除名,奪一官勒停。不欺,十六歲,父士會為宗正司,追證士笽詬罵事,不欺例當勒住朝參。以父病乞就家取問,乃懷錶闌入垂拱殿,唐突自陳。法當不欺死罪,上憫其情,薄責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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