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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三年八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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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己卯朔,命太常博士、崇文院檢討王純臣曰曆所檢閱文字。純臣,堯臣弟也。 詔嶽鎮海瀆廟宇之隳圮者,亟修之。 知諫院吳奎言:「近歲以來,水不潤下,盜賊橫起,皆陰盛所致。陛下寅畏天命,宜格善祥,而反應以災沴,其故何哉?夫帝王之美,莫大乎進賢退不肖。賢者進,則君子各以類升而陽勝,而善祥可致也;不肖退,則小人各以其類伏而陰虧,而災沴可消也。今天下之人皆謂之賢,陛下亦知其賢,然不能進;天下之人皆謂之不肖,陛下亦知其不肖,然不能退。重以內寵驕恣,近習阻撓,外藩桀驁,讒邪交傷。陰盛如此,寧不致大異哉!且朝廷之過,常在乎無事之時因循而不為,有事之後顛覆而失措。中外臣僚,平時建一策,舉一官,雖有可取,皆抑而不行,又從而媒孽,謂之生事。如河北、河東盜賊,行路之人皆已傳佈,大臣不以為事,至執通判,傷巡檢,然後蒼黃,于數路之間移易官守,仍重賞功以購募之,不亦晚乎?事將有大於此者,將如之何,幸陛下留意。」河北、河東盜賊執通判,即井淵也,傷巡檢當考。 辛巳,特贈給事中孔道輔為工部侍郎。時龍圖閣直學士王素入對,語及道輔,上思其忠,故有是命。四月辛醜,王素自兗州移渭州,不應此時方入對也,今依道輔傳,須考之。 閤門言:「近日頻有臣僚陳乞上殿。欲請除入內內侍省合奏事外,其餘侍立祗應,及無特旨上殿臣僚,今後不許約人奏事,如有所見,只許實封以聞。」從之。此據會要八月三日事,今附見。 癸未,知定州韓琦,加觀文殿學士再任。初,明鎬引諸州兵平恩州,獨定兵邀賞賚,出怨語,幾欲噪城下。琦素聞其事,以為定兵不治將為亂。及至,即用兵律裁之,察其橫軍中尤不可教者,捽首斬軍門外。士死攻圍,賻賞其家,撫其孤兒,使繼衣廩。恩威既信,則仿古兵法,作方、圓、銳三陳,指授偏將,日月教習之。由是定兵精勁齊一,號為可用,冠河朔。京師發龍猛卒戍保州,在道竊取人衣屨,或飯訖不與人直。至定,即留不遣,曰:「保州極塞,嘗有叛者,豈可雜以驕兵戍之!」易素教者數百人以往。而所留卒未踰月亦皆就律,不敢複犯法。歲大歉,為賑之,活饑人數百萬。詔書褒美。鄰城旁路,刺取其政以為法,視中山隱然為雄鎮,聲動外藩。自再任以下,並據李清臣行狀附見,當考。 丙戌,衛尉卿餘靖落分司知虔州。 詔遣使體量安撫諸路。吏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李兌京東路,西染院副使王道恭副之;起居舍人、同知諫院陳旭淮南、兩浙路,左藏庫副使李賡副之;侍御史韓贄荊湖南路,內殿承制鄭餘懿副之;戶部判官、太常博士、直集賢院韓絳江南東、西路,內殿崇班翁日新副之。是時,諸路艱食,而長吏多非其人,又轉運司頗肆科率,民不聊生,上因命中書擇使者按之。鄭余懿、翁日新,未見。 戊子,詔判吏部南曹,群牧判官自今以朝臣曆一任知州、館職一任通判為之,即不得幹托保薦及有陳乞。 庚寅,徙江南西路轉運使、司勳郎中劉緯知廬州。台諫官言緯庸懦不職,方饑而剝下以收羨餘,故徙之。緯,師道子也。 詔天章閣侍講自今並依館閣臣僚例宣召頒錫,從知制誥兼侍講王洙請也。 辛卯,淮康節度使、同群牧制置使張堯佐為宣徽南院使、判河陽。 詔天下長吏未盡得人,其令諸路轉運使、提點刑獄,除任兩府臣僚外,悉類次治狀能否以聞。 乙未,翰林學士、刑部郎中、知制誥兼侍講、史館修撰曾公亮為契丹國母生辰使,西京左藏庫使郭廷珍副之。工部郎中、知制誥、史館修撰兼侍講王洙為契丹生辰使,閤門通事舍人李惟賢副之。戶部判官、屯田郎中燕度為契丹國母正旦使,內殿崇班、閤門祗候張克己副之。太常博士、直集賢院、同修起居注王珪為契丹正旦使,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曹偓副之。使至鞾澱,契丹使劉六符來伴宴,且言耶律防善畫,向持禮南朝,寫聖容以歸,欲持至館中,王洙曰:「此非瞻拜之地也。」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遣防再往傳繪,洙力拒之。 禦史中丞王舉正言:「近以張堯佐再除宣徽使,臣僚嘗論奏。且人君禦天下,維爵賞為大公,授受非當,則天下竊議。堯佐本常才,但以夤緣後宮,叨據非分。自去年冬罷三司使,除宣徽使,制命方出,中外莫不駭聽。其時臣與諫官、禦史至留班欲廷議而爭之。尋罷宣徽使,尚忝節度名品。今四方多虞,災異數見,若非奨擢有功,任用賢直,則何以上答天戒,下慰民望哉?堯佐自罷宣徽使,方逾半年,端坐京師,以屍厚祿,今複授之,益增鄙誚。此乃執事之臣不念祖宗基業之重,順顏固寵,不能執奏,制命既行,有損聖德。若陛下不納臣盡忠愛君之請,必行堯佐濫賞竊位之典,即乞黜臣,以誡不識忌諱愚直之人。」不報。 知諫院包拯、陳旭、吳奎相繼言:「堯佐制命複下,物議騰沸,況臣等以言為職,豈敢私自顧慮,各為身謀哉。但誥已再行,若固守前議,複乞追奪,於朝廷事體,亦未為當,所以進退惶惑,不即論列。雖然,事體有必須裁制者,不可不深察,臣等不得不極諫也。張堯佐怙恩寵之厚,幸求覬望,不知紀極,始欲得宣徽使,今已行前命付之矣。雖出領外鎮,將來必求入覲,即圖本院供職,以致使相。名器之大者,豈可皆緣恩私,每求而不讓,必使足欲以熏灼天下,此不可不深察也。伏望思已然之失,為杜漸之制,特降詔旨,申敕中書門下,諭以堯佐皆緣恩私,不次超擢,享此名位,已為過越、將來更不令處使相之任及不許本院供職,仍趣赴河陽任所,庶幾厭塞人情,防杜間隙,臣等不勝為國納忠激切之至。」 又言:「臣等自去冬力爭此事,幸賜開納,天下皆仰聖度能虛懷而納諫也。今來重申前命,所以不即論列乞行追奪者,蓋為朝廷曲全事體爾!其如大恩不可頻假,群心不可固違,假之頻則損威,違之固則兆亂。伏望以國家至計為念,檢會臣等前後奏劄,必賜施行,不勝懇激之極。」 庚子,詔自今張堯佐別有遷改,檢會此劄子進呈執奏。仍詔除宣徽使,自今不得過二員。包拯等奏,實錄無之,今掇取附見。會要乃以「宣徽使限兩員」為二年九月五日詔,當考之。 辛醜,提點河北路刑獄、祠部郎中孫預降知小郡,供奉官、閤門祗候張易降小郡都監,自今勿差充按察官。先是,內侍李希晟迎候遼使,在雄州與判官左振宴飲無節。後有言其事者,下預、易體量,而兩人畏避,但言歲遠無以辨明。特免振、希晟官,兩人皆坐責。 乙巳,馮道曾孫舜卿上道官誥二十通,乞錄用。上謂輔臣曰:「道相四朝,而偷生苟祿,無可旌之節,所上官誥,其給還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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