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史書 > 續資治通鑒長編 | 上頁 下頁 |
寶元二年三月 |
|
三月壬辰朔,罷在京諸司庫務界滿監交官。 壬寅,右正言、直集賢院吳育言:「夫朝廷總制天下,必建基立本,以消患於未萌。若政令修、紀綱肅、財用富、恩信洽、賞罰明、士卒精、將帥練,則四夷望風,自無異志。有一未備,則強敵乘閑而生心。方今天下少安,人情玩習,而多務因循,居常有議及政令、紀綱、邊防機要,則謂之生事。或有警急,則必至忽遽而莫知所為。若稍安靜,又無人敢輒言。且夏州久有人往來中國,熟見朝廷有因循之勢,遂敢內畜奸謀。若以一時之事,苟且支持,或至爛額救焚,揚湯止沸,覆視前古,厥鑒甚明。伏望陛下從容延對左右大臣,討論闕政,博訪群議,修節用愛民之經,求訓兵練將之策,則一方小警,不足慮也。」上嘉納之。 編修院與三司上歷代天下戶數:前漢千二百二十三萬三千六十二,後漢千六百七萬七千九百六十,魏九十四萬三千四百二十三,晉二百四十五萬九千八百,宋九十萬六千八百七十,後魏三百三十七萬五千三百六十八,北齊三百三萬二千五百二十八,後周三百五十萬,隋八百九十萬七千五百三十六,唐九百六萬九千一百五十四,太祖朝二百五十萬八千九百六十五,太宗朝三百五十七萬四千二百五十七,真宗朝八百六十六萬九千七百七十九,寶元元年一千一十萬四千二百九十。 先是,上禦邇英閣,讀真宗皇帝所撰正說養民篇,見歷代戶口登耗之數,顧謂侍臣曰:「今天下民籍幾何?」翰林侍讀學士梅詢對曰:「先帝所作,蓋述前代帝王恭儉有節,則戶口充羨;賦斂無藝,則版圖衰減。炳然在目,作監後王。自五代之季,生齒雕耗,太祖受命,而太宗、真宗繼聖承祧,休養百姓。今天下戶口之數,蓋倍於前矣。」因詔三司及編修院檢閱以聞,至是上之。 甲辰,西上閤門使、唐州刺史、並代路鈐轄王仲寶言:「比年內屬蕃部,數逃徙外界,蓋懼緣邊博糴配率之苦。請一切蠲除緩急有警,則可使扞禦邊陲。仍乞詔府州折繼宣常加存撫。」從之。 丙午,吳育又言:「聖人統禦之策,夷夏不同,雖有遠方君長,向化賓服,終待以外臣之禮,羈縻勿絕而已。或一有背叛,亦來則備禦,去則勿追,蓋異俗殊方,聲教迥隔,不足責也。今元昊若止是鈔掠邊隅,當置而不問,若已見叛狀,必須先行文告,以詰其由,不可同中國叛臣,即加攻討。大凡兵家之勢,征討者貴在神速,守禦者利在持重。況羌戎之性,惟是剽急,因而偽遁,多誤王師。武夫氣銳,輕進貪功,或陷誘詐之機。今宜明烽候,堅壁清野,以挫剽急之鋒,而徐觀其勢,此廟堂遠算也。」 初,元昊反書聞,朝廷即議出兵,群臣爭言小丑可即誅滅,育獨建議:「元昊雖名藩臣,其尺賦鬥租不入縣官,窮漠之外,服叛不常,宜外置之,以示不足責。且彼已僭輿服,誇示酋豪,勢必不能自削,宜援國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順撫而收之。」奏入,宰相張士遜笑曰:「人言吳正言心風,果然。」於是育複上奏,俱不報。(心風,據龍川別志,然別志稱吳舍人,則誤矣。育時以右正言,諫院供職,明年五月乃知制誥,又明年六月乃為起居舍人。) 丁未,徙知潤州范仲淹知越州。 戊申,吳育又言:「近年以來,多有造作讖忌之語,疑似之文。或不顯姓名,暗貼文字,恣行譭謗,以害讎嫌。或密聞朝廷,自謂赤忠。若真是公直無隱,何不指事明言?若憑虛造作,必蘊邪謀,更與隱秘姓名,正使奸人得計。臣恐自今忠良立身,易為傾陷,國家舉事,便欲搖動。惑君害時,無大於此。在古之法,皆殺無赦。雖陛下聰明,必不熒惑,亦不可使聖朝長此風俗。」詔開封府、禦史台覺察以聞。 庚戌,都官員外郎王素為侍御史,中丞孔道輔薦之。素,旦子也。 壬子,右司諫韓琦言:「乞自今差國信及接伴使副,委中書、樞密選擇進名。若有臣僚輒敢陳乞,望賜嚴斷。」從之。會要,寶元二年三月二十一日事。二十一日,壬子也。 癸醜,命天章閣侍講賈昌朝、王宗道編排資善堂書籍,其實教授內侍雲。 甲寅,詔:「如聞廣州界盜賊群行,至三百餘人,而鈐轄不能巡察。其選使臣為海上巡檢,益發舟師捕擊之。」 唃廝囉遣李波末裡瓦等貢方物。 乙卯,禦崇政殿,閱試衛士武技,擢殿前第一班押班副都知王珪為禮賓副使,行門郝質為西頭供奉官,特遷者凡九人。珪,開封人;質,介休人也。 丙辰,許泉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魏國永聖保壽夫人許氏卒,輟視朝三日,追號肅成賢穆夫人,遣官護葬。上為制服發哀、視奠。其喪葬日,又輟視朝。已而外間傳言複有繼魏國名秩者,六宅使、象州刺史郭承佑乘閑以為言。上謂左右曰:「宮中事,中宮主之。至於嬪禦,自有品秩,未嘗預事。朕於禁中,每務肅靜,外閑未知此爾。然承佑所言,亦當申戒之。」承佑娶華王元偁女,性狡獪,緣東宮恩,又憑藉王邸親,既廢複用,時輒言事,或指切人過失,同列謂之武諫官。承佑論魏國名秩,此據寶訓及政和會要也。 知廬州、兵部郎中、直史館張億兼提舉廬壽蘄黃光舒濠州、無為軍兵甲巡檢公事。 丁巳鑄「皇宋通寶」錢。國朝錢文皆曰「元寶」,而冠以年號。及改號寶元,文當曰「寶元元寶」。詔學士院議,因請改曰「豐濟元寶」,上特命以「皇宋通寶」為文。 戊午,賜鄜延、環慶、涇原、秦鳳、麟府等路緣邊軍士緡錢。 趙元昊為書及錦袍、銀帶,投鄜延境上,以遺金明李士彬,且約以叛。候人得之,諸將皆疑士彬,副都部署夏元亨獨曰:「此行間爾。士彬與羌世仇,若有私約,通贈遺,豈使眾知邪。」乃召士彬與飲,厚撫之。士彬感泣,不數日,果擊賊,取首馘、羊馬自效。李士彬不得其時,或附石元孫為副部署前。按今年五月夏守贇知樞密,六月石元孫為鄜延副部署,必代元亨者,但史不詳記,今附三月末。 詔權停貢舉。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