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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元年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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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乙巳,以同州觀察推官錢若水為秘書丞、直史館。若水,文敏之子也。初佐同州,知州性褊急,數以匤臆決事不當,若水固爭不能得,輒曰:「當賠俸贖銅耳。」已而奏案果為朝廷及上司所駁,州官皆以贖論,知州媿謝,然終不改,前後如此數矣。 有富民家小女奴逃亡,不知所之,女奴父母訟于州,命錄事參軍鞫之。錄事嘗貸錢于富民不獲,乃劾富民父子數人共殺女奴,棄屍水中,遂失其屍,或為首謀,或從而加害,罪皆應死。富民不勝拷掠,自誣服。具獄上州官審覆,無反異,皆以為得實。若水獨疑之,留其獄,數日不決。錄事詣若水廳事,詬之曰:「若受富民錢,欲出其死罪耶?」若水笑謝曰:「今數人當死,豈可不少留,熟觀其獄詞耶?」留之且旬日,知州屢促之,不能得,上下皆怪之。若水一旦詣知州,屏人言曰:「若水所以留其獄者,密使訪求女奴,今得之矣。」知州驚曰:「安在?」若水因密送女奴於知州,乃垂簾引女奴父母問曰:「汝今見女,識之乎?」對曰:「安有不識也!」即從簾中推出示之,父母泣曰:「是也。」乃引富民父子悉破械縱之,其人號泣不肯去,曰:「微使君賜,則某族滅矣。」知州曰:「推官之賜,非我也。」其人趨謝若水,若水閉門拒之,曰:「知州自求得之,我何與焉。」其人不得入,繞垣而哭,傾家貲以飯僧,為若水祈福。知州以若水雪冤死者數人,欲為之論奏其功。若水固辭曰:「若水求獄事正,人不冤死,其論功非本心也。且朝廷若以此為若水功,當置錄事何地耶?」知州嘆服曰:「如此,尤不可及矣。」錄事詣若水叩頭愧謝,若水曰:「獄情難知,偶有過失,何謝也。」於是遠近翕然稱之,上亦聞其名。會樞密直學士寇准薦若水文學高第,召試學士院,面命以此官。 乙丑,賜知白州蔣元振絹三十疋,米五十石。元振江東人,清苦厲節,親屬多貧,不能贍養,聞嶺南物賤,因求其官,寄家於潭州,盡留俸祿供給,元振啜菽飲水,縫紙為衣。頗以簡易為政,民甚便之。秩滿遷,轉運使乞留,凡七、八年不得代。採訪使言其狀,上嘉歎久之,故有是賜。 丙寅,又賜知鄆州須城縣姚益恭絹三十疋,粟二十石。益恭,臨濟人,初為興國軍判官,以清幹聞。召赴闕,老幼千餘人遮道,不得發,至有涕泣者,益恭逮夜開城門遁去。其在須城,鞭樸不用,境內大治。民數千人三遮轉運使乞留,相率如浮屠宮飯僧以邀福,願益恭來代。採訪使言其狀,故有是賜。 初,樞密副使張齊賢微時喪其父,依河南府佐史張懷信,乃克葬。及貴,常兄事之,鄉里推其篤行,趙普因是力薦之。於是齊賢上言,以懷信為兄,詔授鄭州司馬。 上遣殿直張明至定州,諭都部署李繼隆曰:「若敵複入寇,朕當親討,卿勿以為慮。」繼隆上奏曰:「建侯行師,乃國家之舊制,臨陣忘死,亦臣子之常規。豈有身握重權,坐食豐祿,不念扞城而禦侮,更煩清蹕以省方。夙夜自思,啟處無措。伏自北戎肆孽,邊邑多虞,陛下不以臣治兵乏謀,任以疆事,臣敢不講求軍志,震耀戎容,奉揚天聲,以遏外侮。然臣奉辭之日,曾瀝愚衷,誠以蜂蟻之妖,必就鯨鯢之戮,臣子之分,死生以之,望不議於親巡,庶靡勞于天步。今日遽聆聖誨,將決龍行,長驅組練之師,徐按和鑾之馭,宣威朔野,問罪穹廬。且一人既行,百司景從,千乘萬騎,雷動風趨,郡縣供饋以斯勤,驛傳驅馳而甚遠。況乃窮荒殘孽,絕漠微妖,責在帥臣,決期殄戮,臣雖駑弱,誓死為期。仰望鴻慈,特寢茲議。」是歲,契丹亦不敢大為邊患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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